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柏油马路空荡,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倒是遇到了几个开摩的的,纹着花臂带着大链条,大概是见程清池形单影只,怪笑着涌了过来。
“小姑娘要去哪里呀?”
程清池以为他们是来拉生意的,可摩的不安全,近些日子也出了不少新闻,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马上就到,就不坐你们的车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嘛,马上就到是多久到?哎呀,我们看上去像是坏人吗?”
她紧了紧手,难道不像吗?
“我真的不坐,请你们不要跟着我。”
哪知道那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不屑地笑了出来,好似她这义正言辞的拒绝很滑稽。
“哎呀,我就喜欢这种正经的女生,像阿fen她们啊,成天浓妆艳抹抽烟喝酒,身上都是一股子的香水味,真他妈腻。”
其中一个撩了撩牙,眯眼笑得荡漾,“正经的女生调教好了,也可以不正经呢,你看我女朋友,一开始不也推三阻四的吗?”
“你他妈的哈哈哈。”
程清池顿时了然,他们不是单纯拉生意的,纯粹是看她一个人就过来调戏一下。
她将头埋进围巾里,匆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你要不要试试,你这两条腿的,到底比不比得过我们这些两个轮子的。”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还有嬉笑怒骂,以及摩托车发出的低鸣声。
程清池慌了,赶紧跑了起来。
那些人也乐此不疲地追着,甚至还扭着龙头,将车开出花样,在街头飚着,绕着她来来回回地兜圈子。
丝毫不介意她那份想把他们甩掉的心,大抵是有把握她甩不掉,反而将程清池当做任人摆布的小蚂蚁似的,“跑呀,怎么不接着跑了?”
她喘着气,手在颤抖,一句“我要报警”还未从喉咙里挤出来。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没有起伏,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声音——“那么,你们要不要试试,两个轮子的到底玩不玩得过四个轮子的?”
沈遇!
如冰刀似的刮破三三两两围着程清池的人,车窗摇下来一半,依稀能感觉那个人如雕刻一般精致的下颌,微微抬起,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我撞死你们几个,也就赔点钱而已。”
他的车到底贵不贵,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仅贵,还不是一般的贵,能开得起这种豪车的人,几条人命钱封口根本不算什么,再加上男人的声音配上这句话,一点都不像是看玩笑的,听的人脊背发凉。
摩托车很知趣地跑了,只剩下一个惊魂未定的程清池。
她看了沈遇一眼,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沈遇将车停在路边,倒也不着急开,反而上下瞥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想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感恩戴德?感天动地?感激涕零?
程清池靠近,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递过来一个钱包——他刚才给她的钱包。
他一瞬间僵了目光,忍不住微微蹙眉。
还他钱是什么意思?呵呵,想在他面前表演什么叫做骨气?电视剧看多了以为他会高看她一眼?
“我没让你——”
“根本没有钱。”
“。。。。”
这个女生就把钱包打开,里头除了几张卡,空空荡荡。
沈遇:这他妈就很,ok,fine。
从前在车上随便放了几千块,要不是这茬他都忘了,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机会用到,沈遇将那几千块甩给程清池,面色很不好看,“够了?”
程清池抿了抿唇,知道他有的是钱,也不多要,只抽了一张大钞出来。
“够我打车了。”
“剩下的也拿去,放我车上占地方。”wavv
“。。。”
程清池发誓,她这辈子没听人说过这句话,嫌弃票子占地方,一给就是几千块,还夹着着欧元美元英镑。
她忽然想上网发个贴——《你们见过这样炫富的人吗?》,底下估计一堆人,嚷嚷着要暴打沈遇,让他炫富,让他装x。
“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不安全,我怕钱被抢。”
这个理由,还真是莫名其妙很实在。
沈遇忍不住冷笑起来,“不知道是该说你爱钱呢,还是惜命。”
又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程清池觉得没什么好和他掰扯的,拿了一百块,转身就拦了一辆的士。
沈遇:卧槽你他妈给老子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这小乡巴佬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车开到离疗养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司机忽然就停了下来,程清池张望了一下,四周皆是静谧深翠的茂林,前面隐隐约约看得到一栋白色别墅。
应该还没有到,程清池忍不住问,“怎么了?”
“前面,前面有军队,我不好开过去的,小姑娘,你要不然自己走过去?”
好吧,程清池作势要打开车门,司机又多问了一句,“真是要去那个疗养院,没开玩笑吧?”
她点头,不解,“是呀。”
司机支支吾吾,“你确定吗?还是说,你在那里工作?毕竟那个地方,普通人都进不去。”
一个穿着打扮都挺一般的女生,应该没有那个能耐吧?
程清池听了他的话,顿时了然,大概还是因为沈家的缘故,附近的军队也是听凭沈家调遣的。
“嗯,我是那里的护士。”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顺着司机的话接了过去。
司机大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自言自语道,“那薪水应该很丰厚,每天赚的钱都够我连开好几天的出租了。”
程清池本还犹豫,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进去,守卫森严,又到处都是来来回回巡逻的特警,不过她这份犹豫显得有些多余,因为有人出来接应,直接将她带了进去,兴许是沈遇吩咐过什么,连她姓程都一清二楚。
事实上确实如此,沈遇刚踏进疗养院的大门,就随**代了几句,“过会儿有个女生来,你们把直接把她带上五楼。”
护士长有些为难,“先生,请问什么样的女生?”
总得说清楚啊,不然弄错了岂不还会怪在她们头上?光一个性别,也太笼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