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送走了,离开了霍格沃茨――这就是你的计划?贝拉特里克斯呢?”
“她再也不能发出一个魔咒,哪怕最最简单的漂浮咒,你和维尔的药水熬制的很成功。”阿隆娜轻松地说,“我亲自确认了一下,她现在弱得和一只鸡仔一样。”
斯内普可以想象得到黑魔王得知贝拉特里克斯失去她疯狂的价值后会是怎样的震怒。事情的走向被阿隆娜和纳西莎搞得粗暴又简单。可惜事实上,阿隆娜并不清楚,不仅仅是邓布利多需要他这个间谍,他自己也需要这样的身份让自己获得一份救赎,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勇气在深夜时去回顾年少时偶尔才会眷顾他的阳光。
“你的意思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完成了我完成的部分,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失误导致这个任务没有成功,而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因此就逃离了霍格沃茨――因为学校没有邓布利多的保护?”他气恼地站起身,“那该死地他们到底去哪儿了?你作为学校的老师难道不知道维吉尼亚这学期还有一项特别重要的考试?”
阿隆娜毫不在意,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扬起下巴,“鉴于你的身份特殊,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去了哪儿。”
纳西莎显然对斯内普竟然扮演了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角色感到吃惊,她坐在魔药办公室里久久无语,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也含着不信任。
“装作不知道,斯内普,等到黑魔王愤怒地询问你人去哪儿了的时候,再表达出你的吃惊,”阿隆娜大发慈悲地指点他,“你的死人脸只要稍稍露出一点情绪就足以,不要太过夸张反而坏了事,贝拉特里克斯的记忆会成为你最好的佐证。”
***
此刻,维吉尼亚挽着德拉科的手臂从生意颇为萧条的百货公司出来,她手里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对男朋友的亲昵依赖,就像一个才消费了男朋友信用卡的幸福姑娘。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牛仔裤膝盖上的破洞,觉得自己穿得像一个乞丐,“接下来是哪里?”
“理发店。”维吉尼亚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剪头发的小伙子不顾德拉科有如实质的目光快要将他的后背灼烧出两个洞――反正后者只能坐在美发椅上,他特别可惜地一次又一次地摸了摸维吉尼亚柔软的金发,再三确认,“要将它染成黑色?”
“是的,”维吉尼亚的酒窝里蜜糖快要流淌出来,“我听说简爱正对外试镜女主角,我特别想去试一试。”
小伙子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镜子里的人影儿,他无比感谢自己曾经在文学课上用心了那么一两分钟,能够说出两句有水平的恭维话来,“简爱哪里能满足你的条件,你应该拿支玫瑰去阿尔诺河的桥边扮演贝雅特丽齐。”
一旁的德拉科什么都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知道维吉尼亚被这个嘴巴像是涂了黄油的理发师恭维得心情愉快,从她笑的迷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眯了眯眼睛,这个滔滔不绝地理发师突然嗓子像是被堵了一块铁,沉沉地卡在喉咙间,他手忙脚乱地扔掉梳子,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就急匆匆地跑向卫生间。
维吉尼亚朝做了手脚的德拉科瞥了一眼。
等到他们从理发店出来之后,两个人出来的样子都大不相同。维吉尼亚顶着一头齐腰的黑发,伸直了手臂招了一辆出租车,将还不习惯新发型和新发色的德拉科塞进了后座。
“希斯罗机场。”
两个巫师改头换面到了麻瓜世界,就像两条观赏性的小鱼游进了大海,既安全又危险。
德拉科没有麻瓜身份证,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可这些对于巫师来说,只要小小的混淆咒和遗忘咒,一切都不成问题。
两个小时后,他们背着一只大包,顺着人群穿过地下通道,登上了开往巴黎的飞机。维吉尼亚的口袋里有数十张小纸片,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自己也没有目的地,随机抽取纸张用麻瓜的方式到达纸片上的地点。
这是德拉科头一次乘坐麻瓜的飞机,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他有些头昏目眩,但是很快,他就从这种状态里调整出来,维吉尼亚善解人意地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自己裹着大衣决定睡上一觉。
***
黑魔王得到消息的方式出乎意料,前一刻钟,他自己本人正辗转于一条重要的消息,他刚从纽蒙迦德那座高塔而来,他的毫无血色的手指间闪烁着蓝光的水晶瓶里是那个曾经了不起的人物所能告诉他的一切,他无需冥想盆,能和摄魂怪相媲美的手指只需将这束光芒送进脑子里。还没等他慢慢回味那个曾经站在山顶上的人物在百般抵抗之后留给他怎样的财富,小矮星已经带着从头到脚满的灰尘和泥巴从大门外滚了进来。
若无特殊情形,黑魔王本人是不愿意看到小矮星的,他懦弱的性格,肮脏的外表都会让他情不自禁回忆起童年时期的麻瓜孤儿院以及在游荡在阿尔巴尼亚丛林里那些最不堪的记忆。与此相比,他更乐意同那些外表漂亮讲究的仆人打交道,因此,他很大方地将他交给了斯内普,他从斯内普的大脑里,很愉快地发现小矮星曾经隶属于羞辱他的团队中的一员。黑魔王认为,他这样的行为十分契合了斯内普的心思,也更能拉拢这位极具天赋的魔药大师。
可此时小矮星出现的地点十分让人惊讶。
黑魔王不悦地道,“我记得我让你待在斯内普的身边……”
小矮星抖索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主,主人,”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
这原本是黑魔王从来都不屑看的谎言和矫揉造作之词,可是报纸上的照片实在让人震惊,贝拉特里克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弱之态双手被拷地站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一张她左手臂的特写让她的罪证确凿。
黑魔王伸手将报纸抓到手中,不仅仅是贝拉特里克斯出现的地点让人诡异,报纸上相关的一条相关新闻,更让他怒火中烧。
“古灵阁的妖精称:‘在拉斯特兰奇夫人被审讯之前,她和一位面生的夫人共同去过她位于古灵阁地下的私人金库,并从中取走了一样东西。’”
黑魔王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报纸落到小矮星鼻尖的同时燃起了一团火,突然窜起的火苗灼烧到小矮星的鼻尖,他尖叫了一声,这声尖叫立刻唤起了黑魔王强压的愤怒。他用手一挥,小矮星重重地摔到了桌脚下,天花板上的壁灯,阁子上摆放的花瓶统统爆裂开来。
站在门口的帕金森瑟瑟发抖,看到不远处大步走来的人影犹如见到了救星。
“西弗勒斯……”
斯内普目不斜视地从帕金森身边走过,他推开大门,紧接着就被一阵暴虐的狂风和着花瓶的碎片割破了脑门。他无视脑门上传来的隐隐痛感,谦卑地跪在了黑魔王的脚下,被黑魔王用魔杖掀飞到门厅处。
黑魔王大步走向他,用一种奇怪、机械式的声音问道,“我要的人呢?”
“不,不见了。”斯内普急切地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通知了贝拉特里克斯,我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同时消失得还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斯普劳特已经开始着急了……”
黑魔王不耐烦听他的解释,他用手拉近斯内普的领口,红色竖瞳闪烁着冰冷的光,他直接入侵了斯内普的大脑。
小矮星颤抖着躲到了桌布底下。
黑魔王跳过他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得了f作业,永无止尽的魔药实验……他看到半摊开在书桌上的地图,一条从霍格沃茨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很显眼地被标注了起来,他看到斯内普对德拉科施展了暗示咒,跟着他一路走到打人柳下方,替他赶走周围的人群,看着他爬进了密道,并用一只猫头鹰通知了等在霍格莫德的贝拉特里克斯。接下来是缺少了德拉科的课堂,他看到那个让他痛恨的,失手了一次又一次的救世主在斯内普的课堂上洋相百出,被斯内普的讽刺刺激得屈辱又痛恨……这情形竟然让黑魔王感到一阵兴奋。
他松开紧拉着斯内普领口的手,冷眼看着他捂着脑袋蜷缩在门边。他大步跨过他,拉开门厅。帕金森慌慌张张地抬头看向他。
黑魔王露出一个冷笑,“该从那些老不死的手里将我最忠诚的仆人带回来了,想必她为自己愚蠢的脑袋吃了不少苦头。”
帕金森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才走了几步,走在他身前的黑魔王突然仰头发出了一阵嘶叫――就像某种野兽临死前的嚎叫。
帕金森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黑魔王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邓布利多!”
霍格沃茨的校长室里,黑魔王的嘶叫仿佛隐隐约约响彻耳边。邓布利多扔开那只从二年级起就保存得完好的毒牙,同握着格兰芬多宝剑的哈利相视一笑。
在他们面前,昨天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偷到的赫奇帕奇金杯,有求必应室里的金杯,还有小天狼星找到的斯莱特林的挂盒,都在流着汩汩的黑色液体。
“加上日记本,戒指和他本人,”邓布利多冷静地说,“只剩下一个。”
“纳吉尼。”哈利接口说,“我们现在是向伏地魔宣战吗?”
邓布利多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我有点怀疑,哈利,我觉得还缺少什么。”他沉思着说,他看了看一脸信赖地看着他的哈利,心头突然一跳,“……我终于明白最急迫的一件事。”
“是什么,先生?”哈利问。
如何挫败死神。
邓布利多将所有的记忆都锁在柜子中,“我们曾经追随了黑魔王的足迹,哈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