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寻思着,在长懿太后眼里,自己要是来了南熏殿,大概便是失了主动权,后面的话自然就不好谈了。
啧,长懿太后既然不肯自己来,那姜容就只能亲自去了。
去慈宁宫的路上,姜容还听到了个趣事。
云兰劳累了一天,云袖替的她,云袖一日一日的待在宫里,不向云兰跟着姜容太学宫里两头跑,听到的消息自然要比云兰多一些,只是平日公主身边都是云兰伺候的,自从碧霞走了,云兰反而日益受公主器重,从前她们都是轮番交替伺候,现在是只要云兰不累,她和碧萝很少跟在公主身边,除了伺候公主洗浴起身,更多的作用是替公主打点南熏殿。
好不容易跟在公主身边,云袖得了不少的消息,细细讲给公主听。
云袖知道的事情多且杂,姜容感兴趣的还真不多,但是有件事倒是让姜容微微带了些笑意。
“奴婢瞧着今天一大早雍合公主跪在那里,大有虞后不原谅柳嫔,就不起来的架势,谁知道虞后娘娘下旨让她回去,她就回去了。”云袖纳闷道,“雍合公主是怕惹怒虞后娘娘吗?可她若怕,又为何跪在那里?”
“宫里人好多背后都在笑话雍合公主,说雍合公主跟柳嫔就是貌合神离,跪在那就是为了走个过场不让人说她狼心狗肺,可奴婢去瞧过雍合公主,不像啊。”
“谣言罢了。”姜容笑了,没想到雍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不过她不是真心的,这话倒是不假,一开始,雍合是真心为柳嫔着急。”
姜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许久的马车,又上了一天的课,此时她也乏了,继续道“后来她发现自己干了蠢事,便想回宫了,只不过因为她怕有人嚼舌根便生生跪到虞后下旨,给她台阶下了才走。”
云袖听了捂唇直笑“雍合公主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呀。”姜容附和道,“宫里的嘴,你做的在完美也能给你挑出毛病来。”
姜容的话意有所指,说的不仅仅是姜姿,更多的还是说的前世的自己。
主仆两个边走边聊,便到了慈宁宫。
虽然过了最冷的那段时间,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冻骨头,姜容穿得厚,也抵不住由于和云袖讲话,掀起帘子之后冷风都灌了进来。
期间云袖倒是提醒过姜容几句,不过事关姜姿,姜容就算了略冷没在意,等下了马车才发现自己手指都僵了。
太后身边的人是识得姜容的,她倒是实诚,做事一点都不带遮掩的,看到姜容之后便朝姜容身后望了望,问道“钟嫱姑姑呢?”
姜容微微一笑,她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答得滴水不漏“钟嫱姑姑不在主殿,在偏殿,本宫来的匆忙,怕钟嫱姑姑睡了,吵到她了便没叫过来,最近南熏殿新来了一批小宫女,本宫让钟嫱姑姑去带带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
这确实是姜容故意的,给钟嫱点事干,免得整天盯着自己。
那人点点头心下了然“公主请进,太后娘娘还没歇下。”
姜容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慈宁宫大部分的烛火都已经熄灭,听太后身边的人说,长懿太后在寝殿等着姜容呢。
姜容对长懿太后的了解虽然不多,大多都是表面的,却也知道她是个重规矩的人,此刻的她,还真是没见过。
长懿太后,身着寝衣,花白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后面,背对着姜容,听到动静,她微微回头“容娘来了啊。”
很熟稔的语气,就像姜容真是的话她所看重的小辈一样。
姜容点点头“母后交给我的任务想必您也听说了,我来这就是想同您商量商量,毕竟,淮王伯伯是您的儿子,他娶妻总要问过您的意见。”
“只是个继妃罢了。”长懿太后叹了口气,白日见惯了她高高在上精致的一丝不苟的模样,现在这样,倒让姜容觉得有几分的不适应,“你能来寻哀家,便说明你确实在为哀家着想,淮王虽然是哀家的儿子,也是你的二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给哀家听听。”
姜容已经想过了“淮王伯伯虽然出众,但是由于是继妃的缘故,想寻个和她年龄相仿却又未曾出嫁的,怕是不大可能。”
言外之意,就是在劝长懿太后,眼光别太高,要求别太多。
“哀家也晓得这个道理。”长懿太后淡淡道,“只是,哀家的儿子,也不是寻常娘子能配得上的。”
其实按照姜容的意思,淮王丧妻,去娶个丧夫的小寡妇便好,一个丧妻,一个丧夫,绝配。
当然,这仅限于姜容自己想想,淮王是什么人?不可能这么草率。
听长懿太后的语气,姜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既然不能寻个丧夫的寡妇,也不能寻到个跟淮王年纪相仿的未出嫁的娘子,那这人选,就只能从未曾出嫁的那些小娘子来挑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
多说无益,姜容只能依着长懿太后的意思来,毕竟,人家才是淮王的生母,姜容只是个小辈,在挑选淮王妃之事上太过指手画脚并不好“如此,就只能好好挑挑了。”
“你认识同龄相仿的娘子多,可有什么人选吗?”长懿太后问道。
姜容摇摇头“我话少,也不太喜欢跟她们太过亲近,知道的并不多。”
“那哀家让晋国公府的娘子去打探打探。”长懿太后道。
姜容点头“好,我可以与祖母一起挑选,只是,我时间有限,三日后才有沐休,时间够吗?”
长懿太后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姜容给出这么急的时间,不过话语权毕竟在姜容手里,她也不好太过分“虽然时间急些,倒也差不多。”
“我请了两天假,也就是说,祖母有五日的时间,可以在最后一日决定。”姜容补充道,表示这是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长懿太后点点头“如此,便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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