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本准备去哪儿?”
维吉妮亚已经在将购物袋中的食物一一施上保鲜咒。自七月份开始,维吉妮亚已经能够正常地释放咒语,由此她一发不可收拾,连倒杯水也要用魔法来。德拉科暑假期间去过几次维吉妮亚位于伦敦圣约翰伍德街的新家,简单的三层楼和一个小花园,与左邻右舍几无差别,可一走到屋子,空中飞来飞去的东西,攀沿着楼梯扶手长势招摇的植物顿时让德拉科哭笑不得。不光是维吉妮亚,就连康威夫人也仿佛对生活魔法颇有兴致。
“现在是两点半,”赫敏看了一眼手腕,“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去多维茨画廊。可是我没想到我们会约在超市见面,还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哎,哎……维吉妮亚,你是想试验保鲜咒能维持多长时间吗?”赫敏突然想起一个严重问题,“一个星期后才开学,可是你买了这么多不禁放的点心!”她有些懊悔地看着自己买的东西,“我当时竟然会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你可以去看看她家的冰箱。”德拉科插嘴――从他的嘴巴里吐出电器的名字让赫敏觉得违和感十足,而他本人丝毫不觉得,甚至为他能了解这么多东西而有些洋洋自得,“她家的冰箱也没有她自己的保鲜咒好用。”
“……真喜欢开玩笑,”赫敏说。
“是真的,这是一件让我妈妈十分想不通的一件事。”维吉妮亚笑得十分开心。
德拉科的车速很快,在车流中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很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车流骤少的郊外。
“还有两个小时画廊关闭。”德拉科把车停靠在特尼路边,“看一些你们喜欢的。我五点钟会在这里等你们。东西可以扔在我这儿。”他打开后备箱,碰了碰维吉妮亚的胳膊,“后面蓝色的盒子里有一双你现在穿的皮鞋,我可不希望你会被工作人员拒之门外。”
五点过一刻的时候,敲响车窗户的只有维吉妮亚一个人。
“一百米的地方正好有站台,赫敏她打算乘坐巴士。”她将座位调了角度,找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顺手从购物袋里取出一袋三明治,“吞拿鱼,”她看了一眼标签,就扔给了德拉科,“我不爱吃这个。赫敏说如果一个星期以后见面,我拿给她的三明治还是味道鲜美,她就替露比洗一个学期的澡。”
德拉科慢慢拆开包装袋,“是吗?结局很清楚啊。”
“没错。我打算过几天重新去超市买一个,然后改一下生产日期。”维吉妮亚找到她爱吃的牛肉味,咬了一口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不过,今天晚上又要去哪里?我讨厌看着一大堆吃的,却只能绷着嘴角站在你身边一句话都不说。这样,即使是牛肉味的三明治也让我觉得好难过。”
德拉科笑了起来,并凑过身子,在她的鼻尖上碰了一下,“假期里最后一次,结束后我请你吃大餐。”
他们就停在林荫道上,匆匆忙忙解决了一顿堪堪填饱肚子的晚餐。
德拉科升起车顶,递给维吉妮亚一只魔药瓶,就下了车。过了一刻钟后,车窗咚咚地响起。德拉科迅速回到车上,启动车子。
在两旁满是木兰花的车道上,一辆颜色鲜亮的轿车将车顶收起,一下子就吸引住人们的眼光的是飞扬起一个漂亮弧度的浅绿色丝巾。
“我发现我越来越能罩得住场,虽然我没有你懂得那么多,行事那么漂亮,就连场面话也能说得那样动听,但至少高跟鞋我驾驭得越来越顺利了。”变成了二十岁的维吉妮亚说。
“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哪怕没有穿高跟鞋,也远远比今天还要动人。”德拉科认真说。
“不怎么样的一个恭维,福里亚特先生。”维吉妮亚提醒道。
老卡博酒店大门外的台阶上,衣着考究的谢塔纳先生正频频关注来往的车辆,不时抽空瞥一眼手中的金表。当熟记于心车牌号终于闯入眼帘的时候,他精神一震,立即用手整了整衣服,快步走下台阶,亲自替驾驶座一边的位置打开了门。
身穿制服的门卫只好绕过车尾,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一个穿着月光礼服,头侧戴一朵罕见的淡紫多瓣大茉莉的金发年轻女郎随即轻搭着他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踏出车外。
关于度假海岛建设的这笔大生意,谢塔纳先生虽然已经和这位年纪轻轻,以往名不经传的福里亚特先生谈妥,可是他依旧对此小心翼翼,对方的大手笔和谈吐气质,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位是某个大家族隐姓埋名做事的子弟。还有对方手臂里挽着的精致迷人的小东西。谢塔纳先生只知道是这位先生的未婚妻,其余一概不知,自从七月份她在某个知名人士的晚宴上亮过相后,这一个月来,不知有多少男人的梦里常常徘徊着一个浅笑不语的身影,只求倾听铃音。
这一顿外表出色又有钱的男女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谢塔纳先生暗地里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但都无法挖掘出关于他们一星半点的消息。然而,这位年纪轻轻的福里亚特先生微笑的俊脸背后却手腕强硬,更叫人害怕的是,他似乎对每个人的**都知道得太多了一些。这无疑让谢塔纳先生增添了畏惧的同时,对他更是心服口服。
德拉科在谢塔纳先生收起了小心思和他那群蹦q的小臭虫后,对其观感还算满意。因此他颇为屈尊纡贵地关心了一句最近发生在谢塔纳先生身上的大事,“我听说你在郊外的别墅前天闯进一个最近正在通缉的在逃犯,还好吗?”
谢塔纳先生连忙挥了挥手,“还好还好,幸好我带着保镖,钱财倒没有失窃,就是丢了一件扔在沙发上的西服,估计是不小心卷走了。不过确实挺奇怪的……”
德拉科和颜悦色地微笑一下,“哦?”
“我亲眼看见他翻墙逃到了那片小公园里,可是搜进去的人除了野猫野狗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德拉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掸了掸他的肩膀,和善道,“人没事就好,说不定看错了。”
谢塔纳先生立即笑着附和,“没错,肯定是看错了。”
一旁的维吉妮亚瞥了一眼德拉科笑得有些邪气的眉毛和翘起的唇角,暗地里不屑地撇了撇嘴:肯定有奇怪的地方。
他们慢慢步入酒店的大厅,侍者立即端上三杯雪莉酒。
维吉妮亚看了德拉科一眼,将酒杯捏在手指尖,慢慢地从他身边退开,给那些急于上前寒暄的人让开路。半路上有男士前来和维吉妮亚打招呼,维吉妮亚就冲来人微微一笑,趁着对方闪神的瞬间,错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个半展览性质的酒会,维吉妮亚一直捏着酒杯沿着玻璃柜台看了一圈,德拉科就从身后跟上来,轻揽她的腰肢。
“累了吗,亲爱的?”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维吉妮亚的眉毛挤成一堆,“控制一个晚上不说话确实很累。”
“等到第一个拍卖后我们就走。”德拉科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低声向她保证道,“绝对不打桥牌。”
小威尼斯圣约翰伍德街的家里,阿隆娜面前的床上正并排放着两个施了空间延展咒的大箱子。一个维吉妮亚的,一个她自己的。她正将衣柜里的衣服分门归类地塞到两个箱子里去,夏天的短袖,春天的衬衫,冬天的毛衣……一旦把维吉妮亚送到火车上后,她也要继续踏上旅途。
正当她努力摆弄一件衬衫有些变形的领子时,窗外小道上的街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啪得一声,院子外的世界统统变黑了。
阿隆娜听见邻居院子里传来的猛烈的狗吠声,她心里一跳,停下手中的动作,过了几秒钟,楼下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阿隆娜匆匆跑下楼,隔着猫眼向外看了一眼。
“斯内普先生,你怎么不从壁炉里……”她打开门,给眼前一身黑衣可以同死神媲美的男人让开路。
“如果可以,请您写封信详情询问一下飞路网办公室,”斯内普表情严肃,语气冷凝,“想必你就能知道原因了。”
“啊,”事实上,不等写信,阿隆娜马上想到了,“我这个月网费没有交――维吉妮亚马上要开学,我也不在家,所以――这也是我请您来一趟的原因。邓布利多教授说,你很愿意在学校期间替我监护维吉妮亚,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你知道,还是要签一份协议。”阿隆娜耸耸肩,表示歉意,“小心谨慎一点总没错。”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协议书我放在卧室里,”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堆满书的茶几和到处都是茶盘点心,“要不你来餐厅?客厅有点乱。”
斯内普没有犹豫,立即抬脚跟着她走,希冀餐厅能够整洁一点。
她穿过相通的门,“小心这里比较窄――”她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呲的一声。
阿隆娜连忙回头,她的目光没有落在斯内普被撕裂的衬衫袖子上,而是被苍白手臂上一团丑陋的图案吸引住了目光。不过很快,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挡住了它。
阿隆娜抬起头,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正经的人还会纹这样的图案。真抱歉,维吉妮亚总是在家里用魔法,我忘了说上一句门把手上的钥匙圈被她弄变形了,总是勾人衣服。”她娉娉婷婷地走向厨柜,慢慢弯下腰,慢慢拉开柜门,“你要喝点什么,茶――咖啡……”
话音刚落,她立即直起身,背用力靠向厨台,她的双臂直直地向前伸着,手里握着一只银白色的小巧玲珑的□□。
于此同时,斯内普举起了他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