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不知道是大厅里的冷空气开得太足,还是自己穿得太单薄,路漫漫仿佛被人丢进了冰窟一般,冷得瑟瑟发抖!
齐修远走了。
他丢下她跟别人走了!
这样的情况下,谁都看到齐修远是跟一个男人走的。然而,她却凭着直觉判断出这件事情跟女人有关!
“新郎为什么跑了?他不想娶这个女人了吗?”
台下有人好的问。
“应该是吧!我听说齐家大少爷有一个老相好呢,还是个官家小姐。这路漫漫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没听过?”
邻座的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接话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路勋章和夏莲看到这突发状况,两人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小漫!”
反应过来之后,路勋章拄着拐杖‘咚咚’的往婚礼仪式台走去。
路勋章走得又气又急,腿脚不便的他两次险些摔倒。
看到父亲那般担心自己,路漫漫脚底的似乎一下子融化,而后几步奔到了父亲身边。
“爸!”
路漫漫担心的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夏妈妈也来到了她身边。
心里到底有多伤心,有多委屈?路漫漫已经感觉不到了。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到底应该怎么安慰父亲和夏妈妈?
嫁给齐修远之前,他们是反对她嫁的。
如今她在婚礼之被抛弃,她不仅是让他们担心,更是让他们丢尽了颜面。
“爸,妈,对不起!”
除了满心歉意的道歉,路漫漫已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路漫漫差一点点哭了出来。
可想到四周都是宾客,她的言行举止都被大家观望着,她死咬着下嘴唇,拼死没有流一滴眼泪。
“小漫,别哭,我和你爸爸都陪着你!”
目光放在路漫漫咬得发紫的嘴唇,夏莲轻抚着她的头发给她力量。
冰冷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路漫漫这才勉强挤出来一线笑容。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与她的夏妈妈一起扶着父亲,准备离开这个充斥着是非的地方!
远处某个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女子正坐在餐椅盯着台笑。
她脸尽是嘲弄,心里全是幸灾乐祸。
“姓路的,凭你也能抢走我秦晴看的男人?今天的婚礼我不过小小的使了个计谋你被抛下了!课件事实你在修远哥哥心里的位置也没有多重要。你且等着吧!今天我能让你举行不了婚礼,来日,我也能把你从修远哥的结婚证除名!”
撕掉餐桌面前的喜糖盒,她默无声息的退出了这个战场。
台,路漫漫扶着她的父亲刚要离开。
齐治国刚从突fā qing况的震惊回过神来,眼看着路漫漫要走,他连忙追过去喊:“孙媳妇儿,孙媳妇儿,你要去哪儿?!”
老人家颤颤巍巍着身影,路漫漫不忍心不理。
她扶着父亲顿下脚步站在原地,静等着他老人家走近。
“孙媳妇儿,你别急着走!我这让孟管家给修远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齐治国也是始料未及。
他一早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这楼楼下到处都遍布着他安排的暗哨。谁要是想破坏他孙儿和孙媳妇儿的婚礼,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扔出去。
可千算万算,齐治国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是修远搞砸了这场婚礼!
这婚礼仪式眼看要完成了啊,任谁会想到,在交换戒指这样的关键时刻,新郎却选择了逃跑?!
虽然还没有过问过齐修远,但自家孙子是什么个性,齐治国相当清楚。
他离开之前,脸全是挣扎的表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一定不会在这样的时刻里抛下路漫漫。
可是不管怎样,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齐修远没打算替自家的孙儿解释,他只是想把路漫漫留下来,也好让修远回来有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不必了,爷爷!既然他已经离开,您也不必让他回来了。”
缓缓启唇回答齐修远的爷爷时,路漫漫自己想象要平静许多。
她突然很感激赵司霆,若不是他,她如何习得这种将悲伤调整成静音模式的功能?
没在人前失控,这已是路漫漫最后的尊严。
从齐修远跑出这扇门的那一刹开始,她沦为了蜀州流社会圈里的笑话。
她是不想太在意的,可架不住流言有一千分贝!
“孙媳妇儿,你留下来等修远回来可以吗?不管怎样,你也应该给修远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不对?修远他有多在意你,这点你我更清楚,你……”
为了解决孙儿和孙媳妇儿之间的问题,齐治国试图将路漫漫留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路漫漫开口拒绝他道:“爷爷,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漫儿感激不尽!对不起,漫儿不能在您身边侍奉尽孝了,您了年纪,还请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得体周全的说完这席话,路漫漫恭敬的弯下腰对齐爷爷行了一个拜别礼。
再次抬起头来时,她没再留恋这华丽的婚礼现场,只跟随着她的父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齐家城堡。
由于新郎新娘接连离开,堪称蜀州的第一婚不得不提前剧终。
吩咐孟管家一一遣散宾客后,齐老爷子把齐家下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客厅。
“爸,您这是要做什么?”
看到公公大人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厅里来,梅馨十分不解的问。
闻言,齐老爷子侧过脸瞥了她一眼,而后话里带着怒气道:“做什么?你觉得我要干什么?我当然是要把破坏我孙儿和孙媳妇的凶手给找出来!”
公公大人的话意有所指,梅馨脸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真是冤屈得很,修远从婚礼现场离开的这件事情压根与她无关,公公为什么怀疑她?
心里很是不平,梅馨想与老爷子理论。
齐鹏程瞧出妻子的目的,赶紧伸手将她拽回去阻止道:“爸正在气头呢!你少去ci ji他!”
“可是我……”
她明明没做啊!为什么要背这个锅?
“我知道你没有做,既然如此,你还怕爸查吗?爸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越是与他争论,他越是跟你急!爸他年纪大了,老婆你要多担待着一点!”齐鹏程说。
丈夫这样劝导自己,梅馨心里的那股气才慢慢消散而去。
可看着公公大人一个一个亲自问,看着他老人家为路漫漫的事情特别心的样子,梅馨心里堵得慌。
“不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医生而已,修远不要了不要了!咱们齐家是蜀州数一数二的家族,多少豪门家庭的小姐想要嫁进来呢!何必去理会?”梅馨埋怨。
她的声音很小。
可即便如此,齐老爷子还是将那些话如数听了去。
“听听,齐鹏程你听听!这是你这好媳妇说的话!她是不想路漫漫嫁进咱们家,她是想拆散漫漫和修远!这些天你一直低伏着没做反对,原来是等在关键时刻来破坏婚礼呢!好!真是好得很呐!”
齐老爷子不停的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生气责骂。
他早认定了是梅馨使的绊子,毕竟这偌大的齐家,也只有她最反对路漫漫和修远在一起。
“爸!您真的冤枉我了!”
公公大人当众指责,梅馨感觉面子很是挂不住。
她没再听丈夫的劝阻,实在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梅馨不说什么已经让齐老爷子很生气了,可她偏偏还说了。
这下可好,齐老爷子彻底被激怒了。
他完全忽略了还有其他人在场,喋喋不休的教训起梅馨来。
当彻惹怒老爷子的那一刻,梅馨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可是前一刻说的话无法收回,这一顿训,她不想听都不行。
齐老爷子在家教训齐修远的母亲时,齐修远人已经赶到了齐氏公司的楼下。
站在底楼,他隐隐似乎看到一个人点在楼顶晃悠。
齐修远猜到那一定是姜澜心,早先担忧的心情被烦乱的情绪取代。
是的,在从婚礼现场离开的时候,齐修远知道了这只是姜澜心骗他来这里的计谋。
可是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他还是丢下路漫漫来了这里不是吗?
是的,齐修远无法忽视姜澜心的命,他更没有办法把她的命拿来赌。
因为姜澜心的命,是姜澜胭的命换来的。
而姜澜胭的死,无论如何都与齐修远脱不了干系,他身背负着她的命,他当然必须牺牲自己来偿还。
心绪复杂的了楼,齐修远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劝说姜澜心。
他脑海里一边是天阔牺牲之前对他的托付,一边是他离开婚礼现场时漫儿伤心的眼神,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身体里,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绞碎……
“漫儿,对不起,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立刻回来找你!到时候,无论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默默地对着空气向路漫漫道歉了一句,齐修远来到了楼顶天台。
他看到姜澜心,正要开口劝说她。
可还没等齐修远开口,姜澜心已经流着眼泪扑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