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绰,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伤人心了,难道本王就不能成为你的幸事么?”
萧芷蕴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她蹲下身,捧着男人的脸,突然有些痴痴的说道,“今夜,要了我!”
赵有恭轻轻皱眉,略有些诧异了,“为何?”
“给我一个不内疚的理由!”萧芷蕴说的很简单,明日肯定要对大辽勇士下手的,她作为定国军兵马大元帅,责无旁贷。她无法以遥辇公主的身份去,因为那样,会让她心中饱受太多煎熬,只有换另一种身份,就是成为他的女人。
赵有恭有些懂,却又有些不懂,不过美人在前,月色妖娆,又有什么道理拒绝呢?在这个大战将要来临的夜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厮混在一起,这一夜有风无雨,月光明媚。房间里,衣衫散落,萧芷蕴有着傲人的身材,只是她一直将这一份美丽包裹在刚强之下。萧芷蕴有着契丹女人的直爽,同样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媚,也许这就是萧观音的功劳吧。
缠绵悱恻,不知岁月,赵有恭虽然疲累,但到底是花丛老手,其手段又是萧芷蕴这样的菜鸟能顶得住的?一盏茶的功夫,萧芷蕴已经节节败退,脸色一片潮红,享受着那种从未有过的舒爽,“嗯...怪不得阿娜对你服服帖帖的,整日里想着你....”
“呵呵,绰绰,要不,再来一次?”赵小郡王眨着眼,萧美人明眸一眨,小嘴微张,“不成,明日还有事呢,再折腾,可真要起不来了。”
这个夜晚,能给肃杀的战场增添一抹春色,已是非常难得,赵有恭陪着萧芷蕴歇下,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卯时末,天已蒙蒙亮,赵有恭早早的起身来到了将军府议事厅,没过多久,众将依次来到了将军府。让赵有恭倍感意外的是,刚刚还在沉睡的萧芷蕴也一身戎装坐到了厅中,这一次,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愁绪,也许昨夜那事真的管点用吧。
入座之后,阿朱吩咐下人先端上点热粥,众人吃了点东西,才算进入正题,赵有恭十指相扣,神色平淡的问道,“昨夜可正常?”
“回殿下,该送出的信已经送出,辽兵曾想派人偷偷过河偷运尸体的,不过全北弓弩手挡了回去。”
“嗯,如此便好,伯圭(耿翼的字)、锡焯(凌振的字),你们那准备的如何了?今日一战,可就全看你们二人了!”赵有恭看着耿翼和凌振,微微笑了笑。今日已少量兵马对阵数倍于己的辽军,所倚仗的便是凌振和耿翼的炮兵了。
定国军所建炮兵,与后世炮兵自然不能相提并论,缩头射的也不过是改良的火蒺藜、简易轰天雷,这些靠着药捻子引燃的火器,使用有诸多限制,首先不能被敌方事先查到,否则别人绕到炮兵阵地,将火把往火蒺藜箱子里一扔,炸的可是自己人了。而且不能在阴潮的天气用,这种天气很容易熄火。虽然事先经过了许多次试验,可真正在战场上用还是第一次。头一次使用火器,又是如此关键的大战,不得不小心。
凌振拱手回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虽然昨日投石机损失了一些,但还做够用,火蒺藜等物保存良好,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等两千炮兵定为殿下立不世之功。”
话语之中信心满满,也许别人不知道改良后的火蒺藜有多大威力,可他和耿翼却是一清二楚的。只要能让炮兵顺利把所有火蒺藜投掷出去,别说六万辽兵,就是再来几万人,也是不怕的。
萧芷蕴也是第一次见凌振和耿翼,以前曾听人说定国军有一支炮兵,这支兵马非常神秘,独自驻扎在大梁山上,也曾想去看看这支炮兵是什么样子的,可那个恶男人死活不同意。这次炮兵进武州城,也是非常隐秘,几十辆大车全部用灰布蒙着,别人根本不晓得里边放的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衣物粮草之类的辎重呢。这凌振口气如此大,倒不像胡说八道,难道这支炮兵真有那么大威力?
“如此便好,到时本王会亲自领诸将列阵前方,此战若能赢,本王给你二人计头功!”赵有恭如此保证,耿翼和凌振赶忙称谢,只是高宠、刘錡等人却多有不服的,就连韩世忠面上也露出一点不以为然之色。
一直以来,耿翼和凌振在大杨滩体系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至少韩世忠等人是这么认为的,那劳什子的炮兵能比骑兵还厉害?由于耿翼和凌振出身东京甲仗库,本来身份就不怎么样,所以一直不为人重视,再加上赵小郡王的保密条令,将二人调离大杨滩去往大梁山驻扎,如此一来,这二人倒有点游离在诸将之外了。现在倒好,殿下竟然说此战要胜,就给耿翼和凌振记头功,这谁能高兴得起来?
岳飞到底年纪小一些,撇着嘴轻笑道,“嘿嘿,耿将军和凌将军好福气啊,不知沾了什么光,让殿下如此看重!”
岳飞语气中的讽刺味道是人都能听出来,若是韩世忠或者牛皋这么说,耿翼和凌振也就忍了,毕竟这二人一个是大杨滩第一将,一个是殿下的兄长,可岳飞是谁,就一个黄毛小子,若不是殿下和韩将军提拔,这小子还当个小兵呢。
“岳将军,你这话是何意思?凌某和耿将军从未想过抢什么功劳,若是岳将军不愿,这功劳给你便是!”
岳飞瞪眼一笑,正待继续讽刺两句,赵有恭眉头一锁,重重的哼了声,“你们可真有能耐啊,这仗还没赢呢,就想着怎么抢功劳了。岳大将军,你见解不错嘛,要不本王把位子让出来,你来坐坐,那样岂不是威风?”
赵有恭脸色却是不怎样,真以为辽人就必败无疑了么?这个时候,就想着抢功劳了。跟岳飞一样想法的,恐怕还有不少人吧,目光锐利,扫视一圈,不仅岳飞闭了嘴,就连刘錡、杨再兴、吴亮也低下脑袋不敢对视,只有高宠一人,昂着脑袋一份不爽的模样。
赵有恭懒得多解释,这帮子人瞧不起炮兵,也是这个时代人的局限性,等他们见识到炮兵的威力后,自会闭嘴的。
“哼,从现在开始,都少给本王起那花花肠子,若是谁觉得本王的安排有什么不妥,等战后再说,现在谁再起幺蛾子,就给本王找王大头喝茶去。”
一听赵小郡王这话,众将脸色都变了,那王大头是谁,那就是个伙夫头,如今大战在即,被调到后边当火头兵,光丢人也能丢死了。
等着众将都老实了,赵有恭才做了下一步安排,“吴将军、钱将军,你们那边的人可要准备好,此战能取得多大战果,就看你们的马蹄快不快了。”
“殿下放心,末将选的都是骑过马的,虽比不上骑兵勇悍,但骑马挥刀还是无妨的”吴玠心思缜密,犹豫了下,说出了心中担忧,“殿下,末将等人把人调出,留给殿下的可就少了,殿下要不要再调一些回去?”
吴玠所担忧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经历几天恶战,定国军将士也是死伤惨重,如今除了吴玠和钱林所部万余临时骑兵,剩下的也就是五千多人了,再加上那些轻伤之人,满打满算过七千,以这些人正面硬抗六万多辽军,实在是有点鸡蛋碰石头的意思。
赵有恭却摇着头,淡淡的说了句无妨。此战真正倚仗的是炮兵,其他人也只是在正面顶住辽兵步骑冲锋罢了。赵有恭坚持不调人,吴玠也无可奈何,待众将都有了安排后,赵有恭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芷蕴,“萧帅,本王将一千锐锋营交于你,你可有把握拿下宁武关?”
闻听此言,杨再兴眉头一锁,锐锋营可是殿下亲兵营,训练之法也是有别于普通兵马,而现在锐锋营可一直缺少一员主将。殿下此意,难道是要将锐锋营交予萧芷蕴?虽说萧芷蕴与殿下的关系在那里摆着,但也不得不防的。心中犹豫,想要开口,却看到东方瑾笑眯眯的冲他摇了摇头。杨再兴对东方大官人还是信服的,只好将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萧芷蕴并没有立刻回话,让她执掌锐锋营倒不稀奇,只是为何让她去占宁武关?宁武关地处神池东南,武州正东,宁武关东北就是鄯阳和朔州,可以说宁武关就是由武州出入朔州进击西京大同府最重要的隘口。偏关、宁武关、雁门关号称西北“外三关”,地位非常重要。如果辽军兵败定然会通过最近的宁武关返回朔州,按照常理,该派于莱或者韩世忠这样的亲信之人去宁武关才对,为何要让她萧芷蕴去呢?
突然,萧芷蕴看到了赵有恭眼中狡黠的笑意,于是她一下就想通了,“殿下放心,属下可不费一兵一卒,就为殿下拿下宁武关。”
萧芷蕴是说大话么?当然不是,此时守卫宁武关的仅有几百人,估计耶律大石也没想过会兵败,所以根本没怎么留心宁武关,最重要的是守卫宁武关的还是萧允武。这萧允武乃是遥辇部众拔里氏后裔,虽然勇武不凡,但因为出身拔里氏,再加上得罪过耶律洪基,所以一直不怎么受待见,之前为上京东门守备,是她萧芷蕴使了法子才将他调到西京。让萧允武离开上京,也实属无奈之举,耶律洪基气量并不怎么样,留在上京早晚是个死,来到西京,也许还能借军功晋升呢。当时想法不错,却未想到耶律洪基如此小心眼,专门休书西京元帅府,如此一来,连耶律大石也开始不待见萧允武了。毕竟,对耶律大石来说,萧允武是个小人物,因为这样的小人物去惹陛下不快,着实不值得。耶律大石做的并没有错,如无意外,也不会出什么事,可现在情况不同,萧允武这个小人物也变得重要了起来。
萧芷蕴有足够的信心,萧允武和萧干不同,首先萧允武乃是拔里氏心腹,其次,地位不高,心思不多,说服他归降,绝无问题。
一千锐锋营,算得上定国军体系里的精兵了,第一次统兵,只能胜,不能败。当年杨门女将血战金沙滩,穆桂英挂帅征战,不让须眉,她萧芷蕴又输于那穆桂英?
“不费一兵一卒?呵呵,萧帅好大的口气,那你可要好好的,少了一个人,本王拿你是问!”说完话,还比了个口型。
无声地口型,无人看懂,就连东方大官人都有点迷糊,不过萧芷蕴看懂了,秀眉一蹙,心中暗怒,混蛋,这个时候还不忘昨晚的事,不就是那玩意没软下来么?等有了时间,定让他跪床求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