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指令后,人杰将身体右转,两刀向前,再向右,然后右腿后撤,重心落于左腿成虚步,两肘弯屈,气沉丹田。
“第三路,螳螂寻路,上步反仰掠...”
人杰右脚前上半步,左脚紧跟成小登山式,左手刀向下按,再猛地上提,接着反手劈出,同时右刀内旋,用刀背向前上方反掠,右腿也配合着向前探路,胸口含气。
“第四路,螳螂扑食,偷展底漏圈...”
人杰将左脚向右后插,身体左转半圈,左刀从左侧环拨向前,右脚垫半步,右刀从右侧向前上方一带,刀尖向上,高与额平,微微吐气。
“第五路,螳螂登枝,糊眼蹬堂突...”
人杰上体稍右转,左脚迈出一步成大登山式,右刀向前、向右做横突动作,再收刀于腰前,同时,左刀随上步向左、向前做弧形圈击,刀尖向下,缠裹,猛吞灵气。
“第六路,螳螂拦打,侧身扫肋刀,转身销口劈,登山压顶斩。”
“第七路,螳螂穿林,打上而抹下,崩点玉环步,天分右撩击。”
“第八路,螳螂探刀,转身左探刺,双封右叠拦,急进迎面崩。”
“第九路,螳螂摘果,提登摘颜抹,加力双刀截,摇身进腰削。”
“收式,抽刀闭口停身。”
施展了九路二十七式后,妖气顺着十二正经和螳螂妖开辟的十五条特殊经脉,完成了一次周天淬炼,并将《螳螂炼体决》涉及的皮、肉、筋、血、骨、髓全部锤炼一遍,配合呼吸法从外到内,循环运转。
不仅如此,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兼顾了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等刀法基础,可谓是包罗万象,面面俱到,一看就是大族亿万年的积累,再加上人族最顶尖的天才亲自改良,难怪要保持人形状态修炼。
“继续,再运转四十八周天。”慕希尔一边用刀背拍打着那些动作变形的小螳螂,一边重复念着口诀。
人杰一刀刀挥舞着,在呼吸中,腾挪中,挥砍中,用心体会每一刀的奥妙,感受着身体的共鸣,体味着刀法的变化,倾听着“和羞走”和“慕小妹”反馈给自己的律动,将心神与刀连在了一起。
不同于其他伙伴呆板僵硬,甚至是千篇一律的动作,人杰在开始修炼之时,虽然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和千瞳眼的判断力,将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脑中,但在做到动作不出丝毫差错之后,又不断地调整着细节,让动作、力道、角度都达到最完美的状态。之后,就是用强大的控制力,让每一次挥刀都保持住完美,再不断挥刀,让刀法成为身体的本能。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但每次都是画蛇添足,被教官教训得嗷嗷直叫。
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之后,教官们让所有孩子都喝上一口水,休息了半盏茶时间,然后开始了修仙界最严苛的刀法训练。许多小螳螂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听到开始挥刀了,牙齿都在打颤。
教官们齐声喊道:
“扫刀一万遍!”
人杰闻言,手中两把长刀统一朝左横砍,再统一向右横砍,再单刀朝左,再单刀向右,再从不同的方向斩出。下方的刀身此时与踝关节齐平,他将手臂伸直,力达刀刃,再旋转一周。此为一次。
“挑刀一万遍!”
人杰握紧刀柄,虎口朝上,手臂伸直,与刀身成一条直线,向上挑起,力达刀尖。
“按刀一万遍!”
“藏刀一万遍!”
“刺刀一万遍!”
“摆刀一万遍!”
“撩刀一万遍!”
“劈刀一万遍!”
“推刀一万遍!”
“斩刀一万遍!”
……
半天后,小螳螂们已经是筋疲力尽,虎口裂开,但他们却没有一丝松懈,因为最累的环节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提刀速!下一组出刀的速度和时间,如果不比上午快上一个弹指,今天就继续加练!”
“开始!挑刀一万遍!”
螳螂妖的刀法,之所以冠绝万族,强就强在一个快字。超越一切种族的出刀速度,是他们制胜的根本。要快到别人才拔出刀,他们已经劈出十刀,百刀。快到无人可挡,才是真正的无敌。
而他们的方法,除了天生的练刀体魄与身体构造之外,就是最专注的训练,以及年复一年的坚持,进而让基础刀法化作坚实的根基,万丈高楼平地起,化腐朽为神奇。
以半天为一组,每组练两遍,刚开始,小螳螂妖们每一次都有显著的提升。但一年之后,刀速增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到了后面,几乎是隔几天才增长一次,导致每天都要加练。
但是,人杰不同。他从出生至今,每一天的速度都在不断提升,每一次缩短的时间至少有两个弹指,这就导致他的进步速度越来越快。
他和咬牙切齿的其他伙伴不同,他很享受这个过程,每一刀都是全神贯注,想要比上一刀更快,想要“大力落刀无声,小力劈刀势猛”。这不但要求足够力道的劈砍,还要将精气神融入刀内,感受刀风气流的变化,难度与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娘亲的教导,每一击,都在用千瞳眼观察着刀身的长度,刀尖的位置,刀面的覆盖区,尽可能地将它们变成自己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他每一刀都落在正确的位置,丝毫不多,丝毫不少,在战斗中做到了如臂指使。
他一边挥刀,一边思索运劲和步法的诀窍,手腕如何翻转,可助刀力更强,行气如何变化,可助刀势更猛。这些都不是靠语言就能传授的,需要不断苦练,不断领悟,最终将所有诀窍融入肌肉记忆之中。
他还强迫症似的要求自己每次动作结束时,定住的姿势必须保持匀称工整。他将刀尖,手臂,下肢,练成一个整体,身随步转,刀随步变,努力让动作连贯起伏,更加流畅。他不断让下肢灵动协调,使每一块肌肉都能达到最舒服的状态,像一只下肢稳固的巨虫,动若闪电,静如枯叶。
做完一组,教官们在一片哀嚎声中,无情地宣布重做。人杰虽然通过了考验,但依旧颤抖着举刀,再次挥舞一万遍...
直至日落黄昏,夕阳染红了峡谷,人杰才收刀入鞘,将两把灵刀背在背上。
由于每一次挥刀都对肌肉筋骨带来巨大的负荷。此时一放松下来,他就和其他伙伴一样,别说做动作了,连嘴巴都动不了,整个人麻了。
此时贝鲁鲁飞过来,拿出一块手帕擦着人杰的额头,一边流着口水问:
“宝贝大人,今晚吃啥?要不要再去念安城,吃人族做的菜?”
人杰眨眨眼,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