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曾听文氏提起,他父亲有一位妹妹,比二叔大一些。
可他对这位姑姑的事情,丝毫不知,仅仅是知道乳名是丹娘。
姑姑是怎么没了的,又是哪一年没的,他一概不知。
甚至是哪一年出生的,他更是不知道。
仅知道,姑姑的名字一个“丹”字,家里连一个名字带有“丹”字的婢女,也要改名字。
这也是俞家的一个禁忌,谁都不许对此提半个字。
他还知道,灵君长得不像父母,是像极了老太太口中的姑姑。
老太太思念女儿,把对女儿的爱,全放在了灵君的身上。
“祖母,我错了,您别说了,身体要紧。”灵君听到这些话,爬到她的跟前,“我都听您的,好不好?”
“真心的?”老太太看她點头,紧紧抱着她入怀,“丫头,祖母是害怕,怕你吃亏,是心疼你,你懂不懂啊?”
月影看她们哭成一团,坐在地板,被这一声声的哭声感染。
想起来曾经疼爱自己的外婆,还有不知现在过得怎样的母亲,眼泪也哗啦啦地流。
“傻瓜,别哭了,”云深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没事了,祖母心软了。”
月影心里很难受,越想越哭得凶,转头就趴在他的肩上,哭声比灵君的还大声,成功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月丫头,你哭什么呢?”老太太哭了一场,也好了许多,“我又不是骂你。”
“老祖宗,她想家了。”云深只能这样说,“别哭了,还有正事没办呢。”
月影听完,刹那间,止住眼泪,从袖子,掏了一张纸,递给老太太,“老祖宗,给您看一样东西,您看完了,一定同意灵君的婚事。”
老太太接过,看了几遍,“你哪里来的文书?”
月影坐在她的面前,“可不是你最信任的灵山庙里的主持给占卦的!”
她指了指,“你看这字体,看这里写的,住持说了妹妹是木命,命中带煞。”
她又指了一处,“你看这,住持还说郑大哥是金命,命硬得很。他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木良配呢!”
老太太在灵君小时候就带她到庙里,后来,她的女儿像卦像说的是一生无法儿女双全。
灵君被说是情缘浅薄,只有找到同命理的人,才能在一起。
起初,她不信,可一向身体健壮的事女儿突然去世,灵君的婚事屡次不顺。
她也信了!
“罢了,既然如此,择日成婚吧!”老太太叹一口气,“君丫头的嫁衣,前两年我就着手准备了,现在刚弄好了。”
老太太让秋岚扶她起来,“月丫头,跟你娘说一声,简简单单地准备着,左里邻舍,要好的请一请,远亲的送封家书告知一声便可。”
文氏听到月影的话,让她用三天的时间准备灵君的婚事,还是远嫁,差点晕过去。
没办法,月影只好告诉她实情。
婚房来不及准备,收拾一下灵君的闺房。
宴席也来不及,好在人不多。
俞家的人也多,三天两夜赶着,也凑合着把事办妥了。
新娘的喜服是老太太准备好的,新郎的是买了现成的修改,也凑合用了。
郑九第是被老太太押在家里,关在房中,不容他回绝。
云深陪他吃住了两天,才说服了他。
最后,他想到自己作为家中的独苗,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再者,他已是年近三十,再拖下去,老父老母估计要抹脖子了,告慰祖宗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这么一闹,灵君的名声是坏了,他是要负责的。
总之,多重考虑之下,他是欣然接受了。
“妹妹,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月影带上云深赠送的事陪嫁来看她。
“嫂嫂,你放心,能嫁给意中人,吃苦也是甜的。再说郑大哥也不是薄情的人,我相信他会看到我的心意的。”
灵君说完,抓住她的手,“嫂嫂,这次的事谢谢你。我知道,这一切是你做了安排。”
月影会想自己的计划,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敢将计就计。
她到庙里查到,有人收买庙祝,让他通知还愿的时间提前,让老太太提前到庙里。
没办法,她只好请住持写一封书信,找人模仿笔迹,伪造了那份批生辰八字的文书。
“嫂嫂,祖母定是会知道这事的,到时候,你怎办?”灵君反而担心她。
“放心吧,你们拜堂成亲后,我去自首,再说了,还有你哥呢。”月影故作轻松地说。
“好了,你这两天好好休息,等着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月影说完,看到桌子上的盒子,“这是你哥让我给你,是一些地契和铺子,还有两家庄子。你拿着,当是嫁妆。”
“嫂嫂,这我不要,我们到时候住在南方,也难得回来一次。”
“哭啥,嫁人是高兴的事。你有这个福分,有了这些嫁妆,也算给你一条退路。”月影说,“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灵君起身要送她,被拒绝了。
月影走出灵君的院门时,果然不出所料,云深在等着她。
“怎样?”月影把手放在他伸出的手腕。
“你还真是厉害,连祖母也敢骗。好在祖母也是中意郑兄,不然可有你苦头吃。”云深握紧她的小手。
“不会,你才不会让我吃苦呢。”月影俏皮地回道。
“这话说得好!”云深帮她整理一下额前的碎发,“想当年,看着灵君出生,现在却要出嫁了,还那么远,也办得这么仓促,还真有些舍不得。”
“是远,是近,倒不是问题,关键是看她嫁给谁。”月影陪着他站在原处望向阁楼上的窗户。
那一扇窗,是灵君的房间。
月影想到自己要去帮忙清点宴席的东西,想让云深回屋。
没想到,云深居然陪着她一起准备,直到天亮。
喜宴很仓促,简单,但也体面,该来的人到齐了,该有的东西也有了。
排场没有云深的那么大,倒也是热热闹闹的。
让月影万万想不到的是,云深充当父亲的角色,把灵君送出门时,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个场面,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调侃,“老太太和娘还没哭呢,哪里就轮到你了?”
“不是你嫁妹妹,这么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见上面。”云深借她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行了,大家都看着呢,等你嫁女儿时,你再哭吧!”
月影要是知道他会那么无赖,肯定不会说这句话。
怎知,她刚说完,云深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急得她当众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云深抱着脚嗷嗷大叫时,把旁边送嫁的人都破涕为笑。
夜里,云深牵着她在后院的湖边赏玩。
考虑到两位新人明天要赶路回泉州,云深和月影决定取消闹婚房。
预防一些不听话的人偷偷闯进去,他们特意把疏桐和石头他们留在院子里守门。
“少夫人,你可让我一顿好找。”秋岚过来,“老太太请你去她屋里一趟。”
“老祖宗可说了什么事?”云深是猜到原因。
秋岚恭敬地回答,“这个老身还真是不知道,只说想单独见一见少夫人。”
“放心,这没什么事。”月影拦下云深,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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