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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六十章

    其实,爱瑞斯本身就瞒着托尼一些事情。有关她的身体,有关她后来想明白了洛基的举动的事实。她会告诉托尼部分事实,但是还有一些她只能埋在心底。

    这是爱瑞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做下的决定。

    她靠在托尼的肩上,闻到的是托尼身上好闻的须后水,还有一点点太阳的味道。托尼渐渐感觉到爱瑞斯平静下来了,他推开了爱瑞斯的身体以观察她的神情。眼圈还是红红的,但是已经没有眼泪从里面流出来了。

    “你现在觉得好一点了吗?”

    爱瑞斯点点头。她胆怯地看了看托尼,小声道:“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好的。说吧。”

    “谢谢你没有把我送到医院里面去,否则我就没有自由了。同样的,谢谢你没有告诉神盾局那些人。”

    “那毕竟是你的私事,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托尼把右手盖在了爱瑞斯交叠在膝盖的手上。爱瑞斯的手冰凉得很,好像刚被人从水里面捞上来一样。“你想谈论一下这件事情吗?”他指了指爱瑞斯左下腹的伤口。

    “是的,这正是我接下来打算告诉你的。”爱瑞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很抱歉我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你。我和洛基不是在医院里遇到的,我和他是在先前囚禁我们的地方遇到的。”

    “你告诉我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托尼皱眉道。

    “我的确不记得了。包括这一点都是洛基告诉我的。”

    “你确定不是他说谎了吗?”

    “刚开始我的确有这么想过,但是后来我确定他说的是实话。我曾经试图找回那些逝去的技艺。”

    托尼激动地抓着爱瑞斯的肩膀,问:“那你找回来了吗?”

    “只有一点点,所以我才相信洛基说的话。我们的确是在囚禁的地方遇到对方的。”

    “其他的呢?”

    “我又忘记了。我很清楚自己不会再次试图打破那些禁锢,我记得当时有多痛苦,那些回忆有多伤人,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无论洛基对我说什么,我都做不出反应。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又忘记了那些记忆。尽管内心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但是我可以正常生活了。”

    “那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向我注射了一种会改造身体的病毒。那种病毒会让我的身体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愈合伤口,而且我还发现体内能形成火焰。当我心情激动的时候,那些火焰便会迅速产生。在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我不仅会伤害自己,还容易伤害别人。大概花了我半年多的时间,才摸到了掌控这些能量的技巧。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们,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一丝疤痕呢!”为了缓解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爱瑞斯自嘲起来。但是这让托尼更加痛苦。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你的dna会发生改变的原因。”托尼一手握拳抵在嘴唇上放,整个人颤抖着像是在隐忍什么巨大的痛楚。他猛地站了起来,面对着墙壁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啊!”一声愤怒的吼声从他的喉咙里面发出,他一拳砸向了墙壁。

    “托尼!”爱瑞斯惊呼道,她冲上前去想要阻拦托尼的自虐行为。

    雪白的墙面上留下了一块块血印,托尼用力之猛几乎把墙面砸出一个坑洞来,外层的涂料被剥落下来,掉在了地板上。

    “停下来,你疯了!你没看到你自己流血了吗?”托尼根本不听爱瑞斯的话,爱瑞斯无法只得用手抱着托尼不断砸墙的那只手。不过抱得了一只,抱不了另一只。“你够了!”

    托尼依旧置若罔闻,他狠狠地瞪着墙壁,仿佛那是他的仇人一般。爱瑞斯只得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托尼和墙壁,拳头紧贴着她的鼻子停下了。“你把你的手砸残废了,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托尼用湿漉漉的眼睛,悲戚地看了一眼爱瑞斯,道:“你当然不用感谢我。你为什么要感谢我,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子的。”

    “不关你的事。”

    “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也没能及时把你救出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你的大脑痛苦到再次选择遗忘那些经历?”

    “不要伤害你自己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爱瑞斯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回答。她用手抹去托尼眼角的泪滴,笑着捧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一切都和你无关。不是你让我去的,也不是你策划得一切。所以,不要自责。”

    托尼抬起手掌,抚摸着爱瑞斯的手背,然后顺着她的手臂继续向前移动。一只手攀着爱瑞斯的肩头,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他的心脏因为知晓爱瑞斯曾经遭受的折磨而疼痛,但是他感觉到的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盯着爱瑞斯嫣红的嘴唇,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我想你。我差点就放弃了,幸好没有。”说完,他狠狠亲了上去。

    灵巧的舌头钻进爱瑞斯的嘴巴,暴风骤雨般搅着她的。爱瑞斯感受到极强的占有欲,尽管她认为自己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是她的记忆中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她有些应接不暇。

    托尼感受到她的抵触,不再表现得那么强势,轻轻吮吸着她的唇瓣。爱瑞斯感觉到那条四处乱窜的舌头乖了许多,缩回自己的地盘。她觉得这种亲吻的感觉很好,整个人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好像有点上瘾了,两只手揪着托尼的领子,引导着他的脑袋再低下来一点。直到她觉得自己快断气了,两人才分开。

    托尼勾起唇角:“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学生。”

    爱瑞斯被这句话休了一个大红脸,不敢直视托尼的眼睛。“那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是的。你放心,我会解决你身上这个小问题的。”托尼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爱瑞斯微微摇头,道:“其实我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这种力量了,它已经不是我的负担,我反而能利用它自保。所以,我不认为你需要修正这个。当务之急,我们唯一需要改进的是这个。”她屈起手指,敲了敲托尼胸口的反应堆。

    托尼笑了笑,亲吻着爱瑞斯的眉心。这种小心翼翼的对待让爱瑞斯觉得好温暖。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会陪着你跨越这个障碍的。”

    “很好,现在陪我一起看一段影片。”托尼牵着爱瑞斯的手,两人一同回到了地下室,打开先前尼克福瑞带过来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卷胶卷。他把胶卷安置在放映机上,在对面布置好白幕,关了灯,等待着影片的开始。

    影片记录了一个中年男人的一段录像。他的五官长得和托尼有七分相似,但是爱瑞斯觉得托尼更帅一点。他和托尼一样留着山羊胡子,但是给爱瑞斯的感觉更加刻板严肃一点。

    “我是霍华德斯塔克……”那个男人尝试着不同的走位,背诵着台词。

    “那是你的父亲吗?”爱瑞斯指着荧幕上的男人问。

    “就是我父亲。一个冷酷、工于心计,从来没说过‘儿子,我为你自豪’,或者‘儿子,你真棒’的父亲。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从垃圾桶里面捡来的。”托尼的语气略带埋怨。

    “我很确定你不是捡来的。你们两个长得很像,也许在性格方面也有很相似的地方。”爱瑞斯挑眉道。

    托尼冷笑一声,这时荧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长着十分可爱的五官和棕色的头发,偷偷拿走了桌子上的一个小模型。但是还没离开,就被霍华德斯塔克发现了。“托尼,你在那里干什么?那是什么?”影片中的霍华德问道。

    “那是小时候的你。看上去好乖的样子,和现在一点都不像。”爱瑞斯看看电影屏幕又看看身边的真人,相较之下,她瘪着嘴摇了摇头。看到这一段,托尼微微笑了起来。爱瑞斯从中分辨出些许怀念。但是随后便是一声叹息。

    “托尼,你现在还太小,不懂这些。所以我才拍成电影留给你的。”霍华德指着身后的模型,道,“这些都是为你而建的。”爱瑞斯发现托尼一点点认真起来了。

    “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所代表的,不仅是发明,它是我一声的心血,是通向未来的钥匙。我被我这个时代的科技所限制,但有一天你能把它解决。当你做到的时候,你就会改变世界。从现在到将来,我此生最棒的创造就是你。”

    听完这段话,再不感动都是在说假话。爱瑞斯笑着,看向身边直直盯着荧幕的托尼,没说一句话。爱瑞斯安慰地抚摸着他的手臂。

    “当他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肯给我好脸色。”托尼低声道。

    “因为父亲的爱是不一样的。毫无疑问,他爱着你,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她看着托尼巧克力色的眼睛,道,“我们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