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没有贸然要求我对曹豹动手,看来他并没有想让我与曹豹拼个两败俱伤,他好从中渔利的意思,可是他却又执意让糜箴下嫁与我,即使甘愿为妾也在所不惜,这样看来,糜家要对付曹家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停在居室不远的刘澜想着刚才两人密谈的内容,糜家不可谓下的本不厚,即使赔上妹子和支持自己入掌徐州为饵,也要对付曹家,可事情会是如此简单吗?糜家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对付曹家这么简单?
刘澜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糜家必定另有目的,不然以糜家的声望,即使糜箴不是‘处子’,但在徐州境内,不管嫁入谁家,又岂能不是正室,可是糜竺的妹子偏偏甘愿为妾,只此一点,就让他心中难免有所疑虑了。
毕竟此时乃是汉末,虽然重视贞洁但并不能与宋朝以后那般,对贞洁看得如此重要,那么糜家到底又有什么目的,竟然会让他们做出如此决定?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刘澜心中分析道:毕竟糜家与徐州其他氏族联姻,都无法对抗曹家,而有能力对付曹家的,无非便是曹操,袁术还有自己,那么糜家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希望与我联姻从而对付曹家,甚至想要利用我来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心中冷哼一声:想利用我可没那么简单,应该是我利用你才对,或者说是互相利用,从而达到彼此的目的。”
“主公。”一身缁衣布冠的甄俨走了过来,躬身,道:“主公,你叫我?”
老远就闻到了甄俨满身的酒气,虽然甄俨没少喝,但看他步伐与面色,虽说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但并没有上头,刘澜说道:“仲弟,怎么样,没有喝醉吧。”
“没事,只是少饮了数杯。”
甄俨说着,看了眼四周空旷的草木,问道:“主公,叫俨到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被他一问,刘澜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了,尴尬一笑,道:“我正遇到了一件头疼之事,不知该如何计较,所以才将仲正唤来相商。”
“相商要事?”
甄俨心中一凛,主公帐下若论文有徐庶、简雍等人,武有关羽、张飞一众,怎么此时这些人一个也不见,反而偏偏将自己独自叫来?转念一想:“若说亲近值得信赖,这些人毕竟皆是外人,不管关羽、张飞也好,虽然他们与姐夫出生入死,但怎么能与自己有姐姐那一层关系可比?若推为心腹的话,自是他更得姐夫信任了。想道这里的甄俨敛容,道:“主公到底为何事所扰,俨自当尽力去办。”
刘澜点点头,眸光灼灼的看向他,道:“之前徐州的糜竺来了,竟是要将其妹下嫁与我,为了结秦晋之好,更是甘做妾侍。”
“竟然有这样的事?”甄俨有些哭笑不得,道:“他糜竺竟然甘愿让其妹做妾,这背后恐怕……”
“他到底有何目的,我却不知,但唯一知晓的却是他想要对付曹家。”
“也难怪糜家会出此下策。”甄俨沉吟半晌,才道:“看来糜家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不然绝不会甘愿让自己的妹子来姐夫这里做侍妾。”
“是啊,通过刚才观察,可以确信糜家这回是下了重注,只要我与糜家结为秦晋之好,那么他糜家便会倾尽全力使我入掌徐州,到时只要我们再将陈家拉到身边,那么入掌徐州便指日可待了。”
“主公答应糜竺了?”甄俨脱口而出道。
“没有,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要和姜儿商议下才好。”刘澜显得心事重重,他知道甄姜同意的几率不大,可正因如此,刘澜才向甄俨寻求帮助,去当个说客。
甄俨立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姐夫叫到了这里:“主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就去见家姐,一定竭尽全力劝服他同意这门亲事。”
“知我者仲正也。”拽了一句文后的刘澜郑重其事,道:“仲正,这事只能劳你去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放心,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绝不会怪你,便是成了,我亦不负姜儿。”
“姐夫放心就是,我定将姐姐说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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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随着房门的开启,甄俨迈步走进了屋内,笑道:“大姐。”
“仲弟?”颇有些意外的甄姜看着一身紫色缎锦缁衣,发丝被青布冠裹起的甄俨走了进来,笑道:“仲弟,你如今业已成人,当裸去顽童之脾性,养成一些成人的威严与沉稳,更要培养自己的美德与情操。”甄姜一副说教的口吻道。
“俨儿谨记。”
甄俨笑容满面的来到厅前,道:“姐,有一件大大的喜事,我特地来告诉你了。”
“喜事?还有什么比俨儿冠礼更重要的喜事?”
郭玉儿搀扶着甄姜从榻前起身,待坐定后甄姜才出言调笑道:“莫不是仲弟看上了哪家小姐,想要成家了不成?”
“哪有,哪有。”甄俨面上一赧,尴尬的说道:“是糜家已经答应了帮助姐夫入掌徐州,只要到时能获得陈家帮助,姐姐便可以实至名归的成为牧守夫人了。”
“小姐,我还是扶着您走走吧,老这样坐着,对胎儿不好。”一旁的郭玉儿突然插嘴道。
“没事。”甄姜拒绝的同时却是看向甄俨道:“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发自内心的替刘澜高兴道:“今日当真是好事成双,不但是仲弟冠礼仪式,更拉拢到了糜家这样的氏族。”
甄俨脸色却又一沉,道:“只是想要让糜家真心的支持姐夫,却也困难。”
甄姜一怔:“仲弟不是说糜家支持你姐夫了吗?怎么却又困难了?难道他糜家并非是为了报答救其小妹之恩?”一脸不解之色的说:“就算不是为了报恩,只要他糜家当真全力支持德然,到时他成了徐州牧,又怎能亏了他糜家。不说别的,就说曹家明目张胆的的欺负箴妹妹,到时只要有德然帮他糜家,曹家那贼子还不是任他糜家随便处置?”
甄俨干笑一声,面孔扭着别提多无奈了:“姐姐说的可不是正理嘛,可糜家却也太不识好歹,不分轻重了,不但如此,竟还挟姐夫,说着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这糜家也忒气死个人了。”
“要挟相公?”甄姜黛眉微蹙,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也哼声起来,道:“这商人之家却也是商人之家,不但对相公没有半点感激之念,反而重利到如此程度,还来要挟相公?”
不管甄姜如何,但女人的天性让她始终觉得糜家欠他老刘家的,而此时听到糜家竟然不报恩反而还来要挟相公,心中自然愤愤难平, 越想越气,气哼哼的说:“你说说他们是如何要挟相公的,我看像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结交的好。”
“姐姐说的却是正理,这样的人最好不结交!可是……甄俨的口风突然一变,道:可是糜家拿助姐夫入掌徐州做要挟,却让姐夫一时苦恼不已。”
“就是不用他糜家帮又如何?”甄姜冷笑一声,道:“若相公真对徐州有意,到时以翼德、云长还有子龙之武勇,徐州又有何人能阻?”
“姐,这您就说错了,这建设可比破坏难多了,再说若能兵不血刃得到徐州,怎也好过累及苍生。”
“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这糜家太也气人了。”
甄姜略微平复下心情,这才想到自己连糜家提的要求是什么都不知晓,问道:“所谓家国天下,这天下的氏族都一样,又有哪个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若提些并不苛刻的条件却也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他这条件竟然让相公都头疼不已,想来也是些无理要求。”
“这要求何止无理,简直苛刻至极,不止姐夫不同意,像关将军、张将军还有俨儿也都不答应。”甄俨装出气恼的模样道:“为了姐姐,俨儿已经下了决心,即使战死疆场,也要帮姐夫拿下徐州。”
“说什么混账话呢。”甄姜嗔怪的瞪了眼甄俨道:“什么死不死的,就是真要送死,你姐夫帐下那么多兵卒又岂能轮得到你。”
“姐,用姐夫的话说,天下何人不是父母生养?不管哪一个战死,他的父母妻儿却该这么办?”
甄俨叹道:“好在我甄家男丁旺盛,到时候为了姐姐,俨儿就是战死,也不用担心娘亲无人照养。”
“什么战死不战死的,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甄姜啐道:“再说你也不要一口一个为了我,你那是为了你姐夫……”说道这里却是为之一怔,心说为了他,岂不正是为了自己吗?
“姐,你是不知道那该死的糜竺提了什么破要求,虽然这要求对姐夫来说是好事,但对姐姐你来说却是天大的坏事,为了姐姐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姐夫答应糜家的要求的。”
甄姜略带诧异的看了眼甄俨,问道:“什么要求?”
甄俨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那糜竺也当真将自己当成了人物,虽说在徐州乃是大世家,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竟然想要将他妹子下嫁姐夫做妾,这种事情如何能答应他,莫说是姐夫,便是俨儿第一个就不能同意。”
正是说话听声,打鼓听音,甄姜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甄俨说了这么多为了什么,转忧为怒:“看来我的好弟弟还真是为我考虑啊!!!”
甄俨知道姐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听她口气,却又一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是自然了,俨儿自然得向着大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