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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惊喜

    “娘娘,寿祺宫的赵美人有孕了。”

    朱宜修放下书卷,抬头问道,“赵美人?往日不曾听过此人啊,怎么突然就出头了?”

    “自然是汤婕妤帮忙引荐的,毕竟同住一个宫里,感情要好些也正常。”

    朱宜修轻笑道,“她倒是懂得‘有好大家分’的道理,看来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汤静言也知道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可惜以她的头脑怕是烂泥扶不上墙。

    “娘娘睿智,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晋赵美人为小媛了。”剪秋如实告知。

    朱宜修不以为意,道,“说来这寿祺宫风水倒不错,皇上宠一个就怀一个。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福气生下来了,甘泉宫那儿什么反应?”

    “自然是不太高兴,不过也赏了该有的份例下去,大小姐一天三顿的喝那些汤药,可见真是急得不行了。”

    “哪怕她把药当饭吃怕也没用。既然皇后送了礼,本宫也不能落下,你去挑些不易动手脚的,就按礼数送去吧。”区区的从五品小媛,用不着朱宜修自降身份亲自去。

    “娘娘您别伤心,赵小媛有孩子也没什么,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听雪见主子一脸痛楚的模样,跪地劝道。

    柔则牢牢抓着这个自小陪伴她的心腹,道,“听雪,你说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怀不上孩子?”

    听雪有些为难道,“娘娘,奴婢也不知道,许是缘分没到。奴婢听说越急越是没有啊,您得放宽心才是。不管怎么说,皇上对您是最宠爱的……”

    柔则眼泪夺眶而出,道,“宠爱?光是宠爱又有什么用?他对其他的女人也是宠爱,并非只给我一个人。我迟迟没有子嗣,只怕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厌了我的……”

    “怎么会呢娘娘,您别胡思乱想,您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听雪觉得柔则的想法也太天真了点。自古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主子和皇上如胶似漆了快两年的功夫已经是稀奇了。

    柔则道,“若是赵小媛生的是儿子,那皇上就有两个儿子了。我这个皇后怕是连站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谁敢呐!娘娘您是皇上昭告天下,亲自册封的正宫皇后,那些妃嫔小主就算生了儿子也只能管您叫‘母后’呢,宽宽心吧……”听雪把柔则从地上扶起坐到床边。

    柔则被听雪的话弄得精神一振。是啊,华丽的甘泉宫,明黄色的九凤纹样礼服,只有她这个皇后可以住,可以穿。若真是没有儿子,她也可以把赵小媛的孩子抱过来抚养。宜修的儿子她不能动,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媛,母后一定不会再阻止她的。

    可不到万不得已,柔则也绝不甘心养别人的孩子,“母亲送来的药我喝了这么久都不见效,当真是一群庸医,只会蒙骗母亲。听雪你叫母亲快去寻些真正高明的大夫……”柔则语无伦次起来。

    听雪只得哄她道,“奴婢稍后就会传信儿给大夫人的,娘娘您静下心来,兴许你过一阵就有好消息了……”

    柔则的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何必费事呢。如果赵氏的孩子没有了,那玄凌也不会再重视她,依旧会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一定可以怀上孩子的。

    听雪见她时哭时笑,脸上又露出可怕的表情,轻声道,“娘娘,您没事吧?”

    “听雪,你说如果赵小媛的孩子没了,会怎么样?”

    听雪乍一听吓得魂都飞了,颤抖着声音,道,“娘娘,您可别想岔了,在宫里干这种事万一要是被皇上知道……”

    ”皇上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是赵小媛自己不小心掉了孩子,谁也不会怪到本宫头上……”柔则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保养身子为上……”柔则被听雪细声细气的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门外一抹身影待室内的吵嚷平息后也随之消失……

    “皇后真是这么说的?”太后听了眉头紧皱。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怪哀家当年执意不许皇帝见她。

    底下的侍婢低垂着头,回禀道,“回太后的话,奴婢不敢撒谎,适才回报皆是皇后所说,无一字虚言。”

    “你回去吧,警醒着点,哀家有事会再传你。”

    “太后,皇后这般不懂事该如何是好?”来人退下,竹息姑姑亦是面色不虞。

    “如何是好?哀家只能尽力看着她,免得叫她错了主意真的干出危害皇帝子嗣的事情。倘若不是那个女人使了诡计,以皇后的资质根本入不了宫。但天意既然让她入主中宫,哀家也只得尽力保她。皇后之位轻易不可言废立,还是由哀家这把老骨头替皇帝再操劳一回吧。”太后眸光精亮,沉声吩咐竹息姑姑道,“你派可靠的人去好好照顾赵氏,务必要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奴婢明白。”竹息姑姑与太后历经后宫沉浮,自是最能领会她意思的人。

    孩子是最重要的。至于赵小媛,后宫的女人多的是,少一个不过是浪花一朵,顷刻就会被淹没。

    太后在甘泉宫安插了眼线,宜修亦是,柔则的表现叫她心里一阵痛快。姐姐,妹妹我曾经尝过的痛苦也该叫你一一尝遍,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娘娘,听大小姐的意思,怕是要对赵小媛动手的,咱们要不要……”

    朱宜修一个眼风扫过去,道,“你当颐宁宫是吃素的,姐姐真要敢胡来,头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太后。孙子可比媳妇重要的多,太后想要的是朱门的荣华富贵长长久久。皇后若是安分守己便罢,否则……”

    剪秋接话道,“否则,太后也会厌弃她,让她自生自灭。”

    朱宜修对心腹嘱咐道,“知道利害就好。赵小媛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我倒希望她能生个儿子,也好替沣儿挡一挡,毕竟沣儿的风头太盛对他不是好事。传话下去,离寿祺宫远着点。大夫人昔年在府中专门干的行当,我倒想看看姐姐继承了几成精髓。”

    “这下宫里可热闹了。”剪秋笑言道。

    过了八月,便是中秋,又恰逢赵小媛有孕,团圆宴上玄凌也格外高兴些。唯独柔则脸色不好,虽然极力装出端庄贤良的模样,但在众人固有印象中,这位皇后还是笑语吟吟,眼波柔情似水比较正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叫人看着都累得慌,满场大约只有玄凌才觉得他的宛宛是真心为他高兴。

    “给赵小媛换梅子汤来,这些菜品大约腻了些。”玄凌吩咐道。

    底下众人的眼神都往赵小媛那儿飞去,因怀有身孕,她的座位在低阶嫔妃中算是最靠前的,紧挨着汤静言。

    先头被宜修罚抄宫规的苗氏坐在后面,玄凌压根注意不到她。如花脸蛋咬牙切齿的瞪着赵小媛,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谢皇上关怀。”赵小媛扶着肚子起身谢恩,微微隆起的小腹引人注目。

    “妹妹,瞧着赵小媛倒是个忍得住心性的人。”端妃在宜修耳边低声道。赵氏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显得骄横,反而依旧对汤静言恭敬有加。

    “汤婕妤的眼光不错,选了个靠谱的人,否则也不会只推荐赵小媛了。”朱宜修不记得前世赵氏有出头,连这档子怀孕的事情也是意料之外,估计她是活不了多久的。

    这时,柔则起身道,“今日是中秋佳节,臣妾特命人备下了一篓新鲜的螃蟹,还请四郎和诸位姐妹品尝。”

    “宛宛的美意,朕岂能辜负。”

    听得玄凌如此说,听雪便遵照柔则的示意给每桌都上了一盘蒲包蒸熟后的螃蟹,佐以酒醋。

    朱宜修见了没有作声,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看向赵小媛。

    赵小媛没有动筷,而是起身向玄凌说道,“皇上,嫔妾有孕在身,太医交代过不宜食用螃蟹这类寒凉的食物,还请恕罪,不能一尝皇后娘娘的心意。”

    “爱妃何罪之有。来人,把小媛桌上的螃蟹撤下,换成甜羹。”

    李长立刻照办,柔则施施然起身,道,“是本宫思虑不周,险些上了妹妹的身子,还望勿怪。”

    赵小媛也回礼道,“娘娘言重了,娘娘乃万民之母,难免有些疏漏,嫔妾岂敢怪罪?”

    一番应对叫朱柔则颜面尽失,还刺到了她的软肋,当场叫她神色凝滞。朱宜修不由得对这位赵小媛刮目相看,汤静言还真是捡到宝了。

    “宛宛素日就是个善心的人,相信也不是有意的,不必介怀。”玄凌扶着柔则的肩膀坐定。

    坐着的妃嫔们脸上的笑容都染上了几分古怪。皇后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手段着实太拙劣了点,赵氏一贯默默无闻,如今却抢在诸妃前头有孕,哪里是简单的人物。

    柔则自取其辱,脸色泛白,只觉得目下所及诸人个个都用嘲讽的目光看她,不由得眼中泪光晶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叫身旁的玄凌见了,好不心疼,忙问道,“宛宛怎么哭了?”

    柔则拭泪道,“今日是中秋团圆,臣妾想到家中父母,难免一时伤感。还请四郎恕罪。”

    真真是红颜祸水,妃嫔们心中此时转的是同一个念头。

    赵小媛是个聪明人,生怕皇后再施计陷害,立刻起身道,“皇上,嫔妾肚子有些不舒服,就不陪皇上和各位姐姐了。还请容许嫔妾先告退。”

    玄凌重视子嗣,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道,“那爱妃就快些回去吧,记得宣太医瞧瞧。”

    柔则眼见着目标离席,更是梨花带雨一般,把好好的团圆宴弄得兴致全无。玄凌好容易哄了她重展笑颜,潦草散席回去甘泉宫了。

    甘修仪愤愤的一拍筷子,怒道,“妖孽!”

    其他的妃嫔不敢想她这般直接宣诸于口,但眼神中却都是认同。

    朱宜修怎么说跟柔则都是朱家的女儿,不得不为她开口打圆场,咳嗽了声对甘氏道,“皇上皇后才走不久,妹妹慎言。今天是个好日子,切记祸从口出。”

    “臣妾失仪了。”甘氏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头了,闭口不再多说。

    朱宜修起身道,“今儿是八月十五,宫里扎了不少新鲜的花灯。姐妹们不妨去看看,猜猜灯谜,也算是不枉这么美的月色了。”

    众人便各自散开,随意观赏花灯。

    朱宜修和端妃,甘氏一块儿逛着。走到假山处,甘修仪身边的墨竹忽然惊叫道,“有人!”

    “别慌,先看看出了什么事?”跟随的太监在朱宜修命令下跑到假山后把人抓了出来。

    一个穿着粗使宫女服制的侍婢被两个太监压着跪在面前,朱宜修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大半夜的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浣衣局的。因为今日是中秋,所以奴婢便按着家乡习俗拜月,没想到惊扰了各位娘娘,还请娘娘恕罪。”那侍婢低着头,说话却是条理清晰。

    甘修仪道,“原来是这样,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躲在假山后头,倒叫人虚惊一场。”

    “娘娘恕罪,奴婢身份低微,生怕冲撞了娘娘们的贵气,所以才躲在不显眼的地方。”

    “口齿倒是伶俐,待在浣衣局怕是委屈你了。”端妃悠悠道。

    “不敢当娘娘的话,奴婢入宫不久,能在浣衣局里做些粗活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

    朱宜修被那侍婢的话逗笑了,道,“端姐姐说的是,像这样能说会道的机灵丫头倒是不多,往常那些小宫-女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怕我们吃了她们似的,确实难得。”

    “奴婢多谢娘娘夸赞。”侍婢俯身磕头。

    “生的一张巧嘴,想必长得也不会差,抬起头来给本宫和两位姐姐瞧瞧。”甘修仪发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