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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凤启延的鸿门宴

    凤浔生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看来这一切又是西戎那些混在华京城中的奸细搞得鬼。

    那男子看着凤浔生,脸上尽是嘲讽的笑容。

    “呵,居然换了个小白脸过来审你爷爷我,我劝你们还不如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爷爷我,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告诉你们一两件事,就这种鞭刑,你觉得对你爷爷我会有用吗?”

    那男子身上已经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常人看着都颇有些触目惊心,可是他却还中气十足地说着话。

    凤浔生也不恼,只是轻笑着,看着他在那叫嚣。

    那男子见着凤浔生那不急不恼的样子,越发叫得嚣张起来,“喂,我说小白脸,你是不是怕了,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爷爷我竟然不怕疼?乖,你过来跪在地上喊上一声爷爷,我就告诉你啊……”

    那男子说着,放声大笑起来。

    颜卿霜微微蹙眉站在一旁,听着那男子的那些污言秽语恨不得上前割了他的舌头,但是见凤浔生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想出声打扰他,便只是这么安静地站着。

    那男子明显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正他既然进了这院子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横竖感觉不到痛楚,这临死前总归是怎么痛快便怎么过了。

    凤浔生一直紧盯着那个男子,看着他越骂越凶,看着他激动澎湃,看着他浑身的皮肉因着他激动的情绪轻微颤动着,仔细地扫过他身上每一寸,突然,拔剑刺向了那男子的胳膊,剑尖用力一挑,一只黑色的蛊虫便随着剑尖滚落在地。

    凤浔生上前,狠狠一剑,刺进那蛊虫体内,用力一转,那蛊虫立刻被绞成了肉泥。

    那男子先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难以置信,然后下一瞬,剧烈的痛楚袭来,他顿时哀嚎出声。

    凤浔生冷笑着转身看向那男子,眼中满是冷意,“还骂吗?”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那男子惊恐地对上凤浔生的眸子,即便被绑在柱子上,浑身还是不可抑制地微微颤动着。

    怎么可能有人能从筋骨之间将替身蛊用剑挑出还不伤他性命?

    不可能的,是个人都做不到的,除非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人。

    凤浔生根本就不屑于回答他的话,伸手扣住颜卿霜的手,“等下的场景你就别看了,浅刃审人有些残忍。”

    凤浔生柔声说着,那模样与方才蛊虫时那狠戾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说话间,带着颜卿霜走出了柴房。

    浅刃已经在柴房外面候着了。

    “审出幕后之人前,别让他死了。”

    “是。”

    浅刃应声走进柴房。

    到了柴房外面,颜卿霜便挣开了凤浔生,毕竟这么多侍卫在,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跟着凤浔生往前走了没几步,柴房内就传来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颜卿霜不由得微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柴房。

    这浅刃到底是怎么审犯人的,这声音听着也过于凄厉了一些。

    —

    紫禁城内。

    缥缈宫。

    “你说什么?失败了?”荨夫人压低的声音从偏殿传出。

    “是,如今那庄园内的百姓都喝下解药了,夫人,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了,那人,我们还救吗?”

    “无用之人,连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都杀不了,留着何用,他体内有替身蛊,随他去吧。”

    “是,”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恭敬应道,再次出声道,“那颜卿霜……”

    “将这书信送出宫去,给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荨夫人说着,将一小卷密信递到了那宫女手中。

    “是。”那宫女急忙接过,她自然知道荨夫人所指是何人。

    凤启延在宫外,将她们的这一番对话听了个清楚,眼眶泛红,捂着痛到麻木的脑袋,闪身退到一旁。

    看着那个宫女走出来,他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果然是这样,他的母妃,他从懂事就努力护着守着的母妃,他曾豁出命去护着的那个柔弱可欺的母妃果然是西戎的探子。

    只是她这般做探子,牺牲未免也太过于大了,成为敌国皇帝的妃子,产子皇子……

    凤启延心中冷笑。

    多可悲,他的出生,只是一场阴谋而已。

    景德帝对他不屑一顾,因为在他眼中,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只是一个为了一步登天而在他醉酒时勾引他的卑贱宫婢。

    而他以为相依为命的母妃,到头来也只是把他当作一枚棋子罢了,为了让他可以听话,为了让他可以继续为她所用,她可以在他身上下蛊虫,可以逼着他与吴锦瑟……

    凤启延想着,双拳猛地攥紧。

    情绪波动过于厉害,蛊虫立刻不安地在体内乱窜起来。

    凤启延一把捂住痛得好似要炸裂一般的额头,紧紧盯着那个宫女,在她经过一处无人处时,快步上前,从后方将她击晕,从她身上翻出了那一小卷的密信。

    密信刚落入手中,凤启延脑中剧痛无比,口中猛地吐出了一股殷红的血,眼前黑雾弥漫,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将那密信藏入自己袖中,然后扶着一旁的宫墙,强撑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怡郡王?”

    凤启延擦净了唇角的血,努力装作无事一般,向着宫门外走去,但是到底脚步虚浮,还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怡郡王,您,您这是……”侍卫快步上前,看着此刻脸色难看的凤启延,出声问道。

    “本王本是进宫来拜会母妃的,但是身子偶觉不适,便先回府了。”

    凤浔生忍着剧痛,看着那几个侍卫说道。

    那几个侍卫见他脸色难看,脚步虚浮,又听他说身子不适,自是不疑有他,“王爷,那属下扶您出去。”

    “不必了,王府的马车就守在宫门口,本王自己可以。”

    凤启延说着,一步步向着宫门口走去,强撑着走出宫门,看到江川的那一刻,脚下一软。

    江川一惊,快步上前,扶住了凤启延,不敢在宫门口多说什么,只能赶紧扶着他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回府。

    马车上,凤启延就没有撑住,陷入了昏迷之中,江川蹙眉,马车一停下,他就直接带着凤启延快步进了王府里面。

    这段时间,凤启延时不时就会痛到昏迷,越是不让他去想那些事情,他却越发要去想,特别是那一日,留下他与吴锦瑟在书房一夜之后,第二日,凤启延就挥剑砍了书房的一应摆设,若不是他护着,只怕他还想手刃吴锦瑟。

    那是江川第一次看到凤启延疯了一般的不管不顾,却也是第一次,明白凤启延的这种疯魔。

    被至亲之人欺骗了这么多年,最后沦为傀儡,谁能受得了?

    那日之后,凤启延将自己关在寝室两日两夜,之后便好似将那件事情忘了一般,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江川经常会发现他痛晕在王府的各个地方,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放下。

    腐骨蚀心的痛,去不掉,死不了,多折磨人。

    背着凤启延走进他的寝宫之中,小心将他放到榻上。

    这种痛根本无法医治,每次只有凤启延痛晕过去不再去想,那蛊虫安分下来了,他才能醒来。

    江川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帮他仔细地擦着。

    许久,凤启延才轻轻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全是漠然。

    这段时间,这样的疼痛,这种时不时的昏迷,他都已经习惯了。

    想着袖中的密信,凤启延急忙从袖中取出,看了一眼,便从榻上起身。

    “王爷……”江川见他这样,刚想出声劝阻些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劝。

    凤启延没有理他,径直向外走去。

    —

    从庄园回来,颜卿霜疲累不堪,凤浔生和白沐尘将她送到侯府门口,终究顾忌身份,不好再送。

    回到居竹苑,颜卿霜赶紧唤了香絮去让丫鬟打水沐浴,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如今只想沐浴睡觉。

    香絮应着走开,鸢落便也过去帮忙,颜卿霜一个人住在屋内,抬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冷不丁一只断羽箭从自己面前飞过,直直地插在立柱之上。

    颜卿霜蹙眉,快步走出屋子,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便又快步回了屋中,将那断羽箭取了下来。

    箭身被掏空了,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

    ‘我知道侯府内鬼是谁,今晚,柒月斋,颂雅间见。’

    颜卿霜攥着那张纸条,眸色渐深,不是因为纸条上的内容,而是因为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字体,实在太过于熟悉。

    他又想做什么?

    颜卿霜用力,将那纸条攥成了一团。

    他怎么知道侯府有内鬼,他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想诱自己过去,别有图谋?

    “小姐,水来了。”颜卿霜正想着,鸢落和几个小丫鬟便抬着热水进来了。

    “鸢落,莲儿那问出什么来了吗?”颜卿霜看向鸢落,突然严肃问道。

    鸢落微微叹了口气,“问出来一些,她说她娘亲被人要挟了,那人要求她带了茶盏进来,那茶盏与侯府用的并无二致,她也不知道那人这么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娘亲在别人手上,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要求她做这些的是谁?”

    “她不肯说,我正准备等下再去好好审审她,她说怕说出来之后会害了她母亲,所以……”

    颜卿霜听了,立马出了屋子,向着丫鬟房走去。

    “小姐,这,水……”

    “等下再说。”

    颜卿霜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向着走着。

    房门被推开,莲儿立刻本能地缩成了一团,当看清进来的是颜卿霜时,更是吓得微微颤抖。

    颜卿霜看着莲儿单薄衣衫下,胳膊上的青紫,“鸢落对你用刑了?”

    “是,是,不怪鸢落姐姐,是奴婢不好,奴婢险些害了姑娘,奴婢死有余辜,死有余辜。”莲儿说着,在床榻上对着颜卿霜跪了下来,连声说道。

    “你确实,死有余辜。”颜卿霜看着莲儿,冷声说道。

    莲儿一怔,愣愣地看着颜卿霜,大概没想到颜卿霜会这般直接。

    “奴婢,奴婢自知罪不可恕,可是他们拿奴婢的娘亲作为要挟,奴婢别无选择,奴婢只能……”莲儿一双眼中盈满了泪花,低垂着头轻声说道,那模样,真是可怜至极。

    “别无选择。”颜卿霜的声音依旧冷若冰霜,冷笑着看向此刻泪水涟涟的莲儿,“背主便是背主,不必说的那般好听,若是我这院里的丫鬟背叛我之后都用一句别无选择来搪塞,我还活不活了?”

    颜卿霜的声音仿佛冷到了骨子里一般,莲儿听着,整个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如今我只问你一句,那嘱咐你将茶盏带进来的人,是谁?”

    “奴婢,奴婢的娘亲还在她们手上,奴婢不敢说。”莲儿看着颜卿霜,头垂得极低,轻声说道。

    “你若是说出来,也许我还能救了你娘亲出来,你不说,你以为她们就不会对你娘动手了?”颜卿霜冷眼看着她,出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能说,若是因为奴婢的言语害死了娘亲,奴婢生不如死。”莲儿说话间,竟然从枕下掏出了碎碗片,猛地划过自己的手腕。

    颜卿霜瞳眸剧缩,猛地上前,封住她的穴位。

    “能让你这般恐惧,那人就在这府里是不是?”颜卿霜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问道。

    “姑娘,奴婢对不起您,求您别问了,让奴婢去死吧。”穴位被她封住,莲儿根本就死不掉,只能这般哀求道。

    “愚不可及。”颜卿霜猛地甩开了她的手腕,向外走去,“请医师过来帮她包扎一下,别让她死在居竹苑里。”

    “是。”门口的小丫鬟急忙应声。

    问不出来什么,看来今晚这鸿门宴,还当真得去一趟了。

    —

    夜间。

    颜卿霜和鸢落都换上了夜行衣,从侯府内翻墙而出。

    “小姐,您当真要去吗?那个怡郡王本就对您不安好心,我担心……”

    “所以我不是留了后手了嘛,你去通知宸亲王,在你们赶来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颜卿霜看向鸢落,认真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是。”

    鸢落应着,在侯府后巷与颜卿霜分开,一个往柒月斋去,一个向着宸亲王府去。

    —

    柒月斋,店小二将颜卿霜迎上二楼,带到了写着一个大字‘颂’的雅间。

    颜卿霜站在那雅间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这一世,每一次面对凤启延的时候,内心都多少会有不受控制的波动。

    有恨,也有怨。

    所以这一世,她对他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此刻却找上了门。

    只希望他这一次是真的有价值的消息可以提供,否则她等下凤浔生来了,她定要他好看。

    可是虽然这么想着,颜卿霜却还是犹豫着,没有推开那扇门。

    “颜姑娘,你准备在门口站多久?”

    屋内,凤启延的声音传来,颜卿霜这才咬牙,推门而入。

    屋内,凤启延一身墨色衣袍,青丝束发,远远一看,还是一如以往,俊美无俦。

    她踏入屋内,他抬眸,四目相对间,凤启延心内的欲念从未有过的膨胀,喧嚣,几乎要将他吞噬。

    头部立刻传来剧痛,他手中的酒杯跌落,猛地捂住了头。

    颜卿霜站在门口,拧眉看着他,“你怎么了?”

    凤启延额间青筋暴起,那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缓了一缓,他才冷笑着抬头看向她,“霜儿这是在关心本王?”

    颜卿霜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缓步走向他,“你约我至此,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凤启延见着她这般模样,痴痴地笑开,“还当真是薄情啊,如今另投他人怀抱,本王这昔日旧情人你便当真丝毫不在意了?”

    “凤启延,你若是再说这些无用的,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颜卿霜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凤启延突然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猛地向前走了几步,将她囿于一方角落,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得了?”

    颜卿霜抬眸看向他,只一眼就疑窦四起。

    他额间大片汗液,就连鬓发都被汗湿,如今看似恶狠狠地扣着自己,可是双手却依旧在颤着,那模样,确实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还不是我的对手吧。”颜卿霜看着他,冷笑出声。

    “你大可试试。”凤启延说着,猛地捏住她的下颚。

    颜卿霜眼中寒芒闪过,一掌击在他胸口。

    凤启延倒退了好几步,一口鲜血自喉间喷出,缓了许久才直起身子,笑着看向她,“霜儿可解气?”

    颜卿霜一怔,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动手打他。

    “利用过你,本王于心有愧,如今可以两清了吗?”凤启延双眸赤红,看着她出声问道,那语气竟染上了几分哀求。

    颜卿霜看着他这般样子,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他怎么变成这般样子了?

    凤启延见她不回答,也不再报什么奢望,从袖中拿出了那一小卷密信,递到颜卿霜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