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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算盘打的响(1更

    “嗯嗯!”凤秉御点头。

    面露委屈和不舍。

    可再不舍,在十里亭的时候,还是要分开走。

    南希起身下马车的时候,凤秉御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想起早年养的那只小狗崽子,要吃东西的时候,眼睛也是这般,让人忍不住心软。

    她本就是心软的人。

    “我回去后,再给你做个荷包吧!”

    两人又在马车内腻歪了一会,南希才在凤秉御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下了马车。

    回到自己马车里,便让冬宝赶紧走。

    她有一种对不住凤秉御的错觉。

    歪在翠鸟怀里,南希轻轻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翠鸟问,眸中闪烁着揶揄的光芒。

    “没事!”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没有分离,哪来再热÷书。

    而且如今的他们,别说成亲,就连定亲都不曾,其实还是少见为好。

    马车晃晃悠悠进城,到了荣府。

    回到院子才片刻功夫,童丹娘便过来了。

    “南希回来了!”

    童丹娘虽在笑,只是面上脂粉抹的有些厚,遮不住眼底淤青和憔悴。

    “嫂子,这是没睡好吗?”南希关心问。

    童丹娘摇摇头,暗暗打量南希。

    见她俏面腮红,面嫩如玉,气色极好,精神抖擞,眸子更是清亮的紧。

    哪里像和离归家的妇人。

    是活的极其潇洒、肆意才有的姿态。

    “你在护国寺可好?”

    “好的,护国寺的斋饭、糕点味道好极了,我带了些糕点回来,嫂子可得尝尝!”南希轻声。

    不继续多问。

    免得问多了招人嫌。

    再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童丹娘嫁给阿兄多年,应当知道如何与阿兄相处。

    更何况她为了避嫌,都去护国寺住了两日。

    “好!”童丹娘颔首。

    倒是羡慕南希如此洒脱。

    多少人和离后都不敢出门,她倒是好,大大方方去了护国寺,回来还神清气爽,好不快活。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

    这屋子里一样南希熟悉的东西都没有,想来都搬走了,南希觉得挺好。

    童哥儿笑着跑来,扑在南希怀里。

    南希便去逗他,喂他吃糕点。

    一个稚子,一个童心未泯,倒是玩的开心,童丹娘瞧了一会,便悄悄起身,吩咐下人晚上做几个好菜。

    南希回来,是该好好高兴高兴,明日就搬去新宅,以后再见,又跟以前一样,来去匆匆,等南希再嫁,荣坤那点念想,自会断了。

    南希知情识趣,想来是看穿了她和荣坤的心思,才不顾一切去了护国寺,名为上香,到底为什么,也唯有南希心里清楚。

    玩闹一会,南希便让奶娘把童哥儿抱下去吃东西,杜鹃在一边汇报这几日的安排。

    “东西都已经搬去新宅,并收拾整理好,姑娘过去住的舒心惬意!”

    南希看了杜鹃一眼,笑着颔首。

    “按照姑娘吩咐,现有的东西都重新做了账册,都核对好了!”

    “辛苦你们了,到时候都重重有赏!”

    东西那么多,这重新做账册,核对东西,所需时间怕是不少。

    而她们短短时间就整理妥当,辛苦了。

    “多谢姑娘!”杜鹃连忙福身行礼。

    南希笑笑。

    一路坐马车,有些累,打算去床上休息片刻。

    却不想荣坤回来了。

    荣坤才回府就得知南希已归来,心紧了紧,本来有些沉冷的眸子顿时染上欣喜,直接便往南希这边过来。

    脚步也有些急切。

    “南希!”

    “阿兄!”南希笑着请荣坤坐下,让杜鹃去倒茶。

    “在护国寺住的可习惯?”荣坤关心问。

    “还不错,倒是阿兄,瞧着憔悴了!”南希扫了一眼荣坤,又忍不住问了句,“可是与嫂子吵架了?”

    “不曾,你为何这么问?”荣坤不解。

    但有些心虚。

    毕竟他在书房宿了几晚,莫非丹娘与南希说了?

    “我看嫂子气色也不好,眼下淤青甚重,胡乱猜测的,阿兄要多关心嫂子才是,你虽在外面赚钱,给家人遮风挡雨,可这偌大的荣府,嫂子一个人打理也很辛苦,还要照顾童哥儿,上更要孝敬公婆,都没时间关心自己,阿兄若不多关心些,我都为嫂子抱屈!”

    荣坤愣了愣,心虚了片刻,忙道,“是我这几日忙碌,给忘记了!”

    “也怪我,给阿兄添了这么多麻烦!”南希自责。

    “胡说!”

    荣坤不悦。

    她怎么会是麻烦。

    为她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可这些话,他说不得。

    忙转移了话题,“这是你上次画作所卖的银子,共四十七万两!”

    “都是尹公子买走的?”南希问,把银票接了过来,交给翠鸟收好。

    改明儿寻个时间,去买了东西,或者兑换成现银。

    银票,她不会放太多在身边。

    “表面上是如此!”

    南希颔首,表示明白了。

    “我这边又画了一些,麻烦阿兄了!”

    南希如此频繁的卖画作,让荣坤不解。

    她并不缺银子。

    “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我可能再过些时日,就不画了,就算画了,也不会再拿去换银子!”

    “封笔吗?”荣坤问。

    “不,要一画难求,物以稀为贵!”南希说完,轻笑出声。

    眸光璀璨,耀耀生辉。

    荣坤瞧了一眼,不敢再看,怕看了露馅,起身准备离开。

    “阿兄!”南希敛笑轻唤。

    “嗯?”

    “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南希说这话的时候,无比慎重。

    看荣坤的眼神里也全是认真。

    “……”

    “还记得阿兄当初娶嫂子的时候,那开心的样子,便是小小年纪的我,也忍不住欢喜,阿兄……”

    南希上前,轻轻的拉着荣坤的衣袖,“莫忘初心!”

    莫忘当初聘娶时许下的诺言、山盟海誓。

    “……”

    荣坤垂眸看着南希拉着他衣袖的手。

    她总是这样子,劝人的时候,乖巧又认真的很,让人舍不得拒绝。

    “嗯,阿兄明白,莫忘初心!”

    往后,他那点心思,要藏的更深了。

    得到保证,南希展颜一笑,满心满眼的欢喜。

    荣坤渐渐的也欢喜起来。

    鼓起勇气拍拍南希的肩膀,“赶路累了,歇息一会,晚上一起用饭!”

    “好!”

    目送荣坤离去。

    南希才看了看肩膀,让杜鹃伺候她脱了衣裳,“拿去洗了吧!”

    “……”杜鹃顿了顿,连忙应声,“是!”

    随意梳洗了一番,南希沾床便睡了过去。

    荣坤到主院的时候,童丹娘正揉着额头吩咐下人置办年货。

    “老夫人、老太爷的衣裳都做好了吗?”

    “还有大爷的衣裳,姑娘那边……”童丹娘顿了顿,“她那边好几个手巧的绣娘,送她几匹布料!”

    “厨房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吗?”

    久瑞一一应声。

    童丹娘点头,让久瑞下去。

    久瑞转身就看见了荣坤,连忙行礼,“见过大爷!”

    “……”荣坤摆摆手。

    见童丹娘面色确实不好,面容憔悴的紧。

    “……”

    荣坤上前几步。

    童丹娘已经起身,温柔笑着看他,“回来了,我让人打热水进来给你洗洗,在外面忙活一天肯定累坏了,厨房那边炖了燕窝,想来应该好了,我让久瑞去看看,好了给你端一碗来!”

    妻子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柔,没有丝毫的改变。

    尽管自己满心疲惫,还是全心全意的关心着他。

    “好!”荣坤应声。

    童丹娘扭开头,差点哭出声。

    从得知他回来,先去了南希那边,她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想来南希一定与他说过了什么,他马不停蹄的过来,她便演了这么一出戏。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

    真失了男人的心,他再纳几个小回来,苦的还是她和孩子。

    洗了脸,又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羹,荣坤歪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放松了自己。

    “我去了南希那边!”

    童丹娘闻言一顿,压下心慌看向荣坤。

    “她说你气色不好,以为我们吵架了!”

    “……”童丹娘轻笑。

    “她还劝我对你好些,让我莫忘初心!”荣坤说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走回来的时候,他想了许多。

    这会子慵懒歪在贵妃榻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也是瞬间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南希,那是天上仙女,是他不能亵渎的也不敢妄想,往后余生,爱意掩藏,她就真的是他荣坤的奶妹了。

    伸手把童丹娘拥在怀中,“这几日我着了魔,委屈你了!”

    “没有的事,书房寒凉,我担心你伤了身子,爹娘那边都瞒着,并不知晓!”童丹娘轻轻出声。

    呼出一口气。

    知道荣坤的心思算是放下。

    也感激南希,她总是温柔细心,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说破,又和风细雨的点醒人。

    一时间又心虚,想来南希是看出她的心思,才去了护国寺……

    童丹娘忽地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荣坤问。

    “没,没事!”

    这可不能承认。

    有些事情,没点破,大家都装着不知晓,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旦点破。

    南希真有点心思,荣坤会如何?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后果她承受不起。

    和荣坤说了一会子话,让荣坤去休息,童丹娘立即拿了几块上等布料,一小锦盒金子,去了南希住的院子。

    得知南希正在歇息,“我等等便是,无碍,你们去忙吧!”

    杜鹃瞧着童丹娘一副真要等的样子,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奇怪。

    还是进了内室,小声喊南希,“姑娘……”

    南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嗯?”

    “大奶奶来了,在外间等着呢!”

    南希诧异,“嫂子?”

    她来做什么?

    忽地想起先前劝阿兄的话,应该是来道谢的吧!

    南希让杜鹃伺候她起身、梳洗,收拾好才出了里间,见童丹娘坐在罗汉床上发呆,轻柔柔喊了一声,“嫂子!”

    “……”童丹娘回神,“你起来了!”

    “嗯!”

    童丹娘会说话,就说南希搬去新宅,以后她想照顾也心有余力不足,便给些银钱,让南希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要省钱。

    南希自是不要。

    可童丹娘非要给,拉着南希的手红了眼眶,南希只得收下。

    童丹娘离开的时候,南希送她到门口,轻轻的唤了一声,“嫂子!”

    “嗯?”

    南希笑笑不言语。

    童丹娘顿了顿,亦轻轻笑了笑,自是微微泛红了眼眶。

    待童丹娘离开,南希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镇南王府

    对外都说镇南王病了,如今凤秉御回来,镇南王的病也就好了。

    太子、成王、正王已经来看了几次,都没见到凤秉御。太子、成王心知肚明,所谓的生病是假,人不在府中才是真。

    如今得知人病好了,又打听到南希已经回了荣府,太子、成王请了正王一起入府探望。

    “五弟,早前王叔让你查安平侯府的事情,你查到了吗?”成王凤肖槿问。

    “……”

    正王一顿。

    眸色沉了沉,斟酌着刀,“回皇兄,这事弟弟回去后,思来想去,毕竟是安平侯府的家事,我不好多管!”

    “呵……”成王笑。

    多的也不言说。

    想来这机关算尽的正王,还不知道那南希就是镇南王的朱砂痣,心中白月光,若是知晓,就不会如此敷衍了。

    等到了镇南王府,凤秉御在暖厅见了三个侄子。

    “见过王叔!”三人恭恭敬敬行礼。

    凤秉御颔首,“坐吧!”还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以示自己病体初愈。

    “王叔要保重身体才是!”成王关怀道。

    便是违心之语,也加了几分真心,让人看不出虚情假意来。

    太子看了成王一眼,接话道,“是呀,王叔还需保重身体!”

    “嗯,你们两个的好意,我心领了!”

    四个男人虚情假意,你来我往,倒也有几分热闹,凤秉御留他们用晚膳,三人也没推辞,答应下来。

    凤秉御由始至终没问正王,当日茶楼之事,仿佛就没发生过一样,饭桌上杯酒交错,叔侄四人好不快活。

    “王爷,朝阳县主求见!”

    “……”凤秉御端着酒杯,“她来做什么?”

    “御哥哥!”楚清黛唤了一声,挺着个肚子进了饭厅。

    太子、成为、正王立即起身,喊了一声,“表姑!”

    “不必多礼!”楚清黛摆手,又微微福身,“见过太子、成王、正王殿下!”

    尊卑这一刻就泾渭分明了。

    他们敬她是长,她敬他们为君。

    楚清黛看向凤秉御,“御哥哥,你看我肚子这么大了,明儿南希入住新宅,我怕路上出事,你陪我去好不好?”

    “……”

    “……”

    太子、成为抿唇。

    这戏……

    特意演给他们看?还是演给正王看?

    他们相信是后者。

    正王不语,却是看向凤秉御,揣测着他此刻的心思,是应还是不应?

    “这边过去也没多少路程,让凤城送你……”凤秉御拒绝的话还未说完。

    楚清黛呜咽哭出声,“御哥哥你骗我,你当初说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还会给足我体面,如今我要你陪我出门你都不肯,呜呜……”

    “……”

    “……”

    “……”

    太子、成王、正王蹙眉。

    他们厌烦女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凤秉御更甚。

    早年有闺秀在他面前哭,他当即黑脸,把人踹到御花园荷花池里去。

    可今日……

    只见他起身,走到楚清黛跟前,轻声哄道,“别哭了,你还怀着身孕呢,明儿陪你去就是了!”

    “那你再给我些东西!”楚清黛趁机提要求。

    “让凤城带你去库房,自己选!”

    楚清黛顿时破涕为笑,忙福身,“多谢御哥哥,那我便下去了,咱们明日见!”

    喜滋滋的让丫鬟扶着她离开。

    凤秉御无奈摇头。

    却把得逞和笑意掩藏了去。

    这是一出阳谋。

    不论如何,楚清黛今儿这一出,他明儿是陪着楚清黛去的,光明正大,若有人说三道四,太子、成王、正王都能作证,谁敢胡说八道,脑袋挂脖子上腻歪了!

    凤秉御招呼三人继续喝酒,还准备了歌舞,那舞姬衣裳单薄,身段柔软,舞姿飘逸出尘,一举一动勾人夺魄,看的人热血沸腾。明知道是鸿门宴,最后三人还是收下了凤秉御的赠予。

    长者赐,不可辞!

    带回去受用了,给些体面,不受用,养着,改日送给别人就是,无非多一张嘴吃饭而已。

    但也不知是镇南王府的酒太醇,还是舞姬太勾人,三人都宠幸了舞姬。

    凤秉御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手指轻轻的敲着书桌。

    就这点定力,还想指点江山,配么?

    “王爷!”凤忠站在门外、

    “进来!”

    凤忠进了屋子,“王爷,已经查到了!”

    “……”凤秉御挑眉。

    身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把玩着南希绣的荷包,“说!”

    “那云氏,确实是当年云家人,还是云怀先的嫡长女,嫁自幼定亲的秦家,是云家老太爷和秦家老太爷定下的亲事,只是秦老太爷三年前去了,云氏在秦家日子并不太好,嫁妆被哄骗用尽,生了个怪物儿子!”

    “怪物?怎么个怪物法?”凤秉御沉声。

    “据说那孩子豁豁嘴,一手七八个手指,一手手指都黏在一起,两条腿倒是好的,不过一月前,从楼梯上摔下,死了!”

    凤秉御看着南希绣的荷包,又想到那日后山见到的妇人,心灰意冷、恨意浓浓,浑身煞气。

    “那孩子真是自己滚落楼梯摔死的么?”凤秉御在问凤忠,亦是在问自己!

    他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