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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圣芒戈五楼的某间病房里,德拉科突然出现在空气中,他脚步有些趔趄,踉跄地往前冲了两步,才扶着床沿站稳了。

    就在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露出了纳西莎马尔福焦急的面容,“小龙,你刚刚去了哪里?我们要准备回家了。”

    德拉科抿了抿唇,最后环顾了一眼病房。

    他没料到,他能活了两辈子。死于圣芒戈,又重生于圣芒戈。几天前,他在同一间病房内睁开眼睛时,还有一丝恍惚。直到推门进来的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有些沉默的大眼睛姑娘,一直麻木的心里才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曾亲眼看着她死去。

    他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十二岁时候的他住进了圣芒戈的这间病房。但此刻它同记忆最鲜明的那个时候相比有些陈旧:窗帘的颜色惨淡,窗户下没有鲜花,墙上负责这间病房的医务人员,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太太,正傻兮兮地冲着着照片外笑――同她照顾病人的风格一模一样,话多人笨,他一个小小的遗忘咒,就让这个老女人将他忘了大半天的时间。

    德拉科不免怀念起这间病房十来年后的医护人员。她年轻漂亮,耐心又负责。在她那双温柔沉默的眼睛注视下,他甘愿受她的摆布。无论多苦的药,无论多难堪的魔咒的检查――他愿意把一切溢美之词都套用在她身上。可惜或许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既落魄又恶劣的浪荡子,一个脾气暴躁不爱配合的病人,一个使她勾起伤心往事,又使她丢失性命的罪人。

    德拉科再一次瞥了一眼照片下的姓名,很长很陌生。他露出一个笑容,安抚了心中对将来已知和未知的害怕和焦躁。

    纳西莎察觉儿子突然变得有些沉闷,然而她只以为是生了病的缘故。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丈夫的怨气。这股怨气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她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握着蛇头手杖,依旧趾高气扬地站在圣芒戈的大厅里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恨不得扑上去抓乱卢修斯那头在大风都刮不乱的头发,要他那张惹人厌的倨傲的脸狠狠地甩在地上。只要一想到那本使儿子昏迷的黑色破旧笔记本,她就止不住地发抖。

    卢修斯看到了妻子和儿子,立即目不斜视地用手杖轻点人群开道,走到他们身边。

    纳西莎深吸了几口气,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丈夫用一种与表情截然不同的语调低声道,“茜茜,我已经有办法了。相信我,会解决的,都交给我。”

    纳西莎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不再说话。

    ***

    即使魔法世界向维吉妮亚掀开了一隅,康威夫人也无法宣布康威一家平静安宁的麻瓜生活到此结束了,她慎重地向维吉妮亚挑明了鉴于她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一次魔力暴动,她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在她的生日之前没有收到来自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那么就要将那个维吉妮亚所认为的“好玩的神奇世界”彻彻底底忘之脑后。

    与康威夫人想象中的不一样,维吉妮亚或许有些失落,但并不沮丧,甚至开始计划如果不去霍格沃茨,那么她想上哪个学校。

    康威夫人对此感到欣慰。

    八月五日的早上,文奇夫人站在窗前,看见一只棕色的猫头鹰掠过黑杨林飞入了茉莉庄园的主宅,不由回想起多年以前,她也曾目睹过类似的画面,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个饱含慈祥的笑容虽显得干涩突兀,却极为真诚。

    八月五日,是维吉妮亚康威十一岁的生日。坐在餐桌前的母女收到了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给维吉妮亚送来的进入魔法世界的邀请函。

    维吉妮亚满怀好奇地放下吃了一半的吐司,打开这份由翠绿色墨水写就的信,厚重的羊皮纸,老派又古朴。

    “……坐在餐桌边的维吉妮亚克拉肯索普小姐?”维吉妮亚惊讶地扬起声,有些迟疑地道,“……姓氏是搞错了吗?”

    康威夫人眸光微动,“不,这是我以前的姓。克拉肯索普的血脉一贯霸道的作风。”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见维吉妮亚懵懂不解的样子,却不肯再多做解释,只强调道,“维尔,以后这就是你的姓。”

    维吉妮亚咽下疑问,又见桌上那只猫头鹰踱步过来,歪着脑袋,两只圆溜溜的琉璃眼骨碌碌地转动着,不由笑了笑,一手握着信,一手将放着吐司的盘子往它身前推了推,就见那只猫头鹰扑了扑翅膀,低头就咬住一片扑棱地啄了起来。

    吉布斯夫人今日也是春风满面,拿出两枚金加隆塞进猫头鹰脚上系着的袋子里,恭喜道,“真好,小姐要念书了,”又极为殷勤地掏出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道,“得赶紧回个信。”

    维吉妮亚有些震惊地看着吉布斯夫人将这些老古董的东西摊放在她面前。

    康威夫人停下手上的刀叉,微笑地看着她,“维尔,你不得不习惯,这也是我要说的一点,巫师界,老旧,古板,却又新奇。”

    维吉妮亚同意这一点,她好奇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正贪吃的猫头鹰,棕色带斑点的猫头鹰极为温顺地挨着她的手心擦了擦,逗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当她握起羽毛笔,准备按着吉布斯夫人的指点,在羊皮纸上写下她的回信时,一团巨大的黑影伴随着吉布斯夫人的尖叫往她脸上扑来,维吉妮亚吃了一惊,不由带着椅子往后一仰,伸出手护住头脸。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维吉妮亚放下胳膊,却惊讶地看见放着吐司的盘子前站着一只极为神气漂亮的大鸟,抖着看不出来的脖子,斜伸着一条长腿,圆眼睛时不时往维吉妮亚脸上溜一溜,而方才那只吃得正欢的棕□□头鹰却极为委屈地被挤到了一旁,可怜兮兮地缩着脑袋蹲在了桌边。

    “这是……”吉布斯夫人讶异地看着大鸟脚上系着的布袋,墨绿色,银色的暗纹,极为奢华。

    维吉妮亚乖觉地没有动。

    康威夫人脸色变了变,又仔细看了看桌上的大鸟,沉声道,“这是马尔福家的金雕,”她不由嗤了一声,用帕子轻轻揩了揩嘴角,“马尔福家可算是念旧了,多年前老马尔福的信使就是这么一只活灵活现的金雕。”

    康威夫人虽然心里难免有些疑惑,但看了一眼维吉妮亚,与吉布斯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微笑着表示维吉妮亚可以拆开来瞧一瞧。

    是一只墨绿色的极为精致的方礼盒,打开,纯白色的天鹅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只紫罗兰色的钻石发卡,是一朵小小的茉莉花。

    还有一张便签,写在绘有暗纹的便签纸上,流利的略略倾斜的花体字,

    “给亲爱的康威小姐,

    生日愉快。

    真诚的德拉科马尔福”

    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就赠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维吉妮亚有些吃惊地将盒子送到康威夫人面前。

    “很好看。”康威夫人拿在手里不动声色地赞赏道,却暗暗地拿着魔杖检查了一番,直到确认安全无虞,才将发卡递还给维吉妮亚。

    维吉妮亚这才拿起发卡细细观赏一番,又小心翼翼地装回盒子里――她并不打算戴它,虽然她承认这支紫罗兰的茉莉发卡十分漂亮,但在维奇伍德,钻石发卡实在是一件太出风头的事。

    这么一来,她就要两封信要写,一封是给霍格沃茨的回信,另一封则是感谢小马尔福先生的生日礼物,并且客套地表示欢迎他有空来茉莉庄园做客。

    既然维吉妮亚可以去霍格沃茨念书,第二日在牧师寓所的下午茶时间,康威夫人就向维奇伍德村的村民隐隐透露了将要带着维吉妮亚回娘家的意思。众人纷纷对此表示了难过以及未来对康威一家的想念之意。托马斯上尉甚至殷勤地询问康威夫人娘家在哪里,隐晦地表示希望有机会可以去上门拜访一番。

    村子虽然不大,但每日的话题层出不穷,众人皆忘了德拉科,当然除了塞丽娜,她将维吉妮亚拉到一边,简单地表示了对其即将离开维奇伍德的遗憾之意,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几天前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什么时候告辞了的。

    “当天就走了。”维吉妮亚心中自我娱乐地感慨,女孩间的友谊果然要经过男孩这一关的考验。

    塞丽娜不满足,要她多透露一些细节。

    只可惜维吉妮亚不可能再提供更多了,她总不能说一只打火机就带走了那个小混蛋。她看了一眼不时朝这边张望的康威夫人,笑了笑,“那时候我已经睡了,或许你可以问问文奇夫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塞丽娜面对茉莉庄园的守门人以及管家,总会产生一丝恐惧感。

    文奇夫妇是一对古怪而又沉默的老人,除了每个星期的礼拜,这对常年着黑的老夫妇几乎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维吉妮亚知道了,那对古怪而沉默的夫妇是一对哑炮,而他们唯一的巫师儿子死于多年前巫师界的一场战争。

    对于那场战争,康威夫人语焉不详,只是反复强调巫师界并不只是好玩和神奇,它充满了太多的危险因素。

    维吉妮亚对此有些不以为然。

    “他是你的表兄吗,”塞丽娜尤自不甘心地念叨德拉科马尔福,“亲爱的维尔?”

    “不是的,”维吉妮亚微笑着握了握她绞在一起的手指,站起身道,“他只是一个偶然迷路的陌生人,我的母亲与他的父母在很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仅此而已,关于其他方面,我们一无所知。亲爱的,你或许可以带我去瞧一瞧你的校服裙?”

    塞丽娜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弗诺菲女校,她的秋季校服十分漂亮,是纯白色的翻领衬衫,枣红色的背心裙子,还有一顶同色的圆顶卷边硬帽。

    “怎么样?”换上新校服,塞丽娜转移了注意力,张着手臂在维吉妮亚面前转了一圈。

    “十分漂亮。”维吉妮亚诚心诚意地夸赞道。

    得到赞美,塞丽娜喜滋滋地坐下,彻底地忘掉了德拉科,与维吉妮亚分享起对新学校的憧憬以及前一阵与霍顿夫人一道去伦敦的见闻。

    “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塞丽娜反复念叨,抱怨起维吉妮亚不再和自己做同学一点也不够意思,又觉得她到现在还没有确定学校太奇怪了,突然语调一转,又羡慕道,“你是要去法国念书吗?”

    维吉妮亚不知道她的结论从何而来,但她根本不好透漏有关她学校的事情,只好颇为艰难地将话题又转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