韩秀更加心虚,只好强辞夺理接着说:“这……这里是我家,我睡自己花钱买的床,睡自己花钱买的空调,吹冷气,电费也是我交的,这些都是理所应当。你现在只是个临时借宿者。如果你不喜欢,你不能适应,大可离开嘛。现在,你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反正你也有很多朋友,你可以去找他们呀,如果不想去朋友那,你也可以找以前你在国内的那些女人。如果你说你记不起她们的电话,没问题,我有多少就提供你多少,我可以免费帮你联络,免费送你去她们那里都没问题。”
小七凝视着她胀红的脸,隔了许久,才缓缓启口,声音低沉:“你不用妄想刺激我,我就会离开。我想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睡这张床了。”
依旧是不含任何情绪的陈述句。“你看着办吧。”类似于这样的警告虽然没有从小七的口中发出,但他凌厉的眼神却是不容忽视的。
韩秀想发作,但碍于淫威,却只能隐忍着。
她攥紧了双拳,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说:“我原谅你撞伤了脑子,但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妄想跟我睡一张床。你不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不懂的,我也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是你不可以这样。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一男一女能躺在一张床上的,要么是夫妻,要么是情人,要么是奸夫□□,要么是嫖客与鸡。你和我,只是已经分手多年,毫不相干的两个人。no relationship,你明不明白?”
她就差没有抚额捶胸了,居然沦落到需要用憋脚的英文跟他沟通。
他眉心轻蹙,眼神有些迷茫,“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么多。我睡这里只想保证每晚有个深度睡眠,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还没有到那种见雌性生物就发情的时候。如果你不放心我,那你可以选择睡沙发。”
晕!这是不是传说的鸠占鹊巢?!
跟脑子出状况的人果然没办法正常勾通,韩秀认了,缴械投降,“ok,你今天晚上睡书房,我保证你有床,有冷气吹。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听命于我,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拒绝,直到赚回你在我家的住宿费,伙食费等等全部费用为止。当然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掳掠,违背人义道德的事。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当你是房客,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俩就一拍两散。”
这是她做的最大让步了。大不了拼了,横竖一条命。
他挑了挑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需要钱去买,而钱是要通过工作去赚回来,是吗?”
“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好。成交。”
韩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明天让他去公司,她一定要把住宿费从他身上赚回来。
就在她以为可以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小七一声不响地又坐回床沿,然后躺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她惊叫:“哎?你干什么?你还怎么还不出去呀?”
“还差一小时,六点钟我会准时起床。”他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韩秀。
“喂……”韩秀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啊――
她紧握着拳头在心中嘶喊:上帝啊,请你赐块豆腐给我,让我撞死了算了。
被小七鸠占鹊巢后,韩秀不敢睡在小七的身边,也睡不着了,于是起床梳洗,早早地坐在客厅里发傻。
虽是初夏时分,但今年的天气十分怪,只是五月底六月初,就已经热火朝天,一天当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酷热难当。
韩秀不过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感觉浑身着了火似的。若是每晚都睡在这里,那要多难受啊。
她有些内疚,开始反思,自己果然是个剥削的奴隶主。看着暖轰轰的沙发,她的脸揪起,差不多快堆到一块,她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起小七,能在睡在这里忍一个多星期,实在是非一般的意志。
她起身走向书房。当推开放久不曾进入的门,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书房美其名曰称书房,到不如果称为杂物室。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她激动的将书房装修得很漂亮,只是后来她觉得自己更适合生活于卧室、书房、餐厅三合为一的房间里。
这样,书房算是半废弃了,里面堆满了她败回来的一些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东西,跑步机、游戏机、不喜欢的衣服、鞋子……每一样东西都昭示了她当时冲动购物的不理智。所谓眼不见为净,不想因为乱花钱而天天感叹后悔,所以她将这些东西全尘封在了书房。现在,这里要让给小七住,那这些东西她要往哪里放。
她痛苦地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她后悔了,她为什么那么冲动的要答应让他住这里,她还要买床买一堆的东西,明明只有一个月时间的,却感觉要这里长住似的。
可是,如果不让他住这里,她又怕他半夜破门而入,闯进她的卧室,爬上她的床……那将会是件是让人更加崩溃的事。
崩溃归崩溃,她还是认命地开始收拾书房。
这一个月里,所有产生的费用,她一定要从小七的身上加倍赚回来。
小七很准时,说好了六点起床,绝没有赖床赖过六点。
韩秀因为收拾书房累得半死,索性躺在沙发上指挥小七炒鸡蛋炒饭。当一盘金灿灿的鸡蛋炒饭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种快要脑溢血的感觉。让她心态不平衡的是,他又是第一次,不谈味道,单看这鸡蛋炒饭的色泽,就比她炒得好看。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韩秀决定,以后一日三餐,这种脑力体力兼费的事全包给小七。这样,省了请阿姨的钱。
吃完了早餐,韩秀按照昨日的约定,领着小七上自己的公司去。
有了昨日在超市的经历后,小七开始适应越来越多的人群。
刚过七点,马路上的行车还不是很多,完全可以飙到平时绝对达不到的七十码速度去“赛”一下车。
韩秀开着公司的面包车,飞快地穿梭于大街小巷。
小七自上了车后,手一直紧紧地攥着座椅的扶手。
不一会儿,韩秀将面包车开进了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下车的时候,她看见小七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就像是一层白纸一样。
“哎,你没事吧?”她好心地问他一声。
他没有应声,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薄唇紧抿着,别过脸。
韩秀发现他的异样,仔细审视了他很久,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唐泽齐,你居然会晕车?哈哈哈,一天到晚喜欢飚车的家伙,居然会晕车?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韩秀指着小七愁眉苦脸的样子,笑弯了腰。
那个曾经带着她到山道上飚车,把她飚到吐得天昏地暗,然后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的男人,竟然现在被她的车技甩到要吐。
真是最可笑的笑话。
她真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对于韩秀的嘲笑,小七置若罔闻,他忍住心中想要呕吐的感觉,蹙着眉心问她:“你不是要带我去赚钱吗?”
“你当我面随便怎么讲都行,但在别人面前记住这叫工作,来公司上班的。说赚钱很俗啊,搞得我像逼娘为娼的老鸨儿一样。”韩秀啐了声,向电梯走去。
小七深吸了一口气,紧跟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