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的魔杖绝对不可能指向昔日的同事还有以往的合作伙伴或者竞争对手食死徒,他没有那么傻,让自己留下心狠手辣的把柄。但对于狼人,吸血鬼还有巨人这些肮脏的东西,他的魔咒从来没有手下留情。
在他精准的魔咒下,一个傻乎乎武力却不可小觑的巨人终于趴下后,韦斯莱先生满怀感激地对着这位戴着帽子看不清面目的巫师做了一个手势。对方同样回了一个准确无误的手势,然而韦斯莱先生将将放下一半的心在看到这人滑落出帽子的一缕发色后立即警惕了起来。
卢修斯见身份暴漏,只得摘下帽子,朝他微微一笑,“许久不见,韦斯莱先生。”
真是见鬼了,马尔福从来没有对韦斯莱这么客气过。
韦斯莱直觉这是一道敌人的陷井,他的魔杖尖一刻不敢离开这个突然出现的食死徒,果然,对方也举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
“刀剑入骨!”
卢修斯应声倒地,而那道红光却擦过韦斯莱的脖子,射入了他身后狼人的心脏。
卢修斯在脸砸到泥土上的那一刻,脑子立即挣脱了魔咒的影响――这得归功于毒疹草的‘副作用’,他心里不停地用最恶毒的话咒骂韦斯莱,真心祝福他们一家永远攒不到一个金加隆!
韦斯莱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轧过来,他从魔杖里射出一卷绳子想困住卢修斯的手脚,被他就地一滚躲开了,像蛇一样扭动的绳子被卢修斯踩在脚底。
“嗨,伙计,你大可不必浪费你的魔力,我是邓布利多的人。”卢修斯厚颜无耻地说。
韦斯莱觉得天降一百个加隆都比这句话来得让人相信,他仍旧不放松地用魔杖指着他,“证据?”
卢修斯都要笑死了,韦斯莱就是这样“天真可爱”,若是换成别的凤凰社成员,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连忙道,“我不相信你没发现这两年凤凰社的经费宽裕了许多,难道布莱克那个家伙没告诉你们他拿出来的加隆大多都是马尔福的财产吗?”
韦斯莱沉默了。
卢修斯轻松地将脚下的绳子变成了一块石头,“我知道以往马尔福有些事情做的不地道,但是我也有儿子……”他的语气似乎难得一见真诚和怅惘,一番未尽之语里全然是对往昔的后悔。
卢修斯是一个很能做戏的人,他作戏效果和斯内普截然相反。至少韦斯莱先生的理智提醒他这话掺杂了不少水分,但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被感动了。至少马尔福家的小子,据哈利讲,确实在学校期间给哈利提供了不少帮助。
摆脱马尔福尴尬处境的唯一办法就是和过去一刀两断,卢修斯深知他这样做的好处是建立在黑魔王真的会完蛋的前提下,他比任何人都迫切看到黑魔王的倒台,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韦斯莱先生动情地说,“让我们打起精神来,共同打倒敌人。”
卢修斯的动作比语言快,他击飞了一只向这里飘过来的摄魂怪。
***
维吉尼亚慢慢地踏入禁林边缘,赫敏正潜伏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维吉尼亚在她后面十米远的地方停止了脚步,她扶着一颗大树,能清楚地看到禁林里面的情景。一张耀眼的白色光圈里,邓布利多和黑魔王执着魔杖相对,哈利躺在他们的脚下。
维吉尼亚看到赫敏蠢蠢欲动的脚步,刚要上前,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维吉尼亚心头一惊,她用力踩住背后来人的脚,胳膊肘狠狠地拐在那人的肚皮上,果然一声闷哼,后者松开了维吉尼亚。
“嘘,是我……”那个人小声道,他掀开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张有点扭曲的脸。
“多尔芬?”维吉尼亚捏了捏魔杖。
“那次站在露台上的就是你,对吗,维吉尼亚?”多尔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来,温声问她。
“什么?”维吉尼亚皱起眉毛,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在埃及……算了。”似乎是维吉尼亚的态度让他有些失落,他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维吉尼亚,“不要过去,救世主……已经走在通向永恒的黑暗里……他已经死了。”
维吉尼亚毛骨悚然,一阵可怕的震栗顺着脊髓冲到脑子里,她打了一个寒颤,“你胡说!这不可能!”她扭头去看,赫敏已经冲进了光圈。她刚要抬步跑过去,背后就挨了重重的一击,眼前一片黑暗。
***
维吉尼亚醒过来时,发觉嘴巴里有淡淡的甜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道缝,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向她俯身,一个柔软冰凉的物事正朝她嘴巴里渡甜水。
“你清醒了吗,维尔?”德拉科将一小杯葡萄酒放到一边,摸摸她的脸。
维吉尼亚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她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的胳膊,是拉文克劳的帕德玛佩蒂尔,她的校袍破破烂烂,手里也捧着一只杯子,转过头来朝维吉尼亚露出一个笑容。
维吉尼亚有些不明白当前的情形,她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这是大礼堂――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大家都很随便的席地而坐,有人在傻笑,有人在哭泣。
德拉科抱着她,亲吻她的耳朵,“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哈利……”
“他的伤有点严重,但一切都好,邓布利多送他去了圣芒戈。”德拉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找了你好久,你妈妈还有我都快急疯了,还是有人在一大堆灌木丛中发现了你还活着……”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毫发无损,谢天谢地。”
维吉尼亚已经回忆起昏过去之前的事情,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大概是多尔芬不愿意她直面黑魔王,打晕了她,将她藏了起来。
布雷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朝帕德玛佩蒂尔灿烂一笑,脏兮兮的脸显得牙齿更加漂亮了,“显得精神不错,帕德玛,能看到你漂漂亮亮地坐在这里真让我高兴,嗨,能给我腾个地儿吗?”
“少油嘴滑舌,扎比尼,梅琳达说如果你再勾搭别的女孩子,她就甩了你!”帕德玛这么说着,还是朝旁边挪了挪。
“多么残酷的决定啊,”布雷斯嘟哝了两句,但他转身就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伙计,整个霍格沃茨就属我俩最耀眼。”
“为什么?”维吉尼亚恢复了精神。
“因为我们两个代表了斯莱特林。”布雷斯伸直他受伤的那条腿,“幸好最后关头,我又跑回来了,要不然这份风头岂不是被德拉科一人独占了?”
维吉尼亚微微笑了笑,她从德拉科的怀里坐直了身体,将手覆盖在布雷斯的受伤的腿上,一缕一缕的不明显的淡淡白光从她的手指间流入到他的伤口。
布雷斯和帕德玛都难掩惊讶地看着她。布雷斯自己最为震惊,因为他能感受到伤口那里传来的感受――温暖纯净,伤口虽然还没有愈合,但明显好多了。
“不知道今年的owl考试什么时候进行,”维吉尼亚忽然说,“派伊先生曾说过七年级的时候可以让我去圣芒戈实习。”
“……你一定可以的。”布雷斯拍了拍腿,突然充满信心。
***
深夜,高锥克山谷的一座墓地前,矗立着一道瘦长的身影,他痛苦又沉默地足足站立了一个钟头,才弯腰将手中一朵百合放到了墓碑前。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出现他身边,他穿着一件一直扣到下巴的长袍,领口的宝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西弗勒斯,”卢修斯若无其事地放下一束雏菊,摘下帽子对墓碑鞠了一躬,“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你竟然真的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你早就忘记了这个麻瓜女人,你隐藏得这么深――你还做出厌恶哈利波特的样子。你有多大的胆子!为了一个女人,欺骗了众人,有多少人想咬牙切齿地找你算账呢!”
“我对此不感兴趣,如果他们能够来找到我的话,可惜他们大多都进了监狱,恐怕没办法再出来了。”斯内普沉静地答道。
威森加摩最近热闹得厉害,一波又一波的人被告上了法庭。
“这场战争打得真妙,英国贵族的影响力被削弱了大半。”卢修斯拄着手杖,凝视着墓碑,“她有个了不起的儿子,还有一个了不起的朋友一直爱着她,就算长眠在乌漆漆的地下,她也算是……谁能想到呢,这个女人的儿子竟然真的能杀死那个人。”到如今,卢修斯还没有胆量直呼黑魔王的名字。
斯内普沉默不语。
卢修斯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今天早已经成了一个哑炮的莱斯特兰奇夫人向法庭提供了我的名字,但那些人我怎么会没有准备?都等着用马尔福的财产填补漏洞呢,我怎么可能满足他们?我当然有办法使他们都沉默下来。”卢修斯的语气难掩得意洋洋,“没出一个银西可,但是我最后捐了一大笔加隆,换来一个好名声和魔法部的高位。”
斯内普觉得这位朋友突然变得更加愚蠢和自大了。
卢修斯挽起衣袖,在月光下露出他光洁的手臂,“这就是我最好的证据。”他迎上斯内普的目光,压低了声音道,“你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学生,西弗勒斯。一切都过去了,西弗勒斯,让那些躺在地下的人静静地躺在那儿吧,我受人之托,我那个同样被女人迷昏了头的儿子还有你那个了不起的女学生正在到处找你,别背负着过去的错误过一辈子了!”
他的蛇头拐杖轻轻敲了敲斯内普的肩膀,噗的一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