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叶知秋先拨通了傅渊渟的电话,她装作自己根本不知道傅渊渟去了泰国,对着电话那头的傅渊渟撒娇,“老公,你答应过完要回家陪宝宝的,怎么还不回来?我和宝宝在家等你好久了……”
傅渊渟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叶知秋三个大字让他眉头紧锁,尽管十分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为了稳住这个女人,他还是选择了接通。
一拿起电话,他就听到叶知秋虚伪的声音,“我在泰国,这边有点事需要处理,过两天处理完了就回去。”
他不咸不淡的回应和叶知秋热情的撒娇对比鲜明,叶知秋热脸贴了冷屁股,眸中闪过一丝光华,心中对时璨的杀意也更加迫切。
“老公,你怎么跑国外去了?我听说时璨也在泰国,你不会是去泰国找时璨的吧?”
叶知秋故作不知的提出疑问。
傅渊渟眉头越来越紧,甚至都要打成一个结了,“没有的事,你别瞎想,过两天我就回来,就这样。”
果断挂掉电话,傅渊渟心头还是一阵一阵的恶心。
看了一眼正在跟司徒柏坐在一起吃饭的时璨,傅渊渟压下心底的酸涩,告诉自己为了国家,为了他殉职的弟弟,为了时璨父亲的清白,他还需要忍忍,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恢复身份,彻底摆脱叶知秋了。
这边的叶知秋没说几句话,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来让傅渊渟回国的打算没说出来,就被挂掉电话,她气的脸色清白,眼睛猩红,看起来十分狰狞。
她又拨通了普提查的私人电话,电话那头是普提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疯了?你明知道现在中国的警察盯你盯的很紧,还给我打电话?”
叶知秋大概一孕傻三年,根本忘了这茬,不过被普提查这样说,她心中也有些不满,却不能跟普提查翻脸,只能低声回答,“十分抱歉,下次不会了。”
普提查心想电话都接了,再追究这些也没用,现在的重点就是搞清楚傅渊渟现在是来泰国干什么的,“傅渊渟来泰国干什么?是我们的事情被他抓到线索了吗?”
普提查中文很不错,常年和中国人打交道,如果不仔细听一点都听不出他是一个外国人。
叶知秋心一横,决定把污水都泼在时璨头上,让他们动手解决了时璨。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叫做时璨,傅渊渟是为了她才去泰国的,如果她继续待在泰国的话,傅渊渟也不会回国,在泰国呆的时间太长,他可能真的会查出什么事情来,我们的合作也可能真的要终止了。”
普提查前面是为了施加压力才会威胁叶知秋要终止合作的,结果听到叶知秋这么说,自己也急了。
每年光靠给叶氏提供原材料就能赚他一辈子都想不到的钱,如果断了这一条财路,可就亏大了。
保持自己的声音镇定,普提查多了个心眼。
他知道叶知秋这个女人一向心机深沉,说不定是骗他,就想把他当枪使来排除异己。
“你说的都是真的?傅渊渟来泰国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其他的原因?”
叶知秋心里也不是完全确定傅渊渟是否还有其它的想法,但是为了让时璨再也回不了中国,她也得告诉普提查事实就是如此。
“你不信的话多派人跟他们几天吧,但是被他察觉出来了,我就帮不上忙了。”叶知秋的语气有些有恃无恐,听起来底气十足。
普提查得到确认,眉头锁紧,“那你说怎么办?”
叶知秋知道普提查信了自己的话,内心雀跃不已,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现在就好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时璨,她死了,傅渊渟肯定就没理由继续待在泰国了。”
普提查目光一闪,明白了叶知秋的意思,但他并不傻,权衡利弊之后拒绝了叶知秋,“我们杀了那个女人,傅渊渟肯定要在泰国大闹一场,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你想动手杀了自己的情敌,自己去找人动手,别拿我们当枪使。”
叶知秋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也不羞恼,“这话说的,我不是为了咱们的合作能继续保持下去,互利共赢吗?”
普提查知道傅渊渟不能在泰国待很久,边境的运输通道他收拾得很干净,警察没办法查到什么,可是在泰国境内,尤其是曼谷这个大城市,遍地都是他卖毒品的分支,随便抓到哪一条查到最后都能查到他头上,傅渊渟一旦抓住了线索,他落网是迟早的事情。
沉吟片刻,普提查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们在泰国吓唬吓唬那个叫时璨的女人,让她赶紧离开泰国回国去,傅渊渟就会跟着她回去的。”
叶知秋心里鄙视这个胆小的男人,却没法直说,只好假装妥协,“可以,那就这么办吧,尽快动手吧。”
双方达成一致,叶知秋就挂掉电话,沉思起来。
既然普提查不愿意动死手,那她就再找个人在泰国边境接应一下,让时璨死在泰国好了。
端起茶几上早就凉透了的牛奶抿了一口,满嘴腥味让她秀眉皱在一起,她招呼女仆换一杯,把热牛奶捧在手上,她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郁郁葱葱的花园,闪过一丝痛苦和怨恨。
男人一向喜新厌旧,可为什么傅渊渟就不愿意看她这个新人一眼,五年过去心里还是念着时璨那个贱人?
这个时候远在泰国的时璨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时璨揉了揉鼻子,“谁没事干骂我?”
司徒柏好笑地看着鼻子红红的时璨,“是你感冒还没好透,赶紧上去吃药了。”
时璨一想可能确实是这么回事,怕自己病情复发再晕过去,她顺着司徒柏的意思,几口就把盘子里的煎蛋吃完,嘴里鼓鼓囊囊地对着司徒柏说,“走吧。”
两人起身走向电梯,路过苏夏和傅渊渟的桌子,苏夏看到他们两个走过来就站了起来,把房卡递给时璨。
“时璨,这个是你的房卡,还给你。你还没吃药,赶紧回去再吃一顿巩固一下吧。”
时璨听到吃药头都大,闻言苦笑道,“知道了。”
她知道身边的傅渊渟一直注视着她,却没勇气跟他打招呼。
她心里依旧过不去那个坎,无论是仇人之子还是叶知秋害得她进了警察局,还害掉了苏如是的孩子,这几件事情都没办法让她心无芥蒂的跟傅渊渟说话。wavv
傅渊渟看着眼前表情有些纠结的时璨,明白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开诚布公的时候,也压住自己内心想揽她入怀的冲动,捏紧拳头,目光移向窗外。
时璨看傅渊渟转过头去,并没有找她说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酸涩。
难道昨天发生的那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时璨不想承认,却没有其他理由说服自己,垂下眸子掩盖住眼底的失落,“那我先回去了。”
苏夏看时璨和司徒柏两人一起离开,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这个人昨天晚上还关心时璨关心的不行,现在又不趁这个机会和好,时璨再跟司徒柏一起待几天,说不定就要被这个金发美男拐跑了,他到时候都没处哭去。
想归想,她可不敢教育傅渊渟追女孩。
眼神一转,“傅总,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傅渊渟看着窗外茂密的树丛,面无表情,“时璨去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要离她太远。”
苏夏在心里为自己叹了一口气,顶着小三的名头跟紧金主心爱的女人,这戏有点难啊!
1208房间内,时璨在司徒柏的监督下,捏着鼻子吃了药。
司徒柏看着时璨苦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
时璨一看巧克力眼睛都亮了,“快给我!”
司徒柏剥开包装纸,时璨忙夺过来放在嘴里。
“还是巧克力好吃。”时璨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巧克力的甜美把她嘴里的苦涩全都冲散了,她的心情也变的很好。
抬眼一看手机,才上午9点多一点,时璨昨天在飞机上浪费了大半天,来到泰国以后只吃了一顿海鲜,然后又惊又吓,折腾到尽头早上才好一点。
想着自己还没好好在泰国玩过,昨天在车上看到的大榴莲还没尝过呢。
虽然酒店里什么都有,可她更想自己走在街上去体验一下泰国本地的民俗风情。
“司徒,我哥派你来陪我玩,你要尽责啊。”时璨为了不让司徒柏阻止自己出去玩,先发制人。
司徒柏突然听到时璨这么一句话,楞了一下,“那肯定,但是你病才好没多久,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时璨就知道司徒柏会阻止她出去,“我已经完全好透了,可以出去玩了,不信你摸摸?”
司徒柏看见时璨把头凑过来,光洁的额头光是肉眼看着就能想到触手的滑腻,一时有些悸动。
时璨可不知道只是稍微摸摸额头温度都能让司徒柏发呆,嘴里催促道,“你快试试啊,我要证明自己已经不发烧了,可以出去玩了。”
司徒柏伸出右手,轻轻用手背探上她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发现。伸出的温度确实很正常。
想到自己的手刚刚碰过时璨的额头又碰了自己的额头,他们好像间接头碰头了,司徒柏有些兴奋。
“确实不烧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今天不去危险的地方。”占了便宜,自然也要做出妥协。
时璨得到满意的答复,连忙点头保证,“不去不去,我们就去街上看看,不去危险的地方。走吧走吧,现在就走。”她拉着司徒柏的胳膊催促道。
司徒柏无奈她说走就走风风火火的性格,带上了钱包和手机,跟时璨一起出了门。
走廊外面是刚刚上来的苏夏和傅渊渟,看到时璨和司徒柏两人似乎要外出,苏夏想起傅渊渟的话,主动问道,“时璨,你们要去哪啊?”
时璨开心的回复,“我想去外面街上看看,我昨天看到街上好多卖榴莲的,个头超级大。”
苏夏听到榴莲眼神一亮,“真的吗?我也超喜欢吃榴莲,我也想去,你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时璨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傅渊渟,“你不跟他一起去吗?”
傅渊渟听到时璨说自己,开口道,“一起吧,正好陪她逛逛,人多也有个照应。”
他不放心时璨和司徒柏两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一起出去,昨天时璨差点溺水就是事实。
时璨听到傅渊渟回话,装作不在意傅渊渟的样子,揽起苏夏的胳膊,“那就一起吧!”
两个不同类型的美女走在前面,司徒柏和傅渊渟两人跟在后面。
“傅先生,你来泰国总不会是为了带苏小姐吃榴莲的吧?难道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司徒柏压低声音问傅渊渟。
司徒柏感受得到时璨经过昨天跟傅渊渟接触后,在面对傅渊渟的时候身体都不自觉的紧绷,所以很不想跟傅渊渟在一起待着。
傅渊渟挑挑眉,云淡风轻,“女人们喜欢逛街,我暂时没什么事情,陪她逛逛也无所谓,你也不要想太多。”
又是这句话!什么叫不要想太多?
时璨前脚来泰国你后脚就跟过来,怎么不让人想太多?
司徒柏心里怒气又升腾起来,可是不想扫了时璨的兴致,只好一言不发。
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门口的大路上,现在时间还比较早,又是通勤时间,街上都是卖早点的小摊,也有很多车来来往往。
曼谷的街道不算太窄,可是被人和车这么一占,也没多宽敞,时璨他们贴着路边慢慢走过去,两个女人手挽手讨论着泰国和中国的差别,时不时又把头凑在一起悄悄说这些什么,看起来像是感情十分要好的闺蜜。
司徒柏很久没见时璨这么开心的样子了,他宠溺地看着时璨弯弯的眼角,连觉得傅渊渟在一边碍眼的烦躁都压下去不少。
傅渊渟则是一直保持着身为军人的警觉,他的深眸像一双鹰眼一般不经意间将四周的情况都尽收眼底,街上有几个人一直都跟着他们一行人缓慢移动着,装作在买东西或者打电话的样子,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飘。
傅渊渟暗暗思索是谁这么快就盯上了他们,不停地在大脑中分析他们跟踪他的目的。
一行四人中,跟东南亚有牵扯的只有他了,他以前是缉毒警察身份,虽然明面上辞职了,可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威胁的。
所以他出入东南亚被人盯上也不奇怪,这些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他受过专门的训练,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训练有素,有这样的组织和行动力,应该不是针对他们的钱财,那只能是针对他了。
眉头紧紧皱起,傅渊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沈惕,“泰国这边安排了几个人保护时璨?”
沈惕思索了一下,快速回答:“十个,都是sc的精英。”
傅渊渟闻言微微放下了一点心,十个人虽然不多,但只要不动枪,他有把握带着时璨他们全身而退。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司徒柏,用眼神示意他那些人有问题。
司徒柏虽然他也傅渊渟,但是看傅渊渟如此紧张的样子,也紧张起来。
装作不经意间扫了扫周围那些人,他也发现了不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跟着他们,但是并不妨碍他在心中拉起警报。
傅渊渟看他原本放松的面容紧绷起来,明白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挑了挑眉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地靠近了时璨和苏夏,一左一右的将两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围在中间。
司徒柏不想打扰时璨的好心情,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不得不告知实情,他压低声音装作没发现那些人一样,“sunny,有人在盯着我们,我们尽快回酒店吧。”
时璨正和苏夏两人猜测着刚刚过去的那个美女是不是人妖,乍一听司徒柏的话没有反应过来,“啊?”
时璨刚想转头看看是谁,司徒柏一下拉住了她的胳膊,“别回头,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狗急跳墙,我们不好跑。”
时璨仿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身体微微颤栗,“那我们现在回去?”
傅渊渟接了一句,“他们看起来只是盯着我们,不一定会立马动手,但是为了安全,我们不要露出异样,假装逛够了,直接回去就好。”
时璨听到傅渊渟的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初的她最爱的就是傅渊渟当了警察之后的那一身正气,这次回榆城之后,傅渊渟身上的军人气质完美的转换成为了商界精英的气质,染上了丝丝铜臭,不是这样的傅渊渟不好,只是她所爱的那个人变了模样,让她内心纠结不已。
看到傅渊渟此刻身上又出现了那股军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时璨眼眶微湿,最近这些事情搅得她对傅渊渟产生了许多负面印象,终于看到了这样的她,心底那丝蠢蠢欲动的爱意已经重新破土生根。
感受到时璨的目光,傅渊渟也感慨万分,但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当机立断低喝一声,“走。”
四人装作热得受不了了,转身向酒店走去,此刻他们离酒店顶多1公里,来的时候一路上走走逛逛花的时间不短,却没有走多远,如果快步走的话,10分钟绝对够了。
旁边那些人看到时璨一行人突然调转了方向,心知自己暴露了,如果被他们跑回酒店,下次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为首一个面上带着刀疤,长相有点凶恶的男人朝着身边长相猥琐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便开始往时璨这边靠近,而另外的那些人都装作不经意间朝着时璨一拨人缓缓包围起来。
时璨看到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穿着拖鞋,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没想到远在泰国,黑社会人员的打扮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她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
小混混和时璨一行人距离越来越近,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小混混突然倒在地上痛苦的用泰语大声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明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痕,却喊得响杀猪一样,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把这个人怎么样了呢。
时璨和苏夏两个女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了一跳,他们明明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这个混混啊,难道远在泰国还要被碰瓷吗?
事实证明她们想对了,这个小混混还真是来碰瓷的,只不过不是要钱,而是要命。
时璨这一行人中只有傅渊渟通泰语,听着小混混捂着胳膊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哀嚎,他勉强认出了几个关键词“中国人、打人、救命”等等,本就冰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
他展开双臂,把时璨和苏夏护在身后,紧紧盯着周围包抄过来的人。
这些人混在听到小混混哀叫之后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当中,保守估计有30人左右,他们身上的气质与周围看热闹的普通百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为首的那个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两个大字“坏人”,一道刀疤从眉脚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有些狰狞。
傅渊渟明白他们这是狗急跳墙,看来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精壮的手臂,小臂上的肌肉紧绷,隐隐还能看到跳动的脉搏。
“我们没有碰他!”时璨用英文对着看热闹的人们大声喊道,“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可惜大部分的人并不相信这个一看就不是泰国人的人,比起这些每年来他们国家旅游,经常闹出事情的中国人,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本国人。
这些人指指点点,嘴里不断地说着时璨听不懂的话,人数一多听起来就像几百只鸭子在叫一样吵的人头疼。
傅渊渟看着时璨据理力争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
他的时璨还是这么善良,这么天真,这样真好。
那群人越靠越近,30个人几乎把他们包围在了一个小圈里,离他们不过只有几米远了,而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还都在外面叫喊着,整个场面已经有些混乱起来。
傅渊渟深眸一眯,他们这是想趁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