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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援军未至,强弩之末

    天色将亮,上官博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朝着城主府进发,他原是偷偷摸摸低调行事的,如今既然认定了上官井是站在裴战一边的,他自然是要去救一救季云深的……

    只要和上官井对着干,他素来乐此不疲。

    他和上官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上官家族多年隐士,家族继承人必是圣女之子,然而他们这一代圣女失踪,是以家族继承人之事根本没有定论,他和上官井都是族长继承人候选人罢了,奈何一来自己母族不得力,二来,上官井长这一张讨喜的脸,从小就会讨好长辈得了族中长辈的喜爱,是以什么事都要压了自己一头。

    是以,只要破坏了上官井的好事,他就觉得格外满足。

    后来祭司挑选下一任圣女时夜观星象,选了上一任圣女在外的私生女……族长有意传位给上官井,秘密安排了他出来查找当年圣女下落并寻回她的女儿,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得传位。

    呵呵……

    同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凭什么连父亲都偏心上官井?他偏要向父亲证明,他上官博除了出生不得力,其他并不输给上官井那个只会讨好卖乖的伪君子!

    “走!听说今晚有歹人夜袭城主府,咱们去救人去!”他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带着手下,朝着城主府浩浩荡荡的去了。

    ……

    而此时的城主府,可以说是防备最弱的时候,即便是守在书房门口的临风,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看着纷纷扬扬下着雪的暗黑天际一线浅白的细线,正要对着院门口那两位王妃带来的人说些客气话的时候,突然就见那两位瞬间直直冲了出去……

    “啊!”短促的惊呼声响起,然后便是刀剑相击,临风流火对视一眼,暗道不好,却又不敢离开,生怕空门大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下大声唤道,“来人!”

    没有回应。

    除了院门口的打斗,整个城主府里都没有侍卫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因着生怕暗中有多方眼线,所有南宫凰早就将侍卫安排在远处,若非裴战苦心孤诣多年留心着城主府的一草一木,但凡换了个旁人来,今夜都是入不了铁板一块的府邸的。

    临风瞧着干着急,却一步都不敢跨过去,他和流火分工明确,流火素来聪慧脑子好点子多,唯独武功只能算差强人意,对付一般人尚且可以,但是要对付特意派来刺杀王爷的人,那是万万没什么用的,当下,紧张地回头问道,“如今可怎么办?里面到底还要多久啊……?”

    流火瞧着神色比临风淡定许多,闻言摇头,无奈说道,“你问我,我又该问谁?”他似乎瞧不出紧张感,但唯独搁置在长剑剑柄上的手因着用力,微微泛白,骨节清晰可见。

    王妃带来的人似乎很是不一般,被那数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围攻竟隐隐还占着优势般,临风紧张之际,只觉得惊异……喃喃道,“这是南宫府的侍卫么?南宫府的侍卫这么厉害?”

    流火一边分身关注着身边的动静,一边关注着院门口,从他们角度只看得到一部分,但是从门缝下面融化的积雪里流淌过来的红色的血水昭示着到底战况如何激烈,他闻言,摇头,“你觉得,你比之他们如何?”

    不得不承认,“差一大截。”临风有些懊恼,虽说着话,神思却是渐渐放远,天色还未亮,因着大雪天气本就暗沉地很,如若有人隐没在暗处怕是并不容易察觉。

    不说武功高低,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是盛京城里任何一家的侍卫……那些个侍卫大多手上并不会真的染血,不过是一个威慑看护的作用罢了,而这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凛冽的血腥杀气,方才便觉得隐约不太对劲,这会儿气势全开,那股子浴血奋战的血腥气便更加明显。即便他们战场厮杀回来的人在这气势上都要略处一筹……

    院外,浴血奋战,院内,悄无声息,除了流火和临风偶尔只言片语,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屋子里只有一截橙黄的烛火幽幽地亮着,没有炭火,整个屋子里都冷冰冰的,即便这样,北陌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泡了药草的浴桶里,污水浑浊不堪,宛若浓稠的墨汁,季云深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沿着脸颊滴落,落尽污浊的水中。

    滴答……

    滴答……似有水滴,从檐上滴落,落在没有被雪覆盖到的西侧青灰石台阶上,在一片刀剑相向的声响里几不可闻,临风却是豁然抬头电闪雷鸣间已经欺身蹿了出去,以雷霆之势劈向西侧屋檐之上,用尽全力掷出去的长剑噗嗤一声从后备入而从身前出,那黑衣人瞬间倒下。

    一击得逞,临风再次快速上前拔回长剑,另一人的剑尖已至,临风转身堪堪避开,心下却是微惊,他们动作极其轻缓,即便是就站在门口的临风和流火都不曾发现,若非今夜雪大,他们身上雪化行动间滴落而下,怕是已经得逞!

    这些人身手果然了得,如若真是裴战的人,那他们还是低估了裴战!素来野心勃勃到毫不掩饰显得总缺了点城府的裴战,绝对不止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比所有人看到的更深沉、更奸猾、更有耐心,宛若一直蛰伏在树丛里的猎豹,他用没有城府的野心勃勃来掩盖他犀利锋芒的爪子……

    院外、屋檐,若是再来一波……

    他不敢恋战,空门大开毫不设防地只求最短的速度内解决掉这剩下的一个人,可这人极是难缠,举止招式并不凌厉,却宛若绵里藏针,令人一时也解决不掉。

    一边苦恼着如何解决掉眼前的人,一边还要分神注意下面动静,临风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个不留意,左臂被狠狠划过,血雾飞起他却半点顾不上——下面屋子门口,已然响起了打斗声。

    而即便已经闹成了这样,侍卫却还未赶到,看来……临近的侍卫已经都被他们解决掉了……

    援军未至,而他们,似乎也成了强弩之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