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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如果有人能让你漫步云端又让你瞬间摔得很惨.

    那就离他远点.

    这样很危险.

    伴君如伴虎,这个破道理连初出茅庐的小进士都明白,可他齐天笙却嗤之以鼻,这个世界除了太皇太后,有谁能让他漫步云端又瞬间跌进烂泥里?让他觉得危险的人,存在吗?有吗?在哪里?叫出来看看啊…

    有.

    真的有.

    他不用叫嚣,不要耍狠.

    这个人,真的有…

    她不是皇帝更不是太后,手无寸铁,顶无花翎,呆如木鸡,胆小如鼠,像块豆腐一样软绵绵,毫无杀伤力,可她偏偏就有这个本事.

    “你…也是这样对姐夫的侍妾的吗?”

    就这样一句简简单单,呆滞愚笨的混话让他尝到这辈子最难堪的滋味.

    前一刻他还沉浸在温软甜味里难以招架,后一刻她已轻松地揭开他的丑事和疮疤,还一脸好奇地研究这是几寸长的砍刀伤的.

    五味杂瓶瞬间打翻在喉头间,浓甜缩水蒸发后,剩下的全是辣酸涩.

    “这件事---谁告诉你的?”他掀了掀唇,眯紧了灰眸, “老头子?还是你那个居心叵测的姐姐?”

    阴郁的声音刺进她的耳朵里,她不敢答话,把头缓缓低下.

    “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

    “……”

    “你现在是怀疑我还是质问我?”既然她问出口,那就根本不存在信任二字,他轻轻地拉开与她相贴的距离.

    “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想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我和那个侍妾的关系?我们有没有上过床?我有没有碰我老爹的女人?”他挑起眉冷冷瞥向她, “管你什么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弄清楚?”

    “你不要这样讲话,我是你…”

    他不等她说完话,径自冷笑开言,“我的小姨娘嘛.一个贪图荣华的小妾派来打我主意的女人,当然要弄清楚我的口味和喜好.”

    酸冷的话刺痛唐三好的脊梁骨,她低垂的头发出小小的声音, “你现在是在恼羞成怒吗?”

    “你说我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瞠眸,是他太放纵她了吗?她现在不仅学回了顶嘴还她懂得反唇相讥,顶得他胸口一窒,

    “我说你是恼羞成怒,被人揭穿了错事就只知道大声掩饰!”她豁出去了,仰起脑袋来对他吼.

    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到那么伤人才甘心,他就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既然他不在乎,没关系呀,伤人的话不是只有他会说!她也会!

    “你根本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齐公子师傅,我心里想的人根本不会像你这样牲口!”

    “有本事你就说你没做过呀,有种你就告诉我你是清白的呀!”别人的话她可以将信将疑,但是只要他一句话,她相信他呀!

    说那是误会,说姐夫在跟她开玩笑,姐姐不知道以前的事,说他再浪荡也不会这么不知分寸,说他不会为了找刺激就做这么没品没格的事,说他招惹的最大极限是小姨娘就好

    “我做过.”

    “……”她的黑瞳瞬间放空.

    “怎么?失望吗?你心里的那个齐公子师傅不会做的事,我做了.”他咬牙冷笑.

    “……”

    “他们没人冤枉我,十二岁我就胆大包天碰了自己亲爹的妾,你还要知道什么?我做过多少缺德事?还是我招惹过多少女人,和多少女人有过乱七八糟的关系?放心,一定比你心里想的那个齐公子师傅多的多.”

    “……”

    “看不起我也好,觉得我是牲口也好,都随便你.你心里的那个神经病是怎样的…管我什么事?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在温泉时,她就吼过那些刺耳的话.

    他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会恼羞成怒,做错事就遮掩,站在高处就头晕,爱随便招惹女人,抱歉不是她心里想的那种零缺点的男人,接近他认清他后,她失望透顶了吗?

    看不起他的人多了去,不差她一个.不过是个让他知道从云端到泥潭的落差的女人,不过是个让他尝到摔下来的滋味很痛的女人.

    既然那么危险,就离她远点好了.

    他抽身转身,拂袖走开,快得让她反应不及.

    抬眼间,面前已是空无一人.

    他彰现宠爱的礼物还提在她手里,可甜腻的气氛荡然无存,方才的调笑在耳边一晃而过,而现在回荡在心里的全是那些伤人的话.

    接下来的几日,她被他的冷暴力惩罚了.

    也许她真的不够了解他,单方面把他摆进心里,幻想着她想要的样子,可是越接近越不像,越了解越害怕.她一直以为他暴躁得像一团火,张扬嚣张没有阴暗面,没想到他阴冷下来也可以把人毫不留情地塞进冰窖.

    他并没刻意躲开她,灰蒙的眸子偶尔也会落在她身上,一瞬过后淡淡地挪开.那份毫无所谓的忽视和之前两人拌嘴吵闹截然不同,好象宣布她在他面前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她伤了他的面子,揭了他不远再提的丑事,他不想再见到她,理所应当吧.

    远远瞧见他坐在亭间打盹,她避道走开,撞见他与侍剑,奉鞭调笑时,她低头同他擦身而过,用膳时她只跟姐姐讲话,而且方言不断,不在乎他能不能听懂,放任那对关系冰凉的父子沉默地用餐.

    她尽量让自己在他面前透明稀薄没有存在感,能躲就躲能避就避,饭桌上偶然撞上他的目光,那里头竟是浓浓的埋怨和愤恨.

    他大概讨厌跟她目光相对吧,那她低头扒饭好了.

    “啪”

    忿忿的拍筷声从对面传来,她不抬头事不关己地吃着米饭.

    “怎么了?犬儿,双儿安排菜色不合胃口?”

    “……”

    “可小姨子看起来很喜欢这菜色,吃得那么卖力,慢点,小心噎着了.”

    一张帕巾贴心地递到唐三好面前,她朝姐夫咕哝道谢,低头接过擦嘴布.

    “来人,把菜统统端起来.”

    “唉?王爷?怎么了?”

    “你没瞧见咱们世子爷一脸要掀桌的表情么?咱们还没用完饭,别给他糟蹋了.”

    “……是.”

    “侍剑,奉鞭.”

    “世子爷?”

    “九千岁?”

    “不吃了,咱们进宫.”

    “犬儿,听说白龙公子明日到京?”

    “……”

    “记得叫他来家里坐坐,多日没见,为父很是挂念他.”

    “……这么挂念他,你自己叫啊.我没功夫当你们俩的传话筒.”

    “说的也是,那明日为父就亲自宴请白龙公子到舍下做客好了.”

    贵客迎门,齐南王府上下全都忙碌了起来.

    尤其是身为半个女主人的唐双彩,自家王爷下拜帖宴请的人自然不能小觑.

    唐三好并不知道姐夫和白龙公子还有交情,满是好奇不解,一边帮姐姐张罗家里的布置,一边和姐姐的贴身丫头闲聊着.

    “那白龙公子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子,又是前丞相白风宁告老辞官后细心培养的幺子,王爷与白丞相交往颇深,所以经常叫那白龙公子到府里做客.”

    “白公子不是和齐…公子不合么?”哪有叫儿子死对头来家里做客的爹啊?

    “听说这两位公子爷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知怎么就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了,咱们世子爷能耐极了,把白龙公子都扳倒了呢,想当年他们是一个风姿卓雅,一个风流倜傥…”

    “风姿卓雅的想必是白龙公子吧?”

    “怎么会!当年风姿卓雅的是咱们世子爷,风流倜傥的是那白龙公子.”

    “咦咦咦?”怎么完全相反?

    “才子嘛!哪有不风流的.当年能和白公子有上一段露水姻缘都是女儿家的骄傲了.反而是咱们家世子爷对女儿家瞅都不多瞅一眼.”

    唐三好呆住,嘴巴张得老大.恍然想起白公子相亲时同她说的话---

    “一个从小自闭寡言的臭小鬼变成现在这样嚣张下流骚包的烂个性,你说让人讨厌吗?”

    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齐公子以前真的是寡言少语的性子?

    “不过,白龙公子自从成亲后,虽没守身如玉但也收敛了许多.唉,怪只怪白丞相一生未娶,大概是怕断了白家香烟,所以催促着两位白公子都早早地成了亲,害的京城许多姑娘连做梦的机会都没了.那白家大少爷英年早逝,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在白龙公子一人身上了,偷偷跟你说,其实白龙公子和他的三位娘子是……”

    “你们在多嘴什么?”唐双彩撩开幕帘走进来,稍瞪了一眼自己多嘴的丫头, “王爷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议论白龙公子的事,你忘了?”

    “是.双夫人,奴婢一时口快,下回不敢了.”

    唐双彩轻颔首,示意她退下,转身将手里托的茶具放进唐三好手里.

    “去湖心亭那儿给齐世子和白龙公子送点茶水过去.”

    “姐姐?”

    “三丫头,他最近不冷不热的,这可不行,你得上紧些.”

    “……姐姐,我不想.”

    她不容三好推拒,硬搁在她手上,“甜儿已随她夫婿进了京城.你这样软弱无能就等着继续被她欺负.”

    手里茶盘突然变得沉重.

    “她能把你踢到京城来,就可以叫爹娘把你接回去.你尚未出阁,什么都得听娘家的,你要离开姐姐回去那个小地方吗?”

    唐三好颤颤地端着茶托往湖心亭挨,走一步停两步,遥遥地就看见亭子里两位身姿挺拔的公子互相对峙着.

    右边的白衣公子单手持着一把通体纯白的银剑,左边银红衣袍的公子甩出一条银白的长鞭,湖风一过,衣诀飘飘.

    “九千岁,你不是一向自诩齐天大圣?许久未切磋,没想到你的武艺退步得如此厉害,民脂民膏吃多了跟斗翻不动了吧?”

    “姓白的,小爷看你才是脚软身虚,才回京城就迫不及待钻你娘子的温柔窝了吗?是不是怕你那些女人守不了空闺让你这匹破马变了绿头龟?”

    “嘴硬的猴头,留句遗言吧.”

    “小爷比你帅!”

    “…真欠打!”

    “怎样!”

    “你裤子开裆了.”

    “去死吧你!这招用过几百遍了,你以为小爷还会上当!”

    “哦?是嘛?以前你不就呆呆低头去看裤裆,还被我用剑柄敲晕了么?”

    “啪”银鞭狠狠抽在地上,显示被提到青涩的窝囊回忆很是不满.

    “这招不灵,那就换一招好了……唉?唐三小姐,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他装模作样越过某人的肩头向他后方望去.

    “你找死!”

    什么招不好用,偏偏用这阴损招!而且,提谁不好,干吗一脚踩到他最在意最烦心的雷区.

    他飞起鞭子横劈下去,不料背脊后当真传来软趴趴的豆腐声.

    “白公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不要打架哒!”

    ------10号更新部分-----

    唐三好手上托着茶,颠儿颠儿地跑向他们俩,脚被木桥缝儿一拌,连人带茶地扑上前来.

    齐天笙灰瞳闪过一惊,疾风般收了银鞭侧转回身,抬脚横拦住她要冲向白龙马怀里的身子,她整个人吊在他笔直横起的长腿上,眼睁睁地看着热茶扑向姐夫的贵客.

    那白龙公子不闪不躲,飞快地抬手捏住壶把儿,四两拨千金地一转,竟连撒出空中的茶水都接了回来.

    “茶香四溢.劳烦三姑娘来给咱们俩送茶水了,白某刚好是渴了.猴头,把杯子扔过来.”

    她一惊,看向身边的齐天笙,只见他右手五指缝间夹着三只从她托盘里飞出去的小玉杯,正凉凉地斜睨她.

    他是何时接住那些飞散的杯儿的?

    他一边丢去玉杯一边碎念,“真可惜,没烫死你!”

    白龙公子袖儿一抬,接住抛来的玉杯,一注清茶流泻而出, “三姑娘,过来喝茶啊,你还舍不得猴头的腿,挂在上头舒服吗?”

    “啊?我…我没有.”她撇清似得急忙绕开他,不敢看他的表情,碎着步儿走到白龙马跟前.

    “白公子.”她福下一身, “好巧,在这里碰上你.”

    白龙马抿唇淡笑,竟是突得伸手摸向她的颊边,“比起上回见面,三姑娘气色好多了.看来,三姑娘很适合京城气候.”

    “还好还好,我到哪儿都能习惯.”她刚要咧开唇笑,后背就被人重重地一推,她踉跄了一下,脸颊离了白公子伸出的手.

    “让开!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齐天笙硬邦邦的语气让她尴尬地揪住衣角.

    白龙马低眸抿下一口茶,不着痕迹地淡笑问道, “世子爷九千岁,三姑娘怎么会住在你府上?”

    这个问题让唐三好抬了抬眉.

    “她只是暂时借住在这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平缓冰冷的声线溜进她的耳朵,钻进脑子里,她的瞳孔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浓得化不开,难堪地将头埋地更深,再也不敢偷瞄他.

    他说得太对,对到她没办法反驳,只能默认下来.

    他不是刻意收鞭回来护她的,她不要会错意.

    她只是一个嫁不出去,无家可归,暂时投奔他家的,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需要去记挂,也根本不需要去介绍.

    当然---更没有资格问他的过往.

    她犯了他的忌讳怎么还会期待他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白公子,我先走了,改天见.”

    白龙马深看了齐天笙一眼,再转眸对唐三好笑道, “好,三姑娘,咱们改日再叙.”

    唐三好走出湖心亭,齐天笙的心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

    “人都走了,你还在不爽什么?”白龙马捏杯啄饮道, “怎么?你怕我对她有兴趣?呵…好个暂时借住,无关紧要.”

    “小爷警告你,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她,有什么企图,总之,你休要打她的主意,离她远点.否则,你就等着再被贬出京吧!”

    “真是好笑,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都要劝我离三姑娘远点呢?”

    “……梁幸书那混蛋为什么没娶她?”

    白龙马详装惊讶,勾唇哼道,“怎么?三姑娘没同你说吗?拜你所赐,她被人当众悔婚的事.幸书现下是她的准妹夫.”

    “……”

    她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抱怨和委屈也没有得站在他面前.

    口口声声地叫他师傅,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把他当外人吗?还是说,在她心里,他就真的是个那么差劲的人,因为懒得对他抱有期待,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

    唐三好没精神地走在青石道上,两边林立的太湖石依旧冒着袅袅青烟.姐姐说,这些石头是沾水升烟的奇石,价值不菲,姐夫每日都叫人来撒些水儿,遇上下雨天那雾色还会让人迷路.

    背后传来疾步声,她回身,眼瞳还未穿过迷雾看清来人,就被拎起身压向凹凸不平的石面,她眨眨眼,这才开清楚来人.

    齐天笙.

    他好象隐忍着什么怒火,咬着牙盯住她.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他嫌她碍手碍脚,她就让开位置啊,为什么要追上来瞪她?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咦咦咦?”

    “我有那么靠不住吗?让你连退婚这种事都懒得告诉我一声?”

    她身子一僵,终于知道他在发什么火.

    当然会发火吧?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他都那样帮她了,她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嫁不出去.

    要是被他知道她被当众悔婚,会看轻她吧?要是被他知道她被人晾在新房直到拜堂才知道新娘不是自己,会嘲笑她吧?

    有些委屈很丢脸,她根本不敢让他知道,更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麻烦.丢不开甩不掉的大麻烦.

    “反正我现在你心里就是只牲口,看见我就逃之夭夭退避三舍,嫌我肮脏是吧?对牲口也没多余的期望的是吧?你有种!有种自己扛事情,很拽吗?在小爷面前逞什么强,弄得自己伤春悲秋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很伟大吗?”

    一滴水珠儿滚出唐三好个眼眶,滴上脚边一块矮小的太湖石.

    一小搓浓烟奔腾而出,摇摇而上.

    “是你先走人的,是你先撒手不管我的,为什么要凶我?”

    他伸出指尖想要碰上她的颊边,却被她不领情地挥开来.

    “我只是一个暂时借住在你家,无关紧要的人,你要我对你说什么?我很没用,我被退婚了,你要不要去帮我夫婿抢回来吗?我说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是你说我没资格过问你的事,是你说我居心叵测,是你说要我离你远点的!”

    他脚边的水烟开始堆积变多,片片飞舞,冉冉翻腾,阻进他俩之间,让他快要看不真切她.

    他抿紧唇,缓缓扣住她的后脑勺,静静地塞进他绞得一阵纠痛的胸口.

    她哭得没了章法,揪紧他银红的衣襟,软贴进他怀里,再顾不了自己的鼻涕眼泪,失控地哇哇大嚷.

    “我讨厌甜儿,讨厌爹娘,讨厌丢脸,讨厌我自己没出息,讨厌说好好好,讨厌被别人像皮球踢来踢去,讨厌你叫我走远一点,讨厌你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那要说你是我什么人你才满意?”

    糯软得快要滴出宠意的声音溜出他的唇,连他自己都以为听错了,他微微侧低下身,冰凉的龙玉耳坠轻贴上她的脖颈.

    嘴唇快要碰上她湿漉漉的面颊,她别开脸退贴向墙壁,不想任他来去自如地掌握两人关系,更不想任他欲取欲求控制她的情绪.

    她又不是他圈养的狗儿,什么都由他说了算.开心时候抱紧她,不爽时候推开她,她不要再给他为所欲为地摆布了.

    不着痕迹的推拒让他蹙眉,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背把她往自己的方向送,背后却传来刹风景的规劝声.

    “她当然是娇滴滴的小姨娘啊,难道你还指望小姨子乱了辈分陪你玩风流韵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