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懿太后眼高于顶,也不知道哪家的娘子能入长懿太后的眼。
不过,不管是哪家的娘子,姜容都清楚一点。
要么是长懿太后瞧不上女家,要么是女家瞧不上一个继妃的身份。
虞后轻轻松松说了两句话,就让长懿太后安分好些日子,至少,新淮王妃定下来之后还要定亲,出嫁,这段日子,长懿太后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姜容冷眼旁观着一切,回去之后就安心准备学业,期间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姜姿的消息。
姜姿的学业荒废了有段日子了,跟姜容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姜容荒废的是半年的学业。
不过,显然,姜姿运气没有姜容这么好。
大概是前几日她跪在九重宫为柳嫔求情的缘故,虞后对她很是不满意,又因为此事罚跪了小半个时辰。
别说姜姿本人了,就算是姜容也觉得,虞后这心偏的也忒厉害了。
同姜姿相反的是,姜容在姜姿被罚的时候,向虞后上奏,说是自己之前课业多有遗忘,希望辛苦李太傅一些时日,为姜容整日授课,好补全遗憾。
这种要求,虞后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一时之间,前朝有些摸不透这位明泽公主的行事风格了,雍合公主还在因为没上课的事受罚,就算真的想要补课,也先缓缓再说,这么做,无异于在雍合公主脸上扇巴掌,不是明目张胆的为敌吗?
姜容本人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就算没雍合受罚的事,她也会去找虞后,她想学习,可不是为了和雍合赌气才学的,他是真真切切的洗心革面的想去补回以前落下的东西。
大概是从来都没指望过姜姿去继承大业,姜姿的待遇跟明玉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小都是从太学上课。
姜姿跟姜容年纪相仿,但是在太学两人却不是一个班,也不知道是虞后有意安排还是怎么着。
反正姜容对这个甚是满意,姜姿心眼多,时时防着也是怪累的,见不着是最好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沐休,姜容没法像明玉她们一样睡个懒觉,更没法像明玉她们一样约了去赛马,姜容起了个大早,用了早膳后就往宫外赶,眼下已经快到春日,早上不在像冬天那般漆黑如魔,远方天边出现一丝光明。
早上和晚上是寒意最重的,姜容上了马车,里面放了暖炉,烤的整个车厢都暖洋洋的。
“岳芝岳毅调查的怎么样了?”姜容懒洋洋的躺在车厢里,掀了掀眼里问道。
早在信里便听说过岳芝岳毅的大名,姜容没有道理不去多加留意。
虞后回来之后,青若还跟姜容聊了几句,姜容更加好奇了,就吩咐云兰找机会去调查一下。
云兰纳罕,什么时候公主开始注意这些小事了?跟虞后回到郢都之后掀起的惊涛骇浪想必,岳芝岳毅两姐弟的事情就仿佛小水花一样,怕是除了他们的亲姨母就没人会关注了。
前几日姜容忙忙碌碌,就算云兰要说,姜容也懒得听,今日事情虽然也不少,至少没什么课程了。
“当地商户出身,天不逢时,赶上水灾,父母双亡,流落到一个名为李家大院的戏班子。”云兰年纪虽然不大,出身宫廷的原因见得多了心肠硬了不少,这般惨的遭遇她说的轻描淡写,“也不知道该说她们姐弟是命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命好。”姜容淡淡道,出生在权力中心,她自然晓得一个商户之女和卫国公府表娘子的区别,当然这表娘子的身份,能不能攀的上还是个问题,若是攀不上,那便是命不好了,“若不是这场水灾,她这辈子和郢都都没牵扯。”
若不是自己重生,也亦是如此,姜容在心里面/默默补充道。
“前些日子听公主偶然提起过一句,青若姑姑挺喜欢岳芝娘子的,公主以为,岳芝是留在宫中妥当,还是卫国公府妥当些?”
“你这问题……”姜容失笑,摇了摇头,“本就是错的。”
“岳芝是女儿身,不管是留在卫国公府,还是宫里,谁又缺得了她这一份口粮?”
“她弟弟就不同了,一个郎君养在宫中是绝不可能的,宫中无外男,青若在得虞后看中,留个岳芝还好说,留岳毅?痴人说梦。”
“还是公主思虑的周详。”云兰道,“公主提岳芝的名字多谢,奴婢自然也就多加留意一些。”
“奴婢只是寻思,虞大娘子那性子,能和岳芝和平共处吗?却没想到岳毅那一层。”
“肯定不能。”姜容道,“虞落筝的性子本宫比你清楚,傲气的不行,岳芝若真是段氏娘家嫡出的娘子来她府上借住一段时间,她或许不会说什么。”
“但是很显然,岳芝并不是,她一不是段家的娘子,二她父母双亡,家族的人若是管她也不会任由她沦落到戏班子了,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岳毅的存在格外尴尬,他若是由卫国公府养大,莫非日后待他成年,还要同其他庶子一样,分一份卫国公府的家产不成?就算段氏大方,虞憬宴和卫国公也不在意,虞落筝绝不会同意的。”
“公主这么一说,奴婢便觉得这岳芝娘子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了,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又是个可怜人。”云兰口上念叨着岳芝可怜,语气却没什么怜悯之意。
“没什么羡慕不羡慕的,也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慢慢瞧着吧,岳芝日后还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呢。”姜容的话没头没脑,云兰听不懂。
云兰当然听不懂,原因嘛,也简单。
细细看姜容重生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变数不少,却也大致与前世没有相离,唯独岳芝岳毅,这两人,是姜容亲自命人去寻的,前世姜容记忆里压根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也就是说,目前包括虞后长懿太后在内的所有事情姜容都是有数且有法子应对的,唯独岳芝岳毅,姜容一无所知不说,但凡涉及她们的事情,姜容就仿佛瞎子一样,难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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