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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气恼

    玄凌亲政未满三年,边塞地区尚未臣服,西南滇藏也蠢蠢欲动。虽派了慕容世松前往西南平乱,但也不得不重新启用苗将军,玄凌便下旨,赦苗氏出延禧宫,但并未恢复她的位分。

    “天儿越来越热了,难得刚下过雨,咱们到松风亭那儿坐坐,权当乘凉了。”朱宜修笑道。

    “有道是七月流火,自然是热得很。”端妃最是淡然,提醒朱宜修道,“妹妹可得注意乳母们别叫给沣儿吃太凉的东西。”

    朱宜修轻摇着手中的白玉扇子,道,“姐姐真真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心疼沣儿呢,姐姐放心,我早就传话下去了。没我的吩咐,不许给他吃那些生冷的。”

    甘修仪见汤静言腕子上的翡翠镯子色泽通透,是一水儿的老坑冰种玉,道,“婕妤的这个镯子瞧着眼生,以前没见你带过。”

    闻言,汤静言有些羞涩,抚摸着镯子道,“这是皇上新赐的,叫几位姐姐见笑了。”

    “婕妤得皇上宠爱是喜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甘氏大方道,“我倒要向妹妹贺喜呢。”

    “修仪的话叫嫔妾不敢当。”汤静言谦逊道。

    “娘娘,前面亭子里有人先坐着了。”朱宜修身边的剪秋眼尖的看到。

    果然,松风亭里可不是已经有人了么。因距离有些远看不大清,只知道是身影窈窕,蜂腰削肩膀。朱宜修吩咐道,“去看看是哪位姐妹,邀了一块儿过来。”

    须臾,剪秋回来道,“是延禧宫的苗贵人。”

    朱宜修轻轻‘哦’了一声,看到身边的汤静言脸色顿时僵硬,眼神中也泛出丝丝恨意,道,“既如此就别叫她过来请安了,免得扫兴。”

    端妃轻声说道,“听闻皇上最近启用苗将军,少不得要给他些颜面,放出他的女儿以作宽慰。”

    汤静言心知端妃是解释给她听,忙收敛了表情,道,“多谢端妃姐姐提点。”

    原本想改道去别处,谁知那苗氏竟然妖妖娆娆的向这边过来了,见她对诸人视若无睹,朱宜修少不得开口道,“原来是苗贵人,妹妹刚被皇上赦免,迫不及待就出来逛了?”朱宜修见苗氏穿得花枝招展,头上的珠翠也颇为招摇,尤其是一对芙蓉流苏步摇,已经越过她现在的位分。

    “嫔妾给贵妃请安,给端妃请安,给甘修仪请安,给……给汤婕妤请安。”苗氏见汤静言抬脸看着别处,正眼都不瞧她一瞧,心中气恼,可又不得不屈膝。

    “起吧。”朱宜修瞥见苗氏眼中的不甘,便知她仍是没吸取教训,依旧故我。

    “谢贵妃。”苗氏如今不过是区区贵人自然不能走在前面,退至一旁待朱宜修等人走过,她方可再行。

    “皇上圣恩,苗贵人既然解了禁足,理当更加谨言慎行,恪守宫规才是,切不可再糊涂行事。”朱宜修提醒道。

    苗氏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脸上一片茫然,道,“恕嫔妾不懂贵妃的意思。”

    朱宜修不由得皱眉,真是蠢得可以。汤静言已然按捺不住,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近在咫尺,又明摆着犯了逾矩的错处,怎能叫她继续忍着,非得狠狠羞辱她一顿方能泄了心头之恨,遂出声道,“宫规上明白写着步摇乃是贵嫔及以上方能佩戴,贵人难道入宫前未得姑姑教授?还是说,”语气中泄露出浓浓的恶意,“贵人是明知故犯。”

    苗氏听后脸色一白,知道汤静言是不会善了了,却不肯服输,强自镇定道,“嫔妾一时疏忽,纵然有错也自当由皇后发落。听婕妤的话是要越俎代庖么?”

    “你……你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汤静言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朱宜修见再闹下去不好收拾,出声喝止,道,“吵吵嚷嚷叫奴才们见了成何体统。婕妤,你先回兰溪居吧,本宫看你心火太旺。”

    汤静言还想说什么,见到朱宜修眼角一抬,也不敢再多分辨,行礼道,“嫔妾告退。”

    “苗贵人,你言行失当,即便是到了皇后面前,相信她也会秉公处理不会徇私。”朱宜修见苗氏身子一晃,继续道,“本宫不想与你多计较,就罚你回去抄写十遍宫规,以儆效尤。”

    “谢贵妃娘娘宽恕,嫔妾告退。”苗氏被彩玉扶着,灰溜溜的返回延禧宫。

    “不怪汤婕妤那般愤恨,试问丧子之痛谁能忍耐?贵妃你小惩大诫,但愿苗氏能受教吧……”甘修仪话中对苗氏并不抱希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宫也不指望她能脱胎换骨。”朱宜修叹道,“只是若真的闹起来,难免又要皇上出面。眼下皇上正在用兵,倚仗苗氏一族,怕是要左右为难……”

    端妃出身将门,亦晓得个中利害,也深以为然道,“是啊,咱们身为后妃,你又奉旨协理六宫,自然能替皇上减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还是姐姐最明白我的心思。”

    甘修仪道,“贵妃一心为皇上打算,臣妾敬服。”

    朱宜修摇扇浅笑,道,“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刚才被苗贵人一搅合,倒也没了乘凉的兴致。不如去我的昭阳殿,想来沣儿也醒了,如何?”

    回到昭阳殿,每人吃了一份冰碗,心中的暑气也消了大半。这时乳母抱着午睡醒的予沣来请安了,小家伙伶俐挨个叫过人后,朱宜修怕他嫌热也不抱他,只叫孩子在榻上坐着。

    予沣似模似样的翻着朱宜修搁在几子上的书卷,叫甘修仪看了笑道,“大皇子已经知道要看书识字了,姐姐教导有方啊。”

    “妹妹说笑了,他不过是见我平日里看书多了才学着胡闹罢了。”朱宜修把书从儿子的小肉爪子里抽出来,道,“你瞧瞧,这小祖宗把我的书页都揉烂了。”

    端妃和甘修仪听了都忍俊不禁。

    予沣知道自己闯祸了,急急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端妃那儿,一不留神直接栽进端妃怀里。端妃吓得够呛,忙把他扶起来坐直,揉了揉他的脑袋,生怕予沣磕着碰着了。

    “这小子如今一有事就往姐姐那儿躲,当真是姐姐把他宠坏了。”朱宜修嗔道。

    端妃抱着予沣柔声哄他,检查过没有伤到哪里,遂对朱宜修道,“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孩子若是有个好歹我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

    朱宜修猛然想到前世孩子未满三岁在自己怀中断气的模样,心中一痛,道,“男孩子磕磕碰碰的也不全是坏事,我也不想对他太过娇宠,反而失了男子气概。”

    端妃示意乳母把孩子抱走,道,“我看你方才神色有异,是怎么了?”

    朱宜修暗惊端妃果真是个细心的,什么都瞒不过她,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姐姐的话叫我想起我小时候娘亲也是这般爱护我,如今……”

    端妃听后,心中仍有疑问,但见朱宜修明显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打住不言。

    甘修仪听了朱宜修的话也想起家中卧病的母亲,亦是沉默。

    天色渐暗,傍晚的流霞呈现赤红色,端妃和甘修仪便告辞出了昭阳殿。

    朱宜修派了剪秋去打听玄凌今晚的去处,听得回报说是去了兰溪居,对汤静言的手段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看来皇上对汤婕妤果真是上了心的。”

    “除了皇后那儿,就属兰溪居的侍寝最多了。娘娘,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剪秋道,“万一汤婕妤又有了可怎么好?”

    朱宜修淡淡道,“照这个趋势,她再度有孕是迟早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比本宫更着急,用不着本宫出手也会有人帮忙料理了她。”

    剪秋会意,道,“眼瞧着大皇子都会走路了,甘泉宫却还是没消息,她还不得急得团团转。染冬去探了消息,说甘泉宫近日不断的传信回府,要大夫人进宫送些生子的偏方呢。”

    朱宜修轻声嗤笑,“宫里的太医不好么?舍近求远跑到外头寻,大夫人现在做事怕也不如过去那般随心所欲了吧,否则也不会迟迟没有消息递给姐姐了。”

    “可不是么,听说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老爷早就不耐烦她那套盛气凌人的架势了,不过是碍着大小姐顾些颜面。如夫人温柔体贴,老爷的心岂有不往那儿靠的。”剪秋笑道。

    “由得甘泉宫去折腾,我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个什么来。所谓的生子偏方若真的有用,那人人都能生儿子了,又何必再去庙里添香油钱求子呢。”朱宜修扶了扶鬓边的珠钗,道,“何况那些偏方所用药材各不相同,必然有药性相冲的。姐姐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是药三分毒,只怕喝得越多,越是难以受孕。”

    “娘娘英明。”

    甘泉宫里朱柔则心中愤恨,汤婕妤竟然又把玄凌勾走了。

    玄凌是她的丈夫,一个小小的婕妤怎么敢屡次和她这个皇后作对,真的胆大包天。柔则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这个汤静言一点颜色看看。

    果然第二日妃嫔请安时,朱柔则便对姗姗来迟的汤静言道,“婕妤怎么来迟了?”

    汤静言袅袅下拜道,“回皇后娘娘,是皇上特意吩咐嫔妾不必早起。”

    朱柔则听了脸色越发难看,道,“皇上虽然体恤,婕妤也不该这么晚来,若今后人人都群起效仿,后宫的风纪何在?”

    端坐一边的朱宜修眨了眨眼,心道,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吃起醋来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看来势必要给汤静言一个下马威了。

    汤静言被柔则斥责,也明白是近来得宠遭了皇后的忌,愈发谦卑道,“嫔妾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只是想着皇后娘娘素来宽容大度,又是皇上的意思,必定不会与嫔妾计较。”

    柔则被“宽容大度”的话一堵,若是再计较反而显得小气,传到玄凌耳朵里只怕也会对她这个皇后留下爱拈酸吃醋的印象,悻悻道,“那你以后别再犯就是了,起来吧。”

    汤静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心道皇后果然就是三板斧,用完就没后招了,外强中干。

    原本等着想看好戏的其他妃嫔们眼见草草收场,对柔则更生出一层鄙夷来。

    无能又善妒,凭什么叫众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