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对方光滑细腻的肌肤,双方“坦诚相见”的时候,夏天南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可是醉意朦胧,灯光昏暗,一时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庞。不过上垒成功,本垒打在望,他也顾不上细品了,直奔主题而去。
毫无前奏的粗鲁动作让女子发出了略带痛楚的呻吟,夏天南粗重的呼吸和女子柔弱的低声浅吟回荡在房间内。窗外一片寂静,月亮似乎不愿看见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悄悄地躲在了厚重的云层后。
董明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自从掌管钱庄以来,她还从未这么晚起床过。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后,才突然想起自己该去钱庄了,登时一个激灵,掀开被子想起身,手却无意中摸到了一处滑溜溜的地方,像是人的背脊。
顺势望过去,却发现身旁躺着一个男子,赤身裸体,背面朝着她。这下把董明珰吓得魂飞天外,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叫声惊醒了男子,他慵懒地转身一看,发现董明珰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一下就清醒了,顺手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我居然和老爷躺在一张床上!董明珰心里想着,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我居然和这丫头春宵一度?夏天南心里懊恼无比。
“你”两人沉默片刻后,同时开口。
夏天南尴尬地伸手示意:“你先说。”
董明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好,虽然外衫脱了,但是月白里衣还在,裹的严严实实,身体也没有哪里不适,暗暗松了一口气,斟词酌句地开口说道:“老爷,昨夜你我都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爬到了老爷的床上请老爷放心,婢子不是不懂进退的人,也不会让老爷在几位如夫人面前难做,痴心妄想的念头,是决不敢有的”
在封建礼教严苛的明朝,没有婚约关系的男女之间莫说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就连牵手都是大逆不道,眼下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哪怕什么事情都没做,只要传出去,董明珰的节操和名声都毁了。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夏天南顺势纳了董明珰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没资格做正房,偏房也是能够接受的——没遇到夏天南之前,董明珰的命运只会更黑暗,不是无名无分地屈从高宏图,就是被当做筹码送给某个官员权贵续弦。可是董明珰不愿用这个来胁迫或恳求老爷,才说出这番话,是想委屈自己,让老爷有个台阶下。
夏天南昨晚虽然喝醉了,但是自己霸王硬上弓啪啪啪了一个女子,这个是绝不会弄错的,春梦和实战的区别很大,他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初哥,自然不会混淆。本来还头疼如何应付对方,可是“受害人”轻描淡写就想把事情带过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放在现代,一夜情后各奔东西再正常不过,可是在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旧社会,这样的态度不科学啊?
他倒是不介意与这位年纪轻轻、面容姣好的女下属发生点美丽的意外,可是这个年头,不是约完炮就能说拜拜的时代,必须要对下半身做的事负责任。对于如何处理私人感情与上下属关系,他有些伤脑筋,莫非真要像张明礼说的那样,把这个位置重要的女掌柜变成自己的枕边人?原本简单的关系,非得这么功利吗?
就在他纠结之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张俏丽的脸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正是广东巡抚慕天颜的亲外甥女、董明珰的好闺蜜谢文君。坐在床上的两人一下子都蒙圈了,不知如何是好。
谢文君第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董明珰,推开门走过来,欣喜地说:“我找了你一早上了,怎么不在自己房里,却跑到客房来睡?你知道吗,他来广州了,我在码头边闲逛的时候看到了那条秀美颀长的白色大船,听说这条船是他专用”
等走到床边,谢文君才发现被董明珰挡住、赤裸上身坐在床内的夏天南,后者非常尴尬地朝她招招手:“早上好,谢小姐,好久不见。”
谢文君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董明珰慌忙抓起外衫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跑到谢文君身边,急忙开口:“文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样”
谢文君轻轻退后一步,避开了董明珰,“不是那样,又是哪样?”
作为好闺蜜,董明珰多少知道谢文君隐藏在心底深处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过不敢太肯定而已。这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疏远,急得只直跺脚:“我和老爷什么事都没做,昨晚我们只是喝醉了而已”
谢文君冷冷道:“醉后同宿,孤男寡女,自然是干柴烈火,行苟且之事。说什么同卧一床还守身如玉,你把我当三岁孩童吗?”
原本尴尬不已的夏天南听了这话心头火起,这位谢小姐看着花容月貌我见犹怜,怎么说话这么刻薄,把他和董明珰的事说的如此不堪。老子就是睡了你的闺蜜又如何,关你鸟事?
他大声说道:“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成了苟且了?我就是看中了董明珰,而且昨晚她成了我的女人,又与你何干?想做卫道士,回自己家做去,不要不请自来,自讨没趣!”
听见夏天南亲口承认,谢文君心中的一丝侥幸也被击碎,她的胸口如同被一根大锤重重击中,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再也没法开口说话。
董明珰登时呆住了,回头看了看夏天南,再看着谢文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文君站了片刻,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对董明珰说了一句:“是否良人,你要想明白。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去。
董明珰伸手想要挽留,随即又放下,嘴唇张了几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文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