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徽顿时浑身僵硬,全身发紧,更加令他宛如雷击的是――顾妩两只柔滑的小手,抓起放在自己腰间的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腹胸而上,覆上她自己的胸前。
绢丝里衣薄且透,宋之徽只觉得自己掌心之下,她的丰盈,触手暖暖的,软绵绵,那两处肌肤实在光滑,他的双手握紧,才不至于滑开。
顾妩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导他在自己胸前有节奏地揉搓,一下一下,不曾停止,腰肢款摆,也不管宋之徽会多么煎熬,直往他的腰间蹭了蹭,跨坐到他的腰上,反客为主,唇轻轻刷过他的唇瓣,而后抵死吮吸,舌尖俏皮地探入他的嘴,寻着他的舌尖纠缠。
宋之徽被她吻得晕晕乎乎,如堕云里雾里,她的舌尖,像是作恶一般乱窜,在他的口中轻撩,撩起他翻江倒海的□□。
听着她娇娇的嘤咛声,宋之徽不禁闷哼出声。
她挺起胸,就有了妖娆的姿态,用力把她胸前的两团软雪,整个地挤入他的手心,唇瓣刷过他的脸,停在他的右侧耳畔,声音低低的,游丝一般,甜甜的,带着诱惑,柔柔的,似乎要把他的心融化掉:“宋之徽,我好不好?”
她从来只叫他的名字,“宋之徽”,“宋之徽”,叫得亲密而疏离,这样主动求欢,脸上却带着乖戾之气,轻轻地微哼着,埋怨了一句:“这里闷,我都要喘不过气来……”
宋之徽抱紧她,任由顾妩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她勒得紧紧地,直让宋之徽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的双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就这样一路吻着朝着外间走去。
她有怪癖,白日里除了仆妇打扫,不愿意任何一个人进她的卧房,在卧房外面,又隔出一个小间,放了一张绣榻,让她日常起坐。
宋之徽抱着她坐在绣榻上,正对着洞开的窗户,隔着窗前一丛青鸦鸦的灌木,是整整一个花圃的玫红色蔷薇花,一朵一朵,像碗口一番大小,静静吐露着甜香。
宋之徽觉得她的脸,比蔷薇花更加明艳。
顾妩的呢喃,低低的:“说,我好不好……今天,你睡了我吧?”唇慢慢地移到他的耳边,含住他的一只耳垂,“今天,我一定好好服侍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之徽心中怦然一击,那一些旖旎遐思散去,浑身像是被冰水浇过一样冰冷,如堕数九寒天。
宋之徽冷了脸,在心中冷笑。
她服侍他,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好笑的事情吗?
她主动献身过来,是想报答自己今天在筱府主动替她出头吗,还是因为自己知进退、懂眼色,所以来报酬一点甜头,来全自己金屋藏娇的义务?
他对她用了万分的心,有一万个理由想要她,有一万个瞬间恨不得就覆身上去,但是绝不是为了这一天,心里话有千言万语,又唯恐说出口,不免带上心中的愤懑,徒徒让她伤心,白费了自己这么久的隐忍。
宋之徽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她,往身侧用力一推,就从绣榻上站起,听见“砰”的一声,却是顾妩的脑袋,被推得撞上绣榻的栏杆。
宋之徽本想头也不回地就走,心里却一阵心疼,几乎就要放弃自己的尊严,又重新把她搂回怀中柔声安慰,腰上却挨了顾妩重重的一记踢。
顾妩一只手揉着后脑勺,气呼呼地伸脚,用力地,又在他的腰上恨恨地踹了一下,她脚上的缎鞋,本就松松地趿着,被他的腰一勾就落到地面,滑出几步远。
宋之徽叹了一口气,终究拾起缎鞋转身看她。
他对她的痴恋,就像千张网一样,柔情本就深种,难道又能轻易忍住?
宋之徽看着坐在绣榻上气呼呼的顾妩,她的神态娇且媚,又是他所认识那个嚣张跋扈的顾妩。
他略坐在绣榻的边沿,握着她的脚踝,替她重又穿上缎鞋,绷着脸瞪她,彼此双目交接了一会儿,齐齐抑制不住,面面相觑地笑起来,突然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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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徽心疼顾妩长日不出门,每一日都病恹恹的无神,私心地在欧阳写面前提了一提:“她最近都不快活得很!”
“你家的那一位,要是哪一天觉得快活了,你还不去烧香!除非天上下金子,她才新奇,却也说不定还怪它砸了自己的脑袋!”欧阳写苦着脸,不以为然,“宋大人,我说你这样位高权重又有什么用!男人至高无上的享受,你偏偏都不喜欢,须知人生三大乐事――喝酒,抱妾,打娘子!我看宋大人,你是样样都享受不上了!你将来与她成亲,一准就是个惧内的,我呸!”
宋之徽正想板起脸骂他,一颗心却莫名异常柔软,胸中有暖流肆意。
欧阳写虽然从不掩饰自己对顾妩的不待见,到底替宋之徽谋划出来:“现在虽然还是夏天,不过今年天气凉得早,不如去狩猎吧!”
选了一个阴凉的日子,宗室成员与文武百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秋岚山庄而去。
秋岚山庄是皇家在京都的凉宫,是皇室夏日避暑修养之地,坐落在京都郊区的半山,外围重峦叠嶂,树木葱茏,又因为山岭矮矮起伏,非常适合狩猎。
到达秋岚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夜凉如水,宋之徽推开门,发现房间极其空旷,家俱朴素简单,窗户洞开,清风来去,带来林间松涛回响。
顾妩正双腿盘坐在床上,膝上的白玉盘子里放着鲜果,床上挂着苍青色的纱帐,帐面用玫红色丝线绣着芙蓉花,同色的璎珞低低垂下,顾妩扯了璎珞末尾的一个穗子,侧着脑袋,正漫不经心地用唇含住,咀嚼了又咀嚼,果真人比花娇,直让宋之徽看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宋之徽脸上却丝毫不露,不动声色,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点了点她的脑袋:“呆子,在想什么哪?”
“嗯……”她静静回过神来,嫣然一笑,灿若春花,“宋之徽,你说这个时节,能够打到狐狸吗?我要红狐狸,天冷的时候做件围脖穿!”
天知道,她有多少红狐狸围脖,扔在那里不见天日。
偏偏这个暴殄天物的人还不开心,看着宋之徽满是嫌弃:“可惜,宋之徽你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我将来生了儿子,一定偏不让读书,偏只许他习武!”语气嘟嘟囔囔,娇嗔声声,模样却是异常的俏丽。
“呆子,你要和谁生儿子?”宋之徽低低俯身,凑到她的脸前,看她因为自知失语,而一张脸慢慢地飞上红霞。
他只觉得她秀色可餐,眸光流转间,丽光慑人,声音里不由地带上了一点点期盼的心情,隐隐却有低到尘埃里的乞求:“亲我一下――”
宋之徽只觉得她柔软的唇瓣逼近,听话地覆在自己的唇上,她刚刚吃了鲜果,唇齿间还有桃片的清甜,缱绻了一阵,他才离魂落魄地起身,收拾了床铺:“舟车劳顿了半天,你一准累了,睡吧!”
他看着顾妩躺下,拉过薄薄的绢丝软被盖在她的胸前,又轻手轻脚放下纱帐,吹熄了烛光摇曳的灯盏,一个人静坐在床边,慢慢的,她的呼吸平缓起来,似乎已经睡着。
宋之徽轻轻走到窗户边,这一座房子坐落在半山,起势极其高,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色黯淡,一轮明月半残,星辰闪闪烁烁,半明半暗,远山峻岭隐约只有一个空影,窗户前一丛高树,迎着夏风轻轻地晃动,树影婆娑间,鸟雀虫豸低低鸣叫。
才睡下去的顾妩,却突然低低□□,宋之徽匆忙间急切回身,叠声温柔:“妩妩,你怎么啦?”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只知道娇娇地埋怨:“头痛……”
宋之徽的手指落在她的额角,轻轻地在上面安抚,这个举动,他做了百千遍,手法娴熟至极,一边按摩,一边语调柔柔询问:“妩妩,还有哪里痛……”
顾妩翻身抓紧被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吐出一句:“……心也痛……”
宋之徽心中激荡,凛凛一冷,手忙脚乱地站起,不小心拂落床头的玉器,玉器不知道砸在哪里,发出碎裂开的“!鄙
宋之徽知道,这是顾妩最近非常喜欢的翡翠手玩,翡翠清透,灯笼造型逼真,也不去管它,径自在黑暗中,又回到窗户前。
几多悲哀,转身望星?
他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么痛彻心扉的时刻。
红日东升,燕雀在乌鸦鸦的檐角呢喃个不停,宋之徽住的这一座房屋的正厅,坐满了来请安问好的文武百官,众人正在小心翼翼奉承着坐在首座的宋之徽,突然听见门后传来的脚步声,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脚步声听不分明,但是步伐迅疾。
一只雪白的玉手揭起一角门帘,露出半边芙蓉脸,却是顾妩。
她散着发,半边青丝垂在肩上,穿着一件空空的紫色家常缎袍,所幸衣扣严谨,声音又急又恼:“宋之徽,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砸了我心爱的翡翠灯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她抬起头的瞬间,突然对上满座文武百官齐齐看过来的诧异目光,不禁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