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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皇帝召见(二更)

    第二日,大家都打点打点行装下了山。

    大相国寺几乎出动了所有僧人来欢送,欢送这几尊大佛终于离开了……佛门清净之地终于再一次清净了,最重要的是,寺中的鲟鱼终于得以保住了不至于灭绝。

    北陌在山脚和南宫凰一行道了别,鲸落随同去了盛京城,却没有去南宫府邸居住,而是在城中找了个酒楼。

    程泽熙打马回了校场。

    老侯爷府门都没有入,就被闻讯赶来的李公公火急火燎地直接拉去了皇宫,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轿辇在城门口都没停,李总管举着腰牌,直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严阵以待地两排铁甲侍卫,身披盔甲、头戴铁盔,高举着的长枪反射着刺目的寒芒,骄阳之下,竟令人有些压抑地寒冷。

    老侯爷往日里微微佝偻的脊背,这会儿挺地笔直,他将手中龙首拐杖交给身边李玉柱,抬腿走向御书房大门,对于头顶悬着的长枪,他视若无睹,生生走出了意气风发加官进爵的感觉。

    李玉柱下意识抬手叫了声“侯爷”,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手中拐杖,重若千钧。

    他是跟着先帝的老人,瞧着如今的南宫家,总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明哲保身尚且艰难,如何管得了别人。

    哎……他悄悄后退了几步,站在院中一颗大树下,摸索着这拐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御书房里,却是和外面完全不同。

    没有侍卫、没有铁甲、没有长枪,龙涎香淡香袅袅,烟尘起伏里,皇帝陛下含笑坐在巨大的黑色案几之后,对着行完了礼的老侯爷招招手,指指边上早就摆好的金丝楠木大椅,“爱卿快快入座。”

    那大椅铺着三层软垫,四层绸缎。皇帝陛下笑容热情,举止亲切,表达着“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意味。

    老侯爷道了谢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坐了,再舒服的椅子这会儿也只是搭了点臀部的边,如何舒服也是感觉不到的。

    立刻,就有小太监端了茶水而来,那太监眼生,不曾见过,年龄还很小,双手抖抖索索的,显然没在皇帝身边伺候过。

    老侯爷接过了茶,茶水清冽,茶香幽幽,上面一小截茶叶梗漂浮着,他将茶杯搁在了茶几上,却没有喝。

    拿小太监便后退了一步,随侍在了一旁。

    皇帝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换了姿势,侧着身,支着下颌问道,“爱卿……那小丫头可还好?”

    “回陛下,您知道的,那丫头素来皮实地很,不碍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老侯爷似乎很是恨铁不成钢,补充道,“出去三年,一回来就闹腾,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还跟着她折腾。”

    “哈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皇帝大笑道,“朕也是瞧着她长大的,这丫头着实令人头疼,也是难为爱卿了哈哈!”

    老侯爷无奈地摇头,实在是无语的样子。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大相国寺怎地就出了刺客?听闻当时季王爷也在,他可有什么头绪?”这是他关心的,据侍卫们汇报的消息,当时数十人全军覆没,在场的人,除了坠崖的南宫凰,还有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小丫鬟和一个瞎子,就剩一个季云深的贴身侍卫,临风。

    可即使这样,也就那丫鬟受了点小伤,南宫凰追了崖,也没听说受多大的伤……那侍卫,武功如此之强?

    “什么都没查到,老臣也在山中徘徊几日,和云灵大师一起查了许久,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查到。”老侯爷似乎很是气恼,却又没办法。

    “这倒是可惜了……”皇帝喃喃着可惜,倒也不知道具体是可惜什么,他端了茶喝了一口,有些失落地说道,“爱卿也是,明明府中还有良将,却要瞒朕瞒地极苦,害朕日日为南宫府的安全担忧……如今看来,倒是朕自作多情了。”

    他不提欺君,只说隐瞒,言语之间似乎也不见动怒,只有心伤。

    如同多年故交老友般。

    老侯爷却是吓了一跳,赶紧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起身之际太过于仓皇,碰到了身边茶几,那茶几晃了两晃,溅出几滴茶水。

    老侯爷也顾不上那茶几,赶紧鞠躬行礼解释道,“陛下错怪老臣了,此乃逆子认的养子。陛下也知,他们夫妻素来伉俪情深,那逆子说什么都不愿续弦,南宫家注定香火已断……”

    说着,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悄悄抹了抹眼角,重重地叹气。这事儿,皇帝是知道的,他有些沉痛地点头夸赞,“南宫将军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实在难得。”

    “哎!”老侯爷依旧拱着手,恨恨地说道,“前阵子老臣身子骨不好,难免想的多,总觉下去了也愧对列祖列宗,便写了家书以死要挟他续弦……谁知……谁知他!”

    竟说不下去了,这会儿也不偷偷抹眼角了,直接举着袖子擦,连声音都哽咽了。

    “如何?”皇帝问道。

    “他竟认了养子回来,说是……这般香火就续上了!陛下……您说这逆子!这血脉传承的事情,怎能如此儿戏!”

    皇帝不动声色地靠着椅背,“便是那年轻人?”

    “对,就是他!前两日才来的盛京城,本应及时告知陛下,入了宗牒才算承认了,只是一听那丫头坠崖,吓得老臣三魂七魄都丢了,一时间也没顾得上。陛下恕罪。”

    嗯,很好地理由。若是他在怪罪,便是要对着南宫香火下手了……没想到,这老不羞地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在御书房里说哭就哭,一点脸面都不要。

    “听闻……”皇帝沉了眼,突然不愿意兜圈子了,冷冷问道,“他手中的,是黑鹰骑首领的专属佩剑,这一点,爱卿如何解释。”

    老侯爷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御书房这种地方格外刺耳,那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就见老侯爷抬了眼,直起了身,反问皇帝,“陛下,黑鹰骑还有没有,陛下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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