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话毕,西凉军都一齐高喊道:“请恕我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请恕我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请恕我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整齐一致的喊声如雷贯耳,西凉军将士连续高喊三次,每次的喊声都比前一次更为高亢入云。刘范得意地举起手,示意西凉军停下。西凉军停下之后,城上城下,又陷入了一股诡谲的沉寂之中。堂堂天子刘宏,一脸煞白,不敢言语。
王允等朝中大臣一向就懦弱,不然在历史上处在董卓的淫威之下,让他喝北地叛军的血,他也喝得下。一看刘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也还要嚣张,王允虽然气愤于刘范对天子无礼。但天子受到如此奇耻大辱都没说话,大臣们就更没话说了。良久,刘宏稍微透过气些,嘴唇动了动,但也不知说些什么。说西凉军大胆无礼吧,又怕西凉军孤注一掷,行大逆不道之事;说西凉军不行礼可以的话,又有损君威,将来还怎么面对朝臣们?这不是刘宏第一次无语凝噎了,但这次无疑是最难的。
站在刘宏背后的人是张让。“让父”知道让刘宏开口很难,于是向前踏出一步,替刘宏喊道:“陛下贤明,自然体察得到冠军侯和西凉军将士们的难处,允准你等在君前免礼。”冠军侯是刘范以前的爵位了,先是被袁绍贬为亭侯,后来刘范又私自称王。但张让很聪明,若是称呼刘范为亭侯的话,难免会惹得刘范不满,毕竟人家现在都称王了;但称呼刘范为凉王的话,那就是代表天子和朝廷承认刘范称王了,这会让朝廷威严扫地。而称呼刘范为冠军侯的话,不仅不卑不亢,而且还暗含着朝廷希望和好的意思。
见张让如此机警,刘宏也不知是夸奖他为他解围,还是骂他损害君威。他又是无语凝噎。
刘范心想,这张让能成为十常侍的领头羊,让刘宏都要称之为“让父”,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刘范也很高兴。虽还没能将刘宏取而代之,但能让一国天子在众人面前如此吃瘪,虽会惹得天下士子的厌恶和仇视,但这让刘范感觉很棒,这对刘范就足够了。
当然,毕竟那个人还是天子,刘范也不好太过直接地不敬。刘范又举起了手,拱手抱拳,说道:“我替西凉军将士谢过陛下宽恕之恩。”
张让说道:“既然如此,冠军侯本应该为天子镇守西凉西域之地,约束庶民,抵御北虏,为何要带兵和官军起冲突,甚至还包围京城?难道侯爷这是打算谋朝篡位,弑君夺权吗?”
刘范说道:“微臣岂敢!微臣一向忠于天子,忠于朝廷,且与陛下是血亲,同出一脉,怎敢谋朝篡位?至于与官军起了些许冲突,还不过是误会而已。至于包围京城,则是为清君侧而来。张常侍无凭无据的,怎敢诬陷我?”
何进、王允等朝臣见张让俨然成了朝廷的发言人,心里都压着火。但把他们推到刘范前面,他们又不敢。张让又义正言辞地质问,只不过因为他是宦官,说话音调不男不女的,像只公鸭子在乱叫一样。他道:“哼!既然如此,冠军侯到底是为何而来?”
刘范也不说话,自顾自地从典韦手里接过大旗,然后使劲地挥舞。刘范说道:“陛下,微臣此来,是要来为您诛杀奸佞,清理君侧来了!”
一听到诛杀奸佞,张让就有些被刺激到了。他也不傻,知道刘范说的奸佞多半是他。上次洛阳之变时,也是他联合了乌孙人,但没被朝廷供出去给刘范杀掉,那是因为西凉军不过是侵占了潼关。但这次西凉军都兵临城下了,刘范要是要挟朝廷的话,朝廷岂会不把他交出去呢?
故而张让吓得嘴唇都在微颤,不敢言语,幽幽地退回到刘宏身后。其他的中常侍也都人人自危。刘宏倒是不怕,因为刘范没有指名点姓要处置他。曹嵩怕极了。因为这次开启和西凉的大战,都是曹操一人所为。以刘范那睚眦必报的性情,在上次就杀了挑动朝廷囚禁刘焉等人的乌孙人,这次曹操捅的篓子可比乌孙人大得多了,刘范岂会饶过他?曹操是曹嵩众多儿子中最杰出的也是最孝顺的,一想到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曹嵩不禁悲上心头。百官们也都认为这次曹*定了,在曹嵩背后议论纷纷。
刘宏鼓足勇气,说道:“卿言过其实了。朝中哪里有奸臣在?卿又没有真凭实据,怎能杀之?”
刘范说道:“回禀陛下,这是因为陛下被奸臣蒙蔽了耳目,不辨忠奸。况且臣早已得到凭据,请容臣派遣一二使者进京,与朝廷申诉。”
申诉?杨彪嗤之以鼻,洛阳之变时他负责过和西凉的谈判,他一准就知道这是刘范又要借谈和来要挟朝廷了。但杨彪也知道,若是不谈判的话,西凉军恐怕永远都不会撤开对洛阳城的包围。
刘宏不知如何抉择,转身和朝臣们商议。对于刘范的话中有话,朝臣们也都不傻,心知肚明。他们也知道眼下只有和西凉媾和才能解决眼下的危机。不仅是三公九卿,就连九卿下的大臣也都赞成媾和。
于是刘宏答应了。刘范点点头,知道他的算计成功了。而这时,经过紧急磋商,贾诩和刘诞也拟定好了要对朝廷提出的严苛的要求。于是刘范为了表示谈判的诚意,就先命令西凉军全都撤入三个城门下的大营之中。这次负责和朝廷谈判的依然是刘诞。原本刘范有私心,想把兄弟给留下来,把贾诩给派去谈判。一旦进入京城,就难保朝廷不会脑筋出问题,突然把使者杀了。所以刘范不愿再让刘诞以身犯险。但刘诞知道,留贾诩在刘范身边出谋划策才更有利。至于洛阳城那个龙潭虎穴,刘诞已经去过一次,根本不害怕。
在刘诞的坚持下,刘范也只好同意派他去。三国之西州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