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妮亚皱起眉毛,合上手中的书,她抬起头看了看面对着的游泳池,又看了看周围。酒店的旅客逐渐多了起来,但旅馆的泳池和花园里并不显得拥挤。在酒店住了几天,维吉妮亚也能认出来几个常见的面孔,并没有鬼祟的人物,但是她明显感觉到有一注视线长久地盯着她。
阿隆娜和扎比尼夫人逛够了附近的景色,一大早就跑去了亚历山大。而布雷斯最近迷上了沙漠摩托,为此每天都会耗费整整一个下午。此刻酒店里只剩下维吉妮亚一个人。她想了想,就站起身,慢慢走回酒店的房间。
多比披着隐身衣一路扭捏着身子跟在她身后,他心里暗暗奇怪――他跟着维吉妮亚快一整天,没有看到什么金头发的男人啊,除了一个皮肤黑得和阿拉伯人有的一拼的男孩,他还没见到维吉妮亚和谁说过超过十句话的呢。
多比见维吉妮亚进了房间,它蹑手蹑脚地站在了禁闭的房门前,想了想,原地打了一个响指,消失在原地,当它刚刚幻影移形到房间内,下一秒,就被魔咒击飞到墙角,隐形衣的帽子也从它的脑袋上滑了下来。
维吉妮亚捏着魔杖惊讶万分,“多比?”
多比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维吉妮亚小姐!”
“你还好吗?”维吉妮亚不自在地看着一只脑袋在半空中摇头晃脑,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扶起它,“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说,是哈利要你来的吗?”
“哈利?哈利波特?哦,不!”多比将隐形衣从头顶上脱下来,“我是来照顾小姐的!德拉科少爷雇了我!虽然圣诞节大餐后家养小精灵会有额外的蛋糕分享,但是多比不在乎那个。”
维吉妮亚皱了皱眉,多比的故事,她的脑子里也有印象――得益于自动浮现在记忆中的哈利波特的回忆录,毫无疑问,它在哈利波特心里的地位很高,它救了他们很多次,最终也因此丧失了性命。多比是可以受雇的小精灵吗?难道是邓布利多雇佣它保护哈利波特的?回忆录上只有对多比的一番缅怀,其余什么介绍都没有,她知道得太少了。
旅馆的电话铃声大作,打断了维吉妮亚的思绪,她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是酒店前台,“请问是克拉肯索普小姐吗?”
维吉妮亚嗯了一声。
“这里有一位――”这个外国口音很重的声音顿了顿,拖长了音调怪里怪气地念出名字,“是的,有一位来自英国的d马尔福先生给您留了一条便签,他定了旋转门餐厅的一个席位,请您今晚七点务必赏光。”
“马尔福先生?”
“是的,小姐。他还留了一瓶香水――请问现在您方便吗?我们会派侍者给您送过去。”
“谢谢。”维吉妮亚挂上电话。
她看了多比一眼,多比立刻挺直胸膛,圆溜溜的眼睛回望着她。
维吉妮亚头痛地坐在沙发上,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多比?”
“昨天晚上。”
“好极了,”维吉妮亚面无表情地道,“那他呢?”
“我不知道,维吉妮亚小姐,”多比转了转眼珠子,很快明白他是谁,“但是,多比走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
侍者很快地用托盘将一只漂亮的水晶瓶送了上来,维吉妮亚一看到瓶中漂亮的金黄色泽,立刻知道这是什么。
那个穿着长袍的侍者倒是很好奇地看了维吉妮亚两眼,但被她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多比在侍者敲门的时候消失了,等到房间的门一关,它又飞快地出现在空中,怀里还抱着一只比它的个头还要大的扁平盒子。
维吉妮亚将充作香水的赠龄剂扔在一边,又看了一眼一直用神气的眼神看着她的多比,她顿了顿,“这是什么?”
多比默默地将盒子打开给她看。
是一件火红的礼服和鞋子。
“特别漂亮的裙子,是多比为你挑出来的。”多比用一种自豪的语气说道。
“收起来吧,我不需要。”维吉妮亚神色有些不快。
多比的两只大耳朵立刻变得恹恹的,耷拉下来,“是多比选的衣服不好看吗?多比真蠢,多比一件小事都干不好……”它背过身去,揩鼻涕的声音又长又响亮。
维吉妮亚的眉角抽了抽,她努力放缓了声音,“当然不是,多比,你的作用太大了……你能帮我收拾行李吗?”
多比爬到沙发上将装礼服的盒子放好,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向房间的衣柜走去。
维吉妮亚神色莫名地看着它将揩玩鼻涕的帕子随意地往兜里一塞,打开衣柜门,两只尖尖的爪子在空中一点一点,衣服就一件件飞出来,在半空中自动地叠得整整齐齐码到了床上。
这原本是可喜的一幕,但是多比那不时抽泣的鼻子和泪汪汪的眼睛让维吉妮亚感到罪恶深重。
“多比,”她说,“你会用头发柔顺咒吗?你觉得我穿那件礼服头发是散下来好?还是盘起来好?”
“当然是盘起来!”多比飞快地接道,“啊---哈!维吉妮亚小姐!”它破涕为笑。
旋转餐厅在红海酒店花园的中央,是一个三层楼的独立建筑物。维吉妮亚多了一个心眼,她知道在这个人并不是很多的度假酒店里出现一个陌生面孔免不了引起打量,因此她留下了一张便签,告诉布雷斯她的去向后,就乘车去了镇上。
晚上七点,一辆从镇上驶来的鲜黄色小出租车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埃及的旅游旺季到了,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但从车上下来的年轻女人着实让酒店前面聚集的人群出现了小刹那的停顿。
车门旁的酒店侍者转头看了几圈都没有发现行李,他狐疑地盯着这个艳光四射的二十岁左右姑娘,“小姐?”
“我去旋转门餐厅。”维吉妮亚不自在地挺直腰背。
引路的侍者一连看了她好几眼,“小姐,我总觉得你有点面熟……”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在埃及一直都分不清你们东边人的长相。”维吉妮亚的声音很不自然,她喝下增龄剂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尽管有稍许区别,但她的五官确实像足了阿隆娜和扎比尼夫人――而这两人最近在红海酒店着实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她心里将策划这一切的马尔福咒骂了一番,面上的表情却更僵硬了。
侍者好脾气地咧嘴笑了笑,“没错,有客人老将我和巴尔杰弄错了。”他又看了维吉妮亚两眼,“或许欧洲的漂亮女人长得都有点像。我们酒店有两个欧洲女人就长得很相似。”
维吉妮亚闭紧了嘴巴。
旋转门餐厅的灯光很明亮,维吉妮亚淡定地带上了一副墨镜。
引路的侍者抽了抽嘴角,和餐厅的领班耳语了一阵。
“请问您有预约吗?”
“d马尔福先生。”
“三楼的露台座位,小姐,那位先生已经到了。”领班很客气地替她按下电梯。
露台上暗淡柔和的灯光让维吉妮亚长吁一口气,她摘下墨镜,一眼就看见站在露台栏杆边,朝自己微笑的德拉科。
维吉妮亚冷淡着脸走过去,在他拉开的座位上坐下,一言不发。
德拉科似乎对她的冷淡早有准备,他从桌子中间花瓶中抽了一只极为鲜艳的红玫瑰,慢条斯理地去刺摘叶,然后插|进维吉妮亚的金发里,又扶着椅背在她的发顶上落下一吻。
维吉妮亚偏过头,对上了他直直盯着她的灰色眼睛。
两个人沉默地彼此看了一会儿,维吉妮亚出声了,“你发胶抹得有点多。”说完,她就将脸扭开了。
几分钟后,德拉科坐在了维吉妮亚的右手边――他觉得对面那个位置离得太远了。
“布雷斯告诉我,你的身体最近出了点问题,现在好些了吗?”德拉科丝毫没觉得就这样将布雷斯的作为点出来有何问题。
“他没有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德拉科顿了顿,“维尔,你在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维吉妮亚语气平淡,她抿了一口柠檬水,目光却看向栏杆外的夜色中。
过了两分钟后,维吉妮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将头转回来,发现德拉科浅灰色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我知道你在生气,维尔。”他轻轻一笑,“你的情绪我太了解啦!但求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一直在忐忑不安,维尔。”
“你真的一直在不安吗,德拉科?”维吉妮亚的情绪像红海翻涌的浪潮,她盯着德拉科的脸,关于那些她没有经历过的有关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有些失态地抖了抖嘴唇,“我不知道。但有时我觉得我真的太傻了,我自己也不能相信现下是什么情形。”
“什么――”德拉科没有听明白。
但是维吉妮亚知道自己呆不下去了,她不曾料到这种情况――关于德拉科的记忆原来大部分压在盒子的底层,直到今天看到他本人,才来势汹汹地向她袭来,她的头涨疼得厉害,她从桌子边站起身,勉强看了德拉科一眼,向他伸出手,“我有点不舒服。”
德拉科立即站起身,握着她的手将她伏在自己的怀里,慌声问,“怎么了?”
维吉妮亚闭着眼睛埋在德拉科的怀里,“别出声。”她的左手紧紧贴上了德拉科的前胸。
德拉科对不远处看向这边的侍者做了一个手势,“请倒点伏加特,我的太太有点不舒服。”
埋在他怀里的维吉妮亚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力气不大,但足够德拉科震惊的了。
“谁是你的太太?”她将左手臂伸给他看,“你给我的戒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戴在一弯雪白臂膀上的蓝琥珀镯子美得惊人,然而维吉妮亚话中透露的意思却让德拉科震惊地几欲魂飞魄散。
他震惊地看着她。
维吉妮亚却眼眶湿润,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琥珀镯子,“白痴。”她骂道,声音却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