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陆英必须闭嘴。”
明安府的闺阁里,下人统统被打发走。
许箬琳这个做娘的自然赞同女儿的想法“只是如此一来难保不会大费周章。”
柳欢容在屋子里踱步来踱步去,略有些烦躁“娘柳七七那个贱蹄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容儿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那个林大姑娘?”许箬琳不关心校验的事情,但这次自家闺女竟然无缘一甲,她不免回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一打听就什么都清楚了,许箬琳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连着夺了四个一甲,这话说出去不是亲眼看见的人多半是不信的。
哪怕是昔日林三姑娘再怎么出色,也不会这般猖狂。
“林宵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柳七七那套本事,竟还学得有模有样。”柳欢容在自己房里就再掩饰自己,也懒得掩饰,“我总觉着柳七七可能私底下瞒着咱们和这个林宵有过来往,说不定还说出去什么了。”
“呵,那个小蹄子?”许箬琳撑着头,“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和林淼,根本没有自己的主意,更不用说和什么将军府嫡女扯上关系了。”
许箬琳说完一句又补充道“何况将军府那头一直有林淼看着,小蹄子不可能节外生枝搭上林宵。”
这一点柳欢容也想到了,可她就是怎么都无法真正安心。林宵如今的每一个举动她都在意,生怕会中计。
纵使这个林大姑娘好似对自己没有敌意可桩桩件件都在不经意间牵连到自己。
先是林淼疯了,再是合宫花宴弹奏《阳关三重》,甚至于这次的校验!
除非林宵和柳七七一样她才能安心
死人才不会节外生枝。
从越华堂出来已经接近深夜了,琼浆和玉露扶着林宵下马车回到清宵院,林豫跟在后头。
林豫往桌子旁边一坐,翘着个二郎腿看向面前准备上床歇息的少女“你说你你胆子也太大了,真不怕给自己落下什么病根?”
她早看出来林宵在校验场上那一晕一半是真晕一般是装晕,难受肯定难受,但绝对到不了走几步就昏厥倒下的地步。
林宵靠在床架上,为着嫌热,于是干脆褪下繁琐衣物,将两条白玉似的腿盘坐起来,她弯了眉眼“我有分寸。”
廯病只要不过分大面积接触,基本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顶多难受的时间久一些罢了。
林豫冷哼一声“今日之事绝非陆英一人所为,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林宵往后一仰,直接倒在床榻上,“睡觉。”
“”林豫也知道她今日累得慌,当下也就不打扰了,“那你好好歇着,后日的技考后日再说吧。”
看林宵如今的身子骨,技考怕是去不成了。
待到林豫走后,躺在榻上的林宵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头。
她冷眼看向窗户外头,动了动嘴唇幽幽道“别藏着掖着了,出来吧。”
夜里头,窗户口前的树上闪过一个人影,翻过窗户稳稳落在屋里。
林宵没想到来者是个女子,她原以为萧溯会让另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来。
“参见林姑娘。”子祈双手抱拳放在胸前。
“你是萧溯身边的人?”林宵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松了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袍。
子祈还是难得听见有人直呼主子的名讳,居然叫得这般自然顺理成章,当下对这个林大姑娘的好奇多上几分“是,姑娘叫我子祈就好,我奉主子的命来给姑娘送外敷的药。”
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放在一边的桌案上“每日取来涂抹在皮肤瘙痒之处,三日之内必能不留疤痕痊愈。”
林宵看着桌上的小小白瓷瓶一愣,猜到定国侯爷会今夜派人过来,没想到是来送药的。
“多谢侯爷关怀,只是宫里的圣手也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
“主子说了,圣手的药方里缺了一味药材,定国将军府正好有,便先给姑娘送来。”子祈解释了一句,“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
林宵打断道“你你是一直都在院子里还是今日奉命来一次?”
子祈没想打她这么问,一时也不晓得怎么回答才好,只能一五一十说“平日的事情也多。”
这么说就是不经常在清宵院盯梢了林宵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可以一人千面,瞒得过所有人也罢,却难保不会在这个定国侯爷眼皮子底下露出破绽。
“替我多谢侯爷。”林宵对着子祈点点头,“也替我祝贺定国侯爷夺取一甲。”
“是,告辞。”子祈一个翻身从窗户出去,很快连树梢都不动了。
林宵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起那个白瓷瓶。
摸着像是白玉做的,想来应该价格不菲,也只能定国将军府这般慷慨随意将好东西送人了。
她打开塞子,一股甜甜的清香钻入鼻腔。
定国小侯爷当真是喜甜喜爱到如此地步?连送出手的药闻上去都是清清甜甜的。
林宵实在无法将萧溯那张夺人心魄的脸和甜搭上边,忍不住颤了颤肩膀。
其实前生虽说没和定国侯有过来往,不过宴席上见到定国侯的时候,柳七七贵为皇后也忍不住赞叹少年郎羽扇纶巾的风姿,当真耀眼。
只可惜李翌登基后处处打压定国将军府,萧溯一身军功却被说是功高盖主。
她死得早,也不清楚最终定国将军府何去何从。
想来定国侯爷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拿没办法,毕竟造反的名头一旦扣上就是身败名裂的结局。
林宵抹上药膏,再小心翼翼躺下生怕蹭掉,不多时竟进了梦乡。
这大约是成为林大姑娘后睡得比较安稳的一觉了,睡得很沉,没有做梦,也没有以前那些模模糊糊奇奇怪怪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莫非这药膏不仅能消除红疹,还能助眠?
若真有这种奇效,改日是可以问一问里头添加了什么东西,自己也配上一瓶放在枕边安枕,省得夜长还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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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溯“其实,我比药膏还安枕,不考虑一下?”
小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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