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哥哥,你来了!你真的为我来了!我还以为你不顾我的生死了,没想到……你还是在乎我的!”
扑倒在齐修远的怀里,姜澜心哭得颇为伤心。
她的泪水如同决了堤,一时之间似乎无法停下来。
如果没有额的那条伤疤,她也是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男人向来最怕女人哭,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哭,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忍下心来责怪?
只可惜,齐修远并非一般的男人。
除了路漫漫,他眼里再没有其她女人,姜澜心的苦情戏对他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将扑到他怀里的女人推开。
齐修远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姜澜心愣愣的望着他。
因为刚刚在哭的缘故,她浓密的睫毛挂着几滴珠儿。此番看来,倒是真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齐修远动容。
“还要跳吗?”
幽深的褐眸盯紧姜澜心,齐修远声无温度的问。
他的瞳孔里泛着寒光,姜澜心前一刻还热腾腾的心瞬间有种被丢到北极的冷。
“修远哥哥?”
面前的男人这样看着自己,姜澜心心里直犯怵。
她弱弱的叫了他一声,小动物似的可怜,可齐修远脸依旧没什么表情。
“修远哥哥,你生气了吗?”
齐修远不回答,姜澜心又哭着继续追问。
她不信她的眼泪不能让他心软,她非要哭到让他对她妥协让步才成!
“生气?”
呵,齐修远冷冷的笑了。
他仅仅是生气吗?
那可不止!
婚礼进行得好好的,他马可以和漫儿交换戒指了。
眼看他们要在众人的祝福完成婚礼,姜澜心却偏偏以死相逼……
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
“修远哥哥,我知道把你从婚礼叫走你会怪我。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啊!”
“你爱的人不是我姐姐吗?虽然她已经走了,但我可以代替她啊!你看!你看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也喜欢你,你把我当成她不可以了吗?”
事到如今,姜澜心唯有利用已死的姐姐来逼齐修远犯了。
她知道姐姐的死是齐修远不愿触碰的痛,可为了让他接受她,她必须逼迫他直面那段过往!
“住口!”
姜澜心说出这样的话,齐修远震怒。
他大声的呵斥她,那样陌生的样子,前所未有!
“修远哥哥……”
面前的男人明明认识了那么多年,在这忽然之间,姜澜心才发现她是如此看不透。
她睁着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以前为什么对她那么迁,现在却这样对她?
“姜澜心,你听清楚!我之所以照顾你,是因为我受人之托。喜欢你的人是楚天阔,而我只是代替他照顾你!纵然我与你姐姐之间有些过往,但我和她之间并无情意!”
是了。
有些话,一定要明明白白的说清楚才好,否则,很容易招来误会。
齐修远说出这样的事实,姜澜心被震得好一会儿无法说话。
“可是!可是你与姐姐之间明明是有感情的啊!当年你和楚一尘还为了姐姐大打出手,如果你不爱姐姐,又怎么会……”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那为何动手?
男人的心,难道也如女人的心一样,形同海底深了吗?
“没错,在得知楚一尘喜欢姜澜胭之前,我是有与她尝试的打算。可她故意隐瞒她与楚一尘之间的关系,这才导致我们兄弟间生了嫌隙,我与楚一尘动手,绝不是因为我在意她!”
当年之事,也怪齐修远太年轻,思虑得不够周全。
他若是一早处理好他与楚一尘及姜澜胭三人之间的问题,最后也不至于让无辜的人丢了性命。
明明白白的一席话,让姜澜心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以为齐修远至少是爱她……的姐姐的,谁知道……
心海如潮水般肆意翻涌,姜澜心几乎快失去说话的能力。
她几次欲张口反驳,不愿意接受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可唇形张了张,她才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这一次,看在天阔的面子我容忍。以后,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再与我无关!”
最后交代完这句话,齐修远转身准备离开。
拦下姜澜心这一次,他已经对天阔做出了交代。
以前他是单身,来往照顾姜澜心当然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他是已婚了。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要与他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都保持距离!
眼看着齐修远要走,姜澜心难受到麻木的身体才猛然恢复知觉。
她发现自己没有借口挽留他,垂头瞥见小腿前几次不小心摔到的伤口,她蹲下身来狠狠的将伤疤撕开!
姜澜心小腿的那道伤口不小,撕开伤疤以后,她痛得感觉几乎冒了一身汗。
难受得捂住胸口呻.吟,齐修远远去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身体难受了去看医生吧,在我面前疼也是没有用的!”
姜澜心又用这一招来留住自己,齐修远没有当。
他头也没回的对姜澜心说,话毕还是准备离开。
“修远哥哥,救……救我……”
虚弱的喊了一声,姜澜心歪倒在了地。
齐修远的耐性早被耗尽了。
他不耐烦的转身,拧着眉头正要说姜澜心的不是。
转过身来看到姜澜心倒在地,齐修远神情顿了顿,然后前去关心问:“你哪里不舒服?”
姜澜心脸尽是痛苦的神情,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轻轻地摇头。
迟疑了一下,齐修远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修远哥哥,我……我没事……我只是,只是lǎo máo病又犯了。你不要……不要担心我,你赶紧回去,赶紧回去完成你的婚礼吧!”
倚在齐修远怀里,姜澜心的脸总算现出了一丝笑容。
她面色苍白,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仿如一张薄纸一般,随时都能被风带走。
“别说话,我马送你去医院!”
一把将姜澜心抱起,齐修远迈开长腿离开了公司的楼顶。
去医院的路,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想起天阔临死之前对他的嘱托。
天阔曾与他说过,姜澜心与姜澜胭不同,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她从小体弱,如果没有人的照顾,她会不能活。
这些年里,姜澜心似乎并没有发过病。
她的身体是偶有不舒服,但很快会好起来。
今天,齐修远是头一次见姜澜心这副样子。他心里有些担心,担心会负人所托。
由于齐氏公司距离州医院较近,齐修远抱着姜澜心近去了州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负责给姜澜心检查的医生十分生气的责怪齐修远这个当男朋友的太粗心,连自己的女朋友受了伤都不知情。
被人误会自己和姜澜心的关系,齐修远着急解释。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姜澜心抢先一步说道:“安叔叔,您别误会,这是照顾我的一位哥哥,听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齐修远原本担心被人误会,此番姜澜心主动说出她与他之间并无其他关系,对她抱有戒备的齐修远这才勉强对她重新有了一点点的好感。
“我管你们是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的!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对你照顾不周!澜心啊,你的身体一向很弱,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安博杨好心的劝说,神情里全是对这孩子的担忧。
从两人的对话,齐修远听出来他们相识。
他向医生问过姜澜心的情况,得知她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症只是一时发作,此刻并无大碍后,他总算勉强放了心。
于是转过身来时,他看向姜澜心说道:“澜心,既然和这家医院的医生认识,那你住在这里好好静养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晚点我再安排人过来看你!”
他说罢向她点点头离开,安博杨见状急得又要开骂。
姜澜心连忙伸出手将他拦住,并阻止他说道:“安叔叔,您让他走吧!他的心不在我这里,即便强留他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的!倒不如放他走,让他一直担心着我,只要他能常来看看我,我总有办法进到他心里去的!”
没错,她能到他心里去一次,那么,她能去第二次。
虽然齐修远表面说他不在意她的姐姐姜澜胭,可姜澜心知道,他一定是在意的。
如果不在意,他大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可刚刚她倒在地,她可是真真切切的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她的担心和紧张。
那样的眼神,分明是爱意的眼神。
齐修远现在之所以不肯承认,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以为她与楚天阔有情罢了。
想通了这些弯弯绕绕,姜澜心满足的闭了双眸养神。
之前在齐氏公司的楼演的那出戏让她颇费力气,此刻她真的很需要好生静养。况且,她已经让齐修远在婚礼抛下了那个路漫漫,如此丰功伟绩,她还有何不能安枕的呢?
离开医院,齐修远开着车子火速赶回了南部水瓶湖的家。
他拿出了他赛车时才会用的水准,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回赶。
坐在驾驶座,齐修远不断地在祈祷路漫漫能够原谅他。
他希望她人还在家里等着他,可惜的是,当他拼命赶回去时,漫天花海里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寻得到路漫漫的身影?
“爷爷,你怎么不帮我留住漫儿?”
跌跪在齐老爷子面前,齐修远掩面问。
他的声音痛苦的似带着哭腔,连那红彤彤的喜字都在他的悲伤下映衬的有些凄凉。
然而即便是这样,齐老爷子对他却是一点好看的脸色都没有。
“孟良,家法!”
肃穆的板着一张老脸,齐治国对近旁的孟管家吩咐。
“这……老爷子,您不先听听大少爷怎么解释吗?”
孟管家犹豫的问,没有立刻去拿老爷子的手杖。
“啰嗦!我要听他解释什么?听他解释,我孙媳妇儿能回来吗?”
双眼瞪向孟良,齐治国怒气十足的问。
齐修远自知罪不可赦,示意孟管家听从爷爷的安排。
摇头叹息了一声,孟管家默默地转身去取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