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别院。
南宫凛面朝下放在床榻上,解开他的上衣,看见那狰狞恐怖的伤势,叶慕兮的眼泪就跟下雨一样止不住。
“伤的这么严重……这是谁打的?我要给世子报仇!”商陆怒气冲冲。
君陌尘说道,“侯爷打的,你快治伤。”
“啊?侯爷?”商陆顿时蔫了,苦着脸给南宫凛查看伤势,说道,“五脏六腑都受伤了,还好脊骨没断,侯爷可真是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下世子可要在床上躺很久了。”
商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瓶瓶罐罐给南宫凛敷药。
叶慕兮紧紧咬唇,视线一动不动盯着他。
而此时外面,南宫远看着云笙别院的门口,没有进去。
“侯爷?”随从金刀说道,“您进去看看世子吧。”
南宫远摇摇头,“不用。是我太骄纵他,听说公主毁容,不把他打的下不了床,怎么平息满朝非议。”
“那……那位叶姑娘,如何处理?”
南宫远淡淡说道,“不用管,他喜欢随他。”
……
南宫凛昏迷了足足三日。一是太累了,二是伤的太重。
叶慕兮衣不解带守着他,想着他不眠不休千里飞奔回来,想着他为了她劫狱伤公主,想着他都被罢免了被打板子还要给她伸冤平反,心底满满都是他。
她真的不想喜欢他,不想跟他有丝毫牵扯。
可是,感情就是不知不觉的弥足深陷。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是在天牢里他突然出现抱着她的时候?是在雪峰倒下的瞬间将她推出去的时候?是在试心桥上一跃而下的时候?还是更早更早。
不知道。
“叶慕兮。”
昏迷中的人念叨了她的名字,叶慕兮惊喜看着他,以为他醒了。
“南宫凛。”叶慕兮看着他,有些失望,“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黑了,南宫凛还是没醒。
商陆端着煎好的药过来递给叶慕兮。因为南宫凛现在昏迷,根本没办法喂药,所以叶慕兮就变成了喂药的汤匙,负责给他喂药。
“唔……”
喝了一大口,刚刚以嘴渡上,叶慕兮突然一怔,因为某人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眸。
四目相对。
叶慕兮瞬间有些尴尬。
南宫凛刚醒,眼底冰冷的锋芒在看见是她之后瞬间消失,泛起了一丝笑意,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唔唔……”
喂药变成了亲吻。
旁边站着的商陆双手捂住眼睛,很自觉地退场。
半晌。
“你……你醒了。”叶慕兮红着脸,“我刚才是给你喂药,你别误会。”
南宫凛挑眉,“喂药,不是可以灌吗?”
“啊?还可以灌?商陆告诉我只能以嘴对嘴才可以……”叶慕兮终于反应过来。
南宫凛唇边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不错,你给我喂药,确实只有嘴对嘴才可以。”xdw8
商陆干得不错,重重有赏。
“你……你的人怎么都跟你一样腹黑。”叶慕兮咬唇,忿忿。
南宫凛看着她,“你是在你夸你自己吗?”
“腹黑是褒义词?而且谁是你的人啊。”叶慕兮哼了一声。
南宫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唇贴着她的耳边,“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叶慕兮,嫁给我。”
叶慕兮捏紧拳头,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可是我不想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你,不想因爱生怨,不想被你喜新厌旧。
我做不了一个端庄贤惠的世子妃。
不想日后变成一个被嫉妒支配之下伤害你的人,我喜欢你,看着你就好,为你尽我所能就好,不敢期望与你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是靖安世子,大乾第一权贵,必定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而我,重生一世,不愿再重蹈覆辙。
与其日后彼此折磨,不如孤独终老。
“本世子第几次被你拒绝了,但拒绝无用。从今以后,我就把你捆在我的身边,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和我在一起。”南宫凛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敢喜欢别的男人,我就杀了他。”
叶慕兮任由他抱着,软软地身子都在他的怀中,“那你喜欢别的女人呢?”
“不会。”南宫凛说道,顿了顿突然低笑了一下。
叶慕兮以前可从不说这种话。
“你笑什么?”叶慕兮抬眸看他。
回答她的只有对方覆上的唇,小别胜新婚,贪她永远不够。
……
叶慕兮住进了云笙别院。
靖安世子为了一个女子劫狱伤公主的事已经成了京城街头巷尾最热闹的话题。
以前他为了保护叶慕兮而秘而不宣自己的喜欢,如今同样是为了保护她,公之于众。
他爱她已经不是秘密,那索性就摆明了阵仗,让所有人都看看,谁再欺他的女人,皇甫湘就是前车之鉴。
谋害皇嗣一案落在了都察院头上,虽然南宫凛被撤官了,但都察院在他多年经营之下早就成了他的一言堂,除非再来一个左都御史,不然,都察院依旧还是跟他在的时候一样。
案子实际上由君陌尘调查,很快就查到了羽贵人的婢女小环身上。
那天叶慕兮是把衣裳交给她,并没有直接交给羽贵人,等羽贵人午睡醒来穿上衣裳,足足有一个时辰的空闲,足够在衣裳上动手脚了。
刚刚查到小环,对方就“畏罪自杀”,留下一封绝笔信,说明自己因为被羽贵人频频责骂殴打,心有不甘,才用麝香熏了衣裳,谋害她的皇嗣。
君陌尘又往回查,看看是谁安排了叶慕兮去修补衣裳。刚查到章幽,对方就“意外身故”了,没了线索。
皇后弃车保帅,不是一个善茬。谋害皇嗣一案最终归罪在小环头上,叶慕兮洗清了罪名,尘埃落定。
“可惜没能通过小环和章幽,咬出幕后主使,让真正的幕后之人继续逍遥。”君陌尘说道,“不过宫里传出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皇甫湘的脸治不好了。要除掉那个字,必须剥了脸皮。皇甫湘不堪忍受痛苦,于是这个字……留下来了。”
堂堂一国公主,脸上却烙有罪犯贱奴才会有的“贱”字,这比杀了她都更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