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小女孩就奉命坐到齐桓公的车里,伺候在徐夫人身旁,一行人又继续向仙人洞前进了。
徐夫人无意之间,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女孩,手里仍然在拿着她那个缺口的破碗,就有点好笑,又看到这位小女孩十分地胆怯、害怕,为了缓和一下她的紧张心理,就平易近人地微笑着说道:“小姑娘,你为啥还拿着这个破碗?”
小女孩知道,身边这位比自己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子,就是自己的主子,就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女子回主子的话,留着它吃饭、喝水时用。”
齐桓公与夫人一听,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齐桓公指着徐夫人笑着说道:“小女孩,以后就称呼她为夫人,你那个破碗也不用留着了,我们不但不缺吃饭的碗,用的还都是上等的好碗呢!喝水喝茶用的是茶杯。”
“这这……”
看着小女孩把破碗又抱在她的怀里,如同宝贝似的,或许此碗曾经是维持她生命的原因吧!
徐夫人笑了笑,与她像姐妹似的说道:“不用留着它了,我会给你个漂亮的小花碗呢!”
小女孩这才依依不舍地,把那个破碗儿扔到车外。
徐夫人想使这个比自己小一点的,苦命的小女孩高兴起来,就找着话儿问道:“小女孩啊!你叫啥名字啊?”
“叫……叫,新儿。”小女孩腼腆地答道。
“新儿,啊!这么好听、漂亮的名字,使我好羡慕啊!”徐夫人为避免勾起小女孩想起亲人,而不问这么好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新儿听到徐夫人的夸奖,心里一喜,不好意思低下头笑了。
“新儿啊!听说这座大山里,有一个仙人洞,仙人洞附近还生长着一棵大榕树呢!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仙人洞离这儿还远吗?”徐夫人看到新儿和自己渐渐地熟悉起来,就打听起自己所关心的事情。
“这个,这个仙人洞嘛,小女子也听别人说过,在大山深处呢。”
……
经过徐夫人热情地与新儿交谈,她们两个有似姐妹一般地亲热起来。
虽然这时是上午时分,齐桓公一行走进了一条山谷里,这里竟然出现了这个时候平原地区少有的雾气,这山谷里的雾气,使人一时难以分清,是雾气还是低云?
不论它是雾气,还是低云,都使人感到如入仙境一般。
‘嗒嗒嗒嗒……’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约约之中,就见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出现在自己的前边。当他们来到距离有三十多步远的地方,又听马儿‘嘿嘿……’的一阵叫声,这支三十来人的队伍,就专横跋扈地挡住了去路。
卫士们见状,立即手握宝剑,把齐桓公他们保护起来,前边的卫士厉声喊道:“大胆,什么人?竟敢拦住君主和夫人的去路?”
“嘿嘿……”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那一位冷笑了两声,虽说看不清,他长得是不是满脸横肉,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在龇牙咧嘴着!“大爷就是要拦住当今君主的去路,怎么样?”
看到他任意妄为,出言不逊,甚至是咄咄逼人的姿势,卫士们的心,都快要被气得爆破了,个个擦掌磨拳:“再不闪开,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谁要谁的命,现在下这个结论,还有点太早吧?”
“你们?”卫士的眼睛都红了。
“大胆的乱民臣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挡住寡人的去路,不想活命了吗?”齐桓公再也忍不住了。
徐夫人和新儿早已吓的挤在一起了。
“在下有礼了,那个侍女可以带走,请君上忍疼割爱,把夫人留给在下。”那位首领抱拳施礼说道,这是他最客气的表现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徐夫人一下子吓破了胆,扑到齐桓公的怀里失声就哭。
“拿下,全部给寡人拿下……”齐桓公怒发冲冠,嗖地一下拔出宝剑,指着歹徒、强盗们说道。
眨眼之间,双方手握宝剑、大刀,拿着长枪、长矛,激烈地厮杀在一起。双方人员都杀的红了眼睛,打的是难分难解,拼杀的是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卫士们个个武艺高强。歹徒、强盗们虽有伤亡,但他们也个个身手不凡,又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大有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图。
大战一个时辰后,双方仍不分高低、胜负。齐桓公考虑到夫人身怀有孕,万一有个闪失……于是,他下旨撤退。
没有想到,这伙歹徒、强盗,一看齐桓公他们撤退了,竟然还是不依不饶,向齐桓公他们紧追不舍,口口声声地还喊道:“必须留下夫人,否则,你们就是逃到天崖海角,大爷也不会放手的。”
……
如果要求的是别的事情,齐桓公还是可以考虑的,你们竟然要求留下的是徐夫人,自然,一点考虑的余地也没有。看着马头紧跟着马尾的亡命之徒,他们是拼了命地追赶着自己,齐桓公下旨命令四名卫士断后,拦住歹徒们的追击。
由于徐夫人有身孕的原因,车子跑的不能太快,歹徒、强盗们又是骑着快马,所以不容易摆脱他们的追击。
歹徒们似乎不感兴趣与卫士们厮杀,他们避开卫士们,直接又向齐桓公追来。准确来说,歹徒们是向徐夫人追来。
为首的那个歹徒,又追到车子的后面,距离只有十来步远了。
徐夫人和新儿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个人颤抖着如筛糠似的,她们一眼也不敢向后面看。
这位紧跟而来的歹徒之首,他突然取出弓箭,一箭向徐夫人射去……
‘嗖’地一声,这支利箭深深地射入了新儿的胸膛,她‘啊~’的一声惨叫,就倒在车里。
“新儿……新儿,”徐夫人突然听到这一声大叫,扭头一看,使她大吃一惊,半截的利箭,射入了新儿的胸口,她已经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嘴里还有一点呼吸,就急忙把新儿抱在自己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新儿……新儿,你醒醒,你醒醒……”
齐桓公也含着眼泪,不停地喊着新儿的名字。
新儿在他们连连哭喊声中,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是躺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怀里,忍着剧烈的疼痛苦笑了一下,看着徐夫人好像有什么不放心似的,眼里角瞬间滚出来两颗黄豆大的泪珠子,艰难地说道:“徐……徐夫人,君上,新……新儿,不行了,伺……伺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嘴里流出来一口鲜血,新儿的头向下一歪,脖子一软,永远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新儿……新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新儿啊……你醒醒,你不是想要吃饭吗!有很多山珍海味,你还没有吃到嘴里呢……”
……
一朵尚未开展的鲜花,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惨死在歹徒的手里!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
齐桓公两眼含着泪花向后一看,那个匪首仍然紧紧地跟在车子的后面。为了使夫人免于遭到他的毒手,齐桓公拉了一把徐夫人,使她趴在车内。
为首的那位歹徒、强盗,看到那一箭没有射中徐夫人,正要再次射箭,却看不到徐夫人的影子。心想,奇怪,刚才还坐在车上呢!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到哪里去了?左看右看,“哦!”原来趴在车内。有了,有了办法……
就见他骑着马儿跑向车子的一侧,咬牙切齿地射出一箭……
‘嗖’的一箭射进拉车子的马儿脖子上,它悲惨地长叫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车子前边猛地一下子着了地。
齐桓公、徐夫人与新儿的尸体,全都从车内掉了出来。
齐桓公一惊,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道:“保护夫人,保护夫人……”
卫士们迅速地围了过来,保护在齐桓公和徐夫人身边。
一个卫士挥刀勇敢地抵挡住,那个手握大刀,正向徐夫人杀过来的匪首。
另一个卫士把自己的马儿,让齐桓公夫妇骑上先走,他挥舞着宝剑,杀向后面紧追而来的歹徒、强盗们。不一会儿,他就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本来,怀有身孕的徐夫人,马儿跑的速度是不能很快的。再说,歹徒们无心与卫士们厮杀,他们都避开卫士,直向齐桓公与徐夫人追来。
卫士们挡住了这个歹徒,那个歹徒就向徐夫人他们追来。
万分危急!所有的卫士都去与歹徒进行厮杀了,齐桓公和徐夫人成了光杆头领,歹徒与他们越来越近了。还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一百三十步了,一百二十步了……
就在这时,齐桓公身后一侧的小路上,一个放牛的,赶着二十多头牛,进入这条道儿后迎着歹徒们走去。
快速而来的歹徒们一看,这些牛儿把本来就窄小的小路,堵了个死死的,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顿时,歹徒火冒三丈,一名歹徒挥舞着大刀,一刀向挡在自己前面的,一头小牛劈去,这头小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蹬了两下腿便不动了。
小牛身边的一头大母牛,也就是小牛的母亲,它一看是这个人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了,孩子倒在地上直流鲜血。心想,这口气怎能咽下去呢?一定要报这个杀子之仇!
‘哞哞~’这头大母牛两条前腿,随着身子站立起来,大叫一声,瞪着一双带血丝的眼睛,好像在说,你竟然杀死我的儿子,老娘我给你拼了。就见它用尽了全力,一头向那位歹徒骑着的马儿撞去……
拼了性命的这头母牛,它不但撞到了前面的这匹马,又撞倒了后面的一匹马儿。
可怜的牧牛人,瞬间眼睁睁地看着歹徒们,把自己的一大群牛,杀死在血泊中。
……
“速传太医,速传太医……”还没有来到宫门前,齐桓公眉头紧蹙,大声连连喊道。
太医们一路小跑,来到徐夫人床前,看着肚子里疼痛难忍的徐夫人,她满床翻滚……
太医们个个低着脑袋,如呆子一般,对于徐夫人……他们只能是两手下垂,束手无策。
第一次怀有身孕的徐夫人,就这样流产了。
……
“一切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没能保住君上的孩子,臣妾该死……”徐夫人两个眼睛都哭肿了,泣不成声地说。
“不能怪夫人,是寡人没能保护好你,夫人不要过度悲伤。”齐桓公一再劝着徐夫人。
“当初,臣妾听从了君上的话,哪还有这个事情!”
“夫人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记在心里。”
“都是臣妾之过,掉了君上这个孩子,臣妾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傻话,多么傻的话儿!我们还年轻,等你身体养好了,还可以再有……”齐桓公拉着夫人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她。
徐夫人把脸枕在齐桓公的手上,一颗颗泪珠滚到后者的手上。
……
“臣管仲参见君上。”管仲施着大礼,跪拜在齐桓公面前。
“啊!相父请起,坐下说话。”
“遵旨,谢君上赐座。敢问传臣来有何旨意?”
“嗐!相父……”齐桓公叹了一口气,叙述了前往仙人洞的遭遇,说道,“那些贼人,那些歹徒强盗们,实在令人可恨,明显看出,他们的意图,是冲着夫人的。寡人想辛苦一趟相父,带人前往事情发生的地方,查明歹徒的情况,并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来解了寡人心头之恨。二来也为地方的黎民百姓,除去了一害。”
“臣这就带兵去剿灭歹徒、强盗,为君上,为夫人,报仇雪恨,也造福于地方百姓,这是臣责无旁贷的事情。”
“好!今日发兵,有劳相父了。”
“臣遵旨。”
……
管仲奉旨率领五百名骑兵,三百名步兵出发了。
管仲带领着将士们,把那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山谷,都搜查得仔仔细细,不要说发现、找到了,这些歹徒们的身影,就连他们一点的蛛丝马蹄,也没有看到。管仲扩大了搜查的范围,仍然一无所获。
派出的探子,一个个回来报告,当地的许多老百姓都说,这一带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拦路抢窃,什么入室行凶,就连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
“怪事!怪事!这怎么可能呢?”齐桓公真的无法相信管仲之言,自己和夫人的遭遇,竟然与民众所言如此矛盾呢!“相父,这事情怎么就这样地奇怪呢?”
“禀君上,臣可是派人把百十里的范围,都搜查的仔仔细细。再说,民众一致这样回答,真是令臣百思不得其解。”
“天大的怪事啊?难道他们是神是鬼……”
……
(徐夫人遭到这些歹徒们的追杀,成了一时之谜,在以后的篇章里,再慢慢地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