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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那野狗看到我手中的绳子,稍微有些犹豫,大概它从没见过人的身上会变出一条象尾巴一样的东西,而且还甩来甩去,觉得有点奇怪吧——我趁机又向前一步,手里的绳子也用力甩得虎虎生风,几次险些抡到自己。

    那野狗竟有些被我的气势压住了,差点就要后退一步,身形刚动,仿佛又后悔了,而且有些被激怒的样子——也难怪,还没打就撤退,好像是有点没面子——又站定了脚步,摆出了迎战的姿态,但好像并不打算主动出击。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时间越耗下去,对我越不利,不趁它有点害怕和畏缩的时候赶紧下手,只怕就没机会了——我将手移到绳子末端,两手齐握,大叫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它头上抽去。

    野狗虽然敏捷地闪开了身子,但绳子的末端还是扫到了它身上不知哪一部分,让它轻叫了一声,怒气冲冲地朝我呲出牙齿,但我能看出它的气势已经不如刚才了,立刻反手又抽了过去,它再闪,我再抽……每一下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有几次还真的抽中了,它便“嗷”地大叫一声,我也更添一分信心与勇气,而其他的野狗们居然完全采取观战的姿态,没有一只上前声援,也让我放心不少。

    不过抽了十下八下后,信心和勇气也补充不了力气,我只得停下来,一手握住绳子的一段,尽量维持站着的姿势——这样我就比它高一倍,总算显得有些威慑——但实在累得呼呼直喘,忍不住还是弯了弯身子,就在这一瞬间,那野狗居然猛地扑了上来,我本能地抬起双手想要阻住它,却没想到这一下来势好不凶猛,我竟被扑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

    黑管黑,我仍清楚地感觉到那散发着腥味和热气的嘴已离我的脸非常近了,还好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挡在了前面,嗯,是呀,我的手挡住了它,而且手里还有绳子哪——我来不及睁开眼,便双手将绳子一绷,两手一齐向上一抛,天,这一下居然真的成功了,两只手又都接住了对方抛来的绳头——哈哈哈,我使出最后的力气拚命一勒,那野狗的脑袋立刻仰了起来,奋力挣扎着,搭在我胸口的爪子也使劲抓挠,虽然隔着好几层衣服,我也觉得一下下沉重而生疼,但心里对自己说撑住,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完了……

    就这样不知道撑了多久——其实按常理来说,也不需要多久,但当时的感觉真的仿佛比一生一世还漫长,胸口仿佛已经被狗爪刨穿了,有几下还挠到了脸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最后简直已经不知道绳子还在不在手里,只是生硬地撑着,撑着……直到木子把我的手掰开,再把野狗的尸体推开,然后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

    木子的眼泪渍得我胸前生疼,倒把我弄醒了,动了动,他立刻止住了哭,一边大叫着“梳子梳子”一边扶着我坐起来,我晕头晕脑地到处看了看,又听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这才知道那野狗居然真的被我勒死了,其它的也吓得四处逃散去了,不过我胸口的衣服是真的被挠穿了,皮肉也血丝糊啦,看起来非常吓人,再摸摸脸上的伤口,好像也很深,血淌得到处都是,难怪木子要以为我也死掉了——不过他现在可开心坏了,抱着我又笑了起来。

    后来我们把勒死的野狗拖回了家,用一把破镰刀东一块、西一块地剥下了狗皮,然后把狗肉一块块割下来煮了一大锅——这些都是木子一个人干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许我再动手,自己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虽然那锅很久不用了,有不少刷不干净的铁锈,狗肉也弄得不大干净,还粘着不少皮毛,而且没有葱姜油盐,等等等等,我们却吃得无比的香甜,哎呀,简直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可惜狗皮我们不会处理,后来只好丢掉了,木子还心疼了很久,不过狗肉倒是没有浪费,不仅被我们省着算着一天天完全吃光,连每次带着铁锈味的汤也被喝得干干净净,而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本来也不过是些皮肉伤,木子细心地替我洗干净了伤口,敷上了嚼碎的草药,还逼着我天天换药,除了躺着看他煮狗肉什么都不许干,所以很快就结痂愈合了——天气更是好得出奇,于是我坚决地要求再出去走走,木子拗不过,只好又给我“穿”上了无数的“衣服”,然后说这次不去村外了,只带我去后面看看他种的红薯。

    那也不错,我实在闷得已经发傻了,再说就我吃到的木子种的红薯而言,实在是和他自己一样瘦小枯干,实在想不出他是怎么种的,没准还可以指点他一下……正想着,木子忽然骄傲地告诉我这就是他的红薯地了。

    我……瞪大了眼睛,傻掉了。

    原来所谓的“红薯地”,就是一片稍微平整点的、大概四、五十步见方的土地,从稀疏干黄的红薯藤叶间露出来的地面的平整程度看来,好像从来没有松过土,只是刨了若干个坑就把红薯块埋下去了——后来经证实果然是如此,水倒是浇得很勤快,可惜这块原本是某户人家私人场院的一部分的土地,已经被碾得十分坚实,能刨出坑来已经是奇迹,嗯,当然坑刨得也很浅,要让水渗下去可就不容易了,所以收成很糟糕也是理所应当的,或者说,还能收成点东西,也算是奇迹了。

    虽然我很佩服木子在这块地上付出的努力,但也不得不严肃地告诉他,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除了红薯会越种越不像样外,还要加上现在多了一个个子和胃口都比他大的人,嗯,就是我,而且我们还吃了五六天的狗肉,难道还能吃得下——嗯,或者说,用更加瘦小枯干的红薯难道还能喂得饱?

    木子很不高兴,虽然他同意我的看法,却认真地指出了他本是农家孩子这一问题的根本点,所以怎么可能不知道红薯应该怎么种?但关键在于只有村子里相对安全些,可以搞搞必须日日劳作的耕种,村外的土地虽然好,他却只能偶尔去去,一捡到衣服或一挖到野菜就得赶紧往回跑,根本不可能有仔仔细细把东西种好的工夫,而且还很可能刚种下去就被野狗什么的挖出来吃掉,根本就是白忙——更重要的是,这可不是推理,是经过实践得来的惨痛教训。

    我却不以为然:不就是野狗吗?既然我能打败一条领头的野狗,就一定能打败其它的野狗,而野狗这个东西,看来也是软的欺、硬的怕,根本不讲义气,要不了几个回合,肯定能把它们彻底赶走,搞不好还可以再收获几条野狗,哈哈哈……然后开荒种地,种红薯以及其他一切可种的东西,我在南小少林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再加上木子本来也懂得一些,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好,说不定还能改变大家对白杨村的可怕印象,让这个荒芜的村庄重新生机勃勃起来 —— 我还想告诉木子,很多时候人要勇敢地去尝试和作为,只有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没有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失败过,也不代表再来还会失败……不过这些道理太空洞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嗯,还有点不好意思……算了,唯一有用的还是动手去做,无论如何,我想让木子吃得好些,过得安心和舒服些,而且我相信我能做到,并决定立刻去做。

    木子说也说不过我——我其实没说多少,不过后来说得太快了,估计他也没听懂——拦也拦不住我,气得简直要发疯,我也不跟他再多说什么,一边往村外走,一边顺手捡了些木棍、石块,快到村边的时候,居然还幸运地捡到了一个生锈的破锄头,说“一个”而不是“一把”,是因为捡到的只是锄头的 “头”,但已经非常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