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柏眼里满是狐疑,但是却没办法证实傅渊渟话里的真假,“那你拦着我干什么?”
傅渊渟转身让开,“我怕你误会,先跟你解释清楚而已,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司徒柏深深地看了傅渊渟一眼,侧身进了房间,傅渊渟竟然跟他解释,太阳该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在看到床上那个娇小的身影正在紧闭双眼昏睡着,司徒柏放心了不少。
他疾步走过去,修长的手指并拢,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感受掌心的温度有些烫人,司徒柏眉头皱起。
目光从上移到下,察觉到时璨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想把被子掀开,刚抬起手,身后就传来傅渊渟的声音。
“她还没起来,稍等一下吧。”
傅渊渟正斜倚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胸,看着司徒柏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让苏夏去拿药了,一会儿药来了,时璨吃过药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门铃便响起来。
司徒柏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脑子里都是那句“还没起来”。
真的是烦。
傅渊渟这个混蛋对时璨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穿的不太整齐?
他此时才真正意义上看到傅渊渟身上的浴泡,孤男寡女两个人独处在房间里穿的不整齐,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傅渊渟见司徒柏没动作,也不生气,他起身开了门,门外是气喘吁吁的苏夏。
“傅总,药。”苏夏把手上的纸袋递给傅渊渟,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崭新的烧水壶。
傅渊渟接过纸袋,转身递给司徒柏。
“医嘱和药都在里面,医生说今晚需要有人守着她,我觉得我和司徒先生都不太方便,不如让同为苏夏来照顾如何?”
司徒柏接过纸袋,眯着深蓝的眸子看向傅渊渟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心虚来,却发现他一脸正经的正在等待自己的回复。
也亏得傅渊渟说得出这种话,让他现在的“绯闻女友”苏夏照顾感冒的时璨,他也是佩服傅渊渟了。
但是……司徒柏思考到现在自己和时璨的关系还十分尴尬,如果时璨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身边守的是自己的话,肯定会有些尴尬。
他是男人,和时璨之间肯定是不方便的。
司徒柏没有办法拒绝傅渊渟的提议,只好点头表示赞同,“那就麻烦苏夏小姐了,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要告诉我。”
苏夏也不客气,把手上的开水壶塞给司徒柏,“那就麻烦您烧壶水吧,时小姐好吃药。“
她跑到泰国来什么都没好好玩,就被当做保姆使唤来使唤去,此刻也没办法发脾气,谁让发号施令的是她的大金主呢?
不敢得罪傅渊渟还不能使唤使唤司徒柏吗?
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看向时璨的时候,眼里的爱意一点都不比傅渊渟少,想必并不介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烧水这点小事吧?
司徒柏果然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水壶后,就离开卧室去烧水了。
“你给她把身上的衣服换掉,换一身吸汗一点的睡衣,再用毛巾给她冷敷一下额头。”傅渊渟发号施令,“今晚你就在这里陪她,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苏夏认命的点点头,回房把自己还没上过身的长裙睡衣拿过来,眼睛看着一直杵在这里不动的傅渊渟,“傅总裁,我要给时璨换衣服了。”
傅渊渟其实更想自己动手,但考虑到司徒柏这个男朋友和苏夏还在这里,根本轮不到他动手,所以放弃了这个念头。
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时璨后,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夏则等着司徒柏把水烧开后,端进来放在床头上,然后让司徒柏也回房休息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夏和时璨两个人,苏夏看终于没人了,赶紧把被子掀开,生怕捂坏了时璨。
“唔”,时璨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身体里的冰山早已被源源不断的大火化的一干二净,她却一直逃不出身边炎热的空气,此时突然像是被解救出来一样,舒服的让她想哭。
半睡半醒中,她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额头上火热的温度也被一阵冰凉取代,身体里的不适慢慢减轻。
嘴里突然传来一股苦涩的味道,她平时最怕苦,于是她骤起秀眉,本能地用舌尖把突然入侵嘴巴的东西推出。
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一场斗争,苏夏喂时璨吐,两个人都折腾得不轻。
苏夏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把药片塞进时璨嘴里,急的团团转,不吃药这个小祖宗就不能彻底退烧,那她岂不是天天都要照顾这个小姑奶奶?
这可不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当然要向上级请教。
苏夏:傅总,时璨昏迷着不肯吃药,退烧药喂不进去。
傅渊渟正坐在床边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整个房间上空已经聚集了一片蓝白的烟雾,气味有些呛人。
收到苏夏的短信后,他把手上只抽了一口的烟摁进早就满了的烟灰缸里,起身出去了时璨的房间。
1208房间里的空调设置在26c,十分宜人,怕捂坏时璨,苏夏只给她盖住了肚子,时璨依旧没有意识,一对纤细的手臂和一双清瘦的脚白生生的暴露在空气中。 wavv
傅渊渟见时璨脸上的潮红比起他走之前微微褪下了一些,于是伸手探了探,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是不算低,不吃药光靠物理降温大概不行。
微微一思索,傅渊渟就作出了决定。
“把药给我,再去泡杯糖水来。”
苏夏把药和水都递给他,傅渊渟接过以后,把药碾碎倒进水杯,搅拌均匀后,接着他俯下身去轻轻啄了时璨的嘴唇一口,旁边的苏夏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这样也行!?
傅渊渟不知道苏夏的想法,他只想让时璨乖乖把药喝下去。
他先亲吻着时璨已经有些干枯的双唇,感受到时璨没有反抗之后,稍微用力,大概是肌肉记忆,亦或是熟悉的气息让时璨的身体被微微唤醒,她顺从地接受傅渊渟男人味十足的亲吻。
他的口中是浓郁的烟草味,却让她欲罢不能。
傅渊渟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低头抿了一口药水,然后俯身渡到了时璨嘴中。
时璨本来正迷迷糊糊地享受着傅渊渟的亲吻,突然嘴里一苦,下意识就要咬紧牙关吐出。
傅渊渟不让她吐出,右手把她尖尖的下巴一抬,时璨嘴里的药水就进了肚子。
时璨嘴间溢出难受的嘤咛,苦的想要哭出来。
傅渊渟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昏迷中的时璨仿佛听到了傅渊渟的声音,闭着眼睛带着哭腔回应道:“苦……”
傅渊渟抓住她开口的瞬间,如法炮制,迅速又渡了一大口进去。
时璨的眉头被苦的狠狠皱了起来,傅渊渟又喝了一口糖水渡了进去。
感受到甜蜜冲散了苦涩,时璨秀气的眉毛终于微微展开,傅渊渟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药明天早上再喂一次,如果她没醒过来再不吃药的话,就再来叫我。”
看着时璨闭着双眼安静得躺在床上,脆弱的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傅渊渟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刚刚那个吻已经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面对时璨,他总是溃不成军。
深深地再看了一眼时璨,傅渊渟起身出门,而门外,则是听到动静,等候多时的司徒柏。
“傅先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怎么会在时璨的房里?”
傅渊渟没有一点刚刚亲完别人女朋友的心虚,“苏夏说时璨不肯吃药,我刚刚去喂她吃药了。”
司徒柏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喂的,因为他基本上能猜出来。
在英国的时候司徒柏就知道时璨很怕吃药,每次吃药都要他哄半天才肯吃,对时璨昏迷着不吃药也毫不怀疑,可是内心的嫉妒和愤怒像野火一样燃烧了他的理智,他向前一步抓住傅渊渟的浴泡领子,“你离她远一点,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要把她折磨到什么地步你才肯放过她?!你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身边还带着个女人,你对时璨做这种事就没有想过时璨的感受吗?”
不想打扰时璨休息,司徒柏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里的愤怒显而易见。
傅渊渟眯着眼开看着抓着自己的司徒柏,薄唇微启,“今天要不是我,她就消失在世界上了,我只是出于好心才喂药,因为她小时候不肯吃药都是我哄得,你不要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认识的故交而已。”
傅渊渟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一点都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他要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现在只是暂时把她放开而已,等他把叶知秋彻底解决之后,就要重新夺回她,让她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
司徒柏才不信傅渊渟的鬼话,可他被傅渊渟轻描淡写的语气刺伤,不得不承认今天如果不是傅渊渟,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时璨了。
手上的力气消失殆尽,司徒柏松开手,低下头,金色的刘海遮住眼底的情绪,“今天这次算我司徒柏欠你的人情,有什么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帮你一次,但请你不要再跟着时璨了,也不要在对她作出说明不符合你们关系的事情了,她现在真的很痛苦,不管是身还是新都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傅渊渟听到司徒柏话,深眸微眯,整了整被司徒柏扯变形的衣领,“我们在泰国遇到只是巧合而已,司徒先生不必太过紧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傅渊渟是不会对司徒柏作出离时璨远一点的这种承诺的,但是又不想跟司徒柏发生冲突,所以他选择避重就轻,不给司徒柏继续说话的机会,所以告辞。
傅渊渟转身推开虚掩住的房门,司徒柏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双拳紧握,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房间里的苏夏并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事,她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坐着,时刻观察着时璨的病情。
随着她一次次换上冰凉的毛巾,时璨的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眉头也不再因为发烧而紧蹙着。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时璨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
当身体的控制权终于跟大脑对接后,时璨发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而且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努力摆过头去,她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苏夏。
意识里模糊似乎还有她为自己换毛巾擦汗的印象,时璨知道苏夏大概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照顾着她,对于这个跟着傅渊渟一起来泰国度假的女人,她本应该没什么好印象,可是看着她疲惫的睡在自己床边,她却也生不出什么厌恶之心,反而多了一些感激。
她一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在昨天的时候,苏夏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前男友的小三,而此时此刻,苏夏更像是一个朋友,时璨向来不会因为男人去讨厌一个女人,因为在她的世界观里,恨屋及乌是没有道理的。
时璨醒来的时候,苏夏其实才算刚刚睡着,她累了一夜,看到时璨的状态慢慢稳定下来后才敢放松,一放松就忍不住想睡觉。
时璨轻轻叫了一声苏夏,“苏小姐?”
苏夏半梦半醒中间听到时璨的声音,打了个激灵,睁开朦胧的猫眸,“时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说实话,时璨在自己房间见到苏夏,十分意外。
她和傅渊渟关系极为尴尬,苏夏还在她的房间,就算苏夏和傅渊渟不在意,但是时璨在意。
可能是感觉到了时璨的抵抗,苏夏说道:“你昨天晚上发烧了,他们两个男人始终不太好来照顾你,就让我来了。”
“……”时璨也是一脸懵,“那我还得和你说声谢谢?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傅渊渟的关系,你也是心大。”
苏夏耸耸肩,“没办法嘛,我很听傅总的话,”
时璨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