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芩摸着怀里的银票,现在不愁银两,他便回到院子里面,躺在椅子上在树荫下纳凉,时不时抽着烟锅十分惬意。
这中间传音石不断闪烁淡黄色的光晕,在提醒张南芩有讯息,可是他看也不看。
直到傍晚,张南芩起身的时候,他才拿出传音石,上面全是卫蓝青的留言。
卫蓝青在阁楼看着眼前的传音石,发现没有丝毫反应,气的咬牙切齿,而在他一旁站着的马夫却开口:“小姐,要不我们去找别人再试试?”
“小六子,现在我们还能找谁?”卫蓝青叹口气:“这些时日,该找的我们都找了,即便那官府,我们都花了不少银两,但又有何作用?”
“可是小姐,我们就完全寄托于那个人……”小六子表情显得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说下去。
卫蓝青听后看着眼前的传音石:“能求的人,我们都求过了,听天由命吧。”她说完语气有些惆怅,不过随后目光出现一丝阴冷:“如果那个人帮助不了我们,我们也要留后手,你现在去安排人手,一旦那些人动手,你将这些时日查到的那些人据点给我毁了!”
小六子听后领命而离去,而卫蓝青却是期盼张南芩真的能帮助到她,毕竟临近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
张南芩此时出现在学府门口,等待秦若安的出现,然后两人在很多人异样的目光之下回到院子。
对于那些人的眼光,兄妹二人从来不在意。
张南芩并没有急着像往常一样去做晚膳,而是躺在椅子上抽着烟锅。
“小妹,哥今天要做一件事。”张南芩说的很随意。
秦若安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书并没有抬头:“我知道。”
“哥,今天找了那个和尚。”张南芩依旧漫不经心。
秦若安翻着书页:“意料之中。”
张南芩吞云吐雾:“这和尚性子我蛮欣赏,能屈能伸,骨子里有着傲气,就算打断他的腿,我的意志都是站着的,这种人调教好了,是个狠人。”
秦若安微微抬头看着张南芩:“哥这是动了爱才之心?”
张南芩听后浅笑:“他心中有那团火焰,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就看他今日回来交什么样子的答卷。”
张南芩说完之后便敲打了下烟锅,然后从椅子上起来,到一旁井旁开始洗菜。
秦若安推动着轮椅进入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亮起了烛火,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就那样看着张南芩洗菜的背影出神。
夜晚,烛火透明,照亮了院子,秦若安已经来到石桌旁,张南芩端着一盘红烧鱼走了出来,然后擦拭下双手便坐下来,想想又跑了进去,从房间拿出一壶酒,放在一旁,他的目光看向紧闭着的院门。
两兄妹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那院门,似乎那院门拥有魔力一般,不到一刻钟,那院门被推开,只见鹤鸣和尚遍体鳞伤,那腰间白色的腰带已经染红干涸,那腿走着路一拐一拐,那脸肿大,眼睛有着淤青,就这模样,手里竟然拿着烟杆抽着烟丝,吞云吐雾。
鹤鸣和尚看着两兄妹坐在石桌前等自己,立即咧嘴一笑,而秦若安却是推着轮椅去了自己的房间,她再出来的时候膝盖上多了一个药箱。
“小妹,和尚没事儿。”
秦若安听后并不理会鹤鸣和尚,而是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金疮药看着鹤鸣,那眼神盯着鹤鸣和尚,让后者咧嘴笑。
张南芩却是打开酒壶为鹤鸣和尚倒酒,示意鹤鸣和尚,后者一杯入喉:“舒服!”
鹤鸣放下杯子,他的手颤抖了下,那是秦若安为他上金疮药痛疼,眉头一皱:“事情成了。”
张南芩点点头,来到秦若安身边,接过药瓶:“哥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不让你双手染血,我来吧。”
秦若安听后也没有争辩,退到一旁,只见张南芩撕掉鹤鸣和尚那裤腿,露出一块一寸长的伤口,可见骨头,张南芩拿起酒壶对着伤口浇了下去,疼的鹤鸣和尚直接惨叫。
张南芩的手快速的在大腿上连点几次,他的手在鹤鸣和尚眼锅上面一握,那里面的烟草同灰烬出现在他手里,他在伤口一洒,火焰遇到酒精瞬间燃火,张南芩的手轻轻顺势覆盖,火焰熄灭,从药箱拿出白色绸缎包扎起来。
鹤鸣和尚疼的差点晕过去,但他却还是挺过来,脸色惨白。
“差点中了神经。”张南芩回到自己座位上,将药箱放在一旁。
鹤鸣和尚听后咧嘴一笑:“和尚我福大命大,不碍事。”
张南芩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示意用膳,原本鹤鸣和尚想借助用膳的机会来说事儿,却被张南芩阻止,但酒过三巡之后,张南芩收拾完之后,躺在椅子上抽着烟锅,张南芩才询问:“说吧。”
“那些新出来的米行现在的东家叫张富贵,一个胖子,以前我化缘的时候见过,就是一穷苦之人。”鹤鸣和尚也抽着眼锅,被烟呛了下眼睛,眯着眼继续开口:“他攀上了一个家族,为他们做事,在外面专门开设赌坊,放银子,还不起就会没收房产。”
“此人好色,娶了好几个姨太太,不过和尚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说完撇了在大厅看书的秦若安,然后小声开口:“他攀上的家族是朱家,听闻祖上是杀猪为生,后来转行盘了几个门面,开始做一些瓷器生意,到后面越做越大,还开了花楼。”
张南芩面无表情,吧唧着烟锅。
“这朱家家主叫朱哲,娶了九个姨太太,生了十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这些子女就一个是正常人,其他人都是傻子。都说这背后朱家坏事做尽,换得老天的惩罚。”鹤鸣和尚说道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这儿子叫朱凶,朱哲可是当作心肝宝贝,比他爹还要厉害,娶了十一房姨太太,都不生,唯有十一姨太太去年给他生了一个胖小子,让这朱凶可是高兴坏了,对着十一姨太太可是相当的宠溺。”
鹤鸣和尚说着似乎来了兴致:“好巧不巧,今日竟然让我撞见这张富贵同这十一姨太太在一处小别院,而且……”他说道这里,回头看了眼正在看书的秦若安,于是嘴里喊着烟杆,两只手的大拇指互相动了动。
朱家在昌平府其实只是一个普通小家族,朱哲已经高龄,而朱凶此生的目标便是生孩子,获得了一个儿子已经心满意足,这么一个大男人却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家族生意完全交给十一姨太太打理。
只是没有想到这张富贵竟然同十一姨太太勾搭在一起,势力为他尝到了甜头,竟然暗中借势开始觊觎别人的生意,就凭这张富贵敢勾搭十一姨太太,张南芩猜测对方也是凶悍之人。
“这人胆子倒是不小。”张南芩冷笑。
鹤鸣和尚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事儿一旦朱家知晓,这张富贵就等着被活活扒皮,而且和尚我甚至怀疑,那个朱家的孩子都未必是他们朱家的。”
张南芩想吧唧一口,发现没有了烟丝,于是敲打敲打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还能走吗?”
“芩哥,瞧你说的,你有什么事就吩咐。”鹤鸣和尚从椅子上站起来,牵扯到伤口,让他的手都在颤抖。
“能走,小爷今天就带你看一场大戏。”张南芩说完之后就来到院子门口,回头看了眼依旧在看书的秦若安,露出笑容,随后带着鹤鸣和尚出门。
他们关起门的时候秦若安才抬起头看了眼,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