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一袭风骚的紫袍已经近身,正面扑向她的身体。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用力一瞪,借助这力道勉强让这船维持着平衡。
继而两个人,你看我,我瞪你。
大眼瞪小眼。
许久,发自内心地一道微笑。
上次一别,贺兰慕玥还记得,是在凌霄殿内商议处置段寒一事的时候。
那时候,苏牧和魏芊月,因为御凤处置段寒之事而起了争执。
虽然他表面上没敢对御凤发火,但是心里面对御凤肯定有不爽的。
她不由得道:“段寒如今的结局,鬼王可还满意吗?”
苏牧闻声,嘴角轻巧地一挑,笑道:“满意。不过在下觉得贺兰顾念却理解错了在下当时的意思?”
贺兰慕玥笑问:“那当时鬼王是何意思?”
苏牧缓缓地道:“在下一心为帝君着想,姑娘看不出来?”
他笑眯了一双眼,一双惊世骇俗的桃花眼。
然而在贺兰慕玥看来,却足够骚气,一如他身上那花里胡哨的一身紫袍。
她又说:“为什么来溧阳。”
苏牧看着她许久不见却愈发精致白皙的五官,朝她走进了两步。
平日里有御凤在侧不敢动手,可这时忍不住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贺兰慕玥对他倒是没什么敌意,不过这手就这么伸了上来,怕是不太好吧?
她肩膀一错,狠狠挣开。
苏牧差点一摔,吓得心脏砰砰地跳,他嗔怒道:“贺兰姑娘,你可懂怜香惜玉?”
贺兰慕玥瞅瞅他那张挂着清秀两个字,却实际上邪里邪气骚里骚气的表皮,冷嗤一声:“你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香了?我怎么只闻得到一股骚!”
“噗!”乘船的船夫没忍住,扑哧一声。
这笑声不敢持续太久,被苏牧一记冷眼给打断。
还记得他刚才那一脚,把他的同僚都给踢到水里面去了,船夫哪敢无的放矢!
话归正传,贺兰慕玥敛了笑意,正儿八经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来的溧阳?”
苏牧撩撩袍子,背起来放在身后,先反问她一句:“我问你,段寒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和段寒又究竟是什么关系?”
帝君的诏令上说,段寒是被他所杀的,罪名是通敌叛国,欺君罔上。
证据!
来源于从段寒府上搜出来的大量的南域国的金银珠宝。
这当然是事后贺兰慕玥搜出来的。特意传信给御凤, 让他后来加上的。
但是苏牧却不相信。
“今日的鬼王怎么如此多话?”贺兰慕玥好奇地却是这一点,漂亮的美目盯着苏牧。
不想他多问?
然而苏牧却忍不住地疑惑,她和帝君在冰风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究竟怎么变成的老禹王的女儿!
他又眯了眯眼,打着商量似的口吻轻声说:“如果贺兰姑娘告诉我这个,那我就告诉你现在帝君如何了,如何?”
他是鬼王,继承王位许久,消息肯定是比自己灵通得多。
可是贺兰慕玥不会告诉他,自己在两天之前还和御凤天天通信来着。
她叹了叹气,无所谓道:“鬼王你随意。”
苏牧便拿她没有任何法子了。
一叶扁舟缓缓而行,划过清澈碧波,渐渐与其他下行的船只拉开距离。
船夫会故意放慢速度,显然是看出他们的身份来了。
贺兰慕玥轻轻地道一声谢谢。
苏牧还是不太甘心,自认识贺兰慕玥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只是没想到,短短数日,她不仅改头换面了,功力也增长了。
习武之人,是能通过对方的气息变化而得知对方功力的高低的。
他敛了笑意,到船中间坐了下来,对贺兰慕玥招招手。
贺兰慕玥也不忸怩,也到船中间坐了下来。
苏牧这才说:“帝君去了北境,不放心你,所以派我来跟着你。我本来已经到了邺城,谁知道你竟然来了溧阳。姑娘此行,想要做什么?”
贺兰慕玥指了指溧阳的南边,不答反问:“鬼王可知道现在季云瑶如何了?”
苏牧当然知道季云瑶如今正被御凤给困在龙城里,他如实道:“看起来并没有想要回南域国的心思,整天妄想着见帝君。”
世界大多数女子都喜欢俊美和强大的男人,甚至还会陷入痴迷之中。wavv
看来御凤这一世的桃花劫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永不停歇!
贺兰慕玥内心默默地叹了声气,说:“南域国得知她被囚禁在天域国内,就没有什么动静吗?”
苏牧道:“有的,已经有三次派遣刺客潜入皇城,企图劫走季云瑶。”
贺兰慕玥点点头:“我听说季云瑶是南域国国主的心肝宝贝。”
苏牧:“是这样没错,但是南域国国主更想要回的,却是那块千年琉璃血玉。”
贺兰慕玥掌心一摊,就露出了那枚滴翠一般流淌着血红色莹润光芒的玉石,她轻轻摩挲,叹了声气,“听说是南域国的圣物,价值连城。”
“是啊!”苏牧转头看向起了涟漪的湖面,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炙热,“有市无价,千年难求。不过在下觉得,姑娘根本不需要往域外走上这一趟。”
贺兰慕玥顺着他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一勾,“鬼王有什么好的提议?”
苏牧笑说:“天域北境开战,各方势力确实蠢蠢欲动,但是如今谁也未曾出战,便说明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对天域开战。南域国主胆小怕事,年事又高,就更不可能对天域开战了。”
贺兰慕玥:“可我听说南域国的几个皇子暗中联络了几个大臣,企图进犯我南泸边境。”
苏牧又说:“那几个皇子平日里与段寒走得亲近,而如今你一改段寒的治理方案,将他们所开设的妓院、赌坊全都拒之门外,他们当然对你心存不满。所谓的暗中备战,也不过是想要向你示威,报一己之仇罢了。”
“尽管如此,我却不得不去探探消息。你也知道,如今我新官上任,并没有什么心腹,唯有两人都只能带在身边。从前段寒那些暗桩打探来的消息,我几乎不敢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