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册，她能和她们讲‘细微’之处的。
几个人算是开了眼界了。
对顾小宝又有了一个深沉次的了解。
而在这一方面，她们叹为观止。
顾小宝神秘一笑，“我看过动画的。”
顾家就有电视，她们都是看过电视剧的人，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动画是什么。表姐们眼睛睁得大大的，“动、动画？”
她们也看过‘江湖情仇、婆媳恩怨、青春校园’，其中谈情说爱的情节弧度相对比较少，最多就是搂搂抱抱的，还没看过动画片段。
她们紧张、又略期待。
“那是什么样的？”
“不会难看吗？”
“明是闺房乐趣，岂、岂能放到大庭广众之下来给旁人观摩。”
“表妹，你不怕长针眼吗？”
三表姐的声线都破了，顾小宝无辜脸，长针眼？那现代的成年人走出去，十个里头得有八个顶着针眼的吧？
这两个中的其中一个，还得是个瞎子。
表姐们，“……”
院子里闹闹囔囔的，顾小宝隐约听到有麻将的声音，她将画册交给表姐们，朝窗户走过去，“外头在玩什么？”
窗户被打开了缝隙。
院子里摆着两张桌子，一张放着茶具，另一张围着人，嬉嬉闹闹的。跟过来的表姐们看一眼，“他们可真有闲情，你都要准备出嫁了，他们还能凑在一起打麻将。”
“有祖母在，还能出差错？”
二表姐的神色骤然一拧，紧张的盯着那抹淡粉色的衣裙，“小妹，那是……娘？”
她小妹将画册收好，往外看了眼，也是震惊了。
“是娘。”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是知道娘对表妹有意见的，平日里，娘也不会来表妹的院子的。
两人旋即出去。
“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娘不是这般蠢吧？今日来寻事？不怕被祖母和爹爹给责罚吗？”
“反正，她要是来寻事的，我就不搭理她。”
两姐妹意见一致。
其他姐妹也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钮钴禄益德的老婆从丫鬟手里接过个小盒子，就递给了顾小宝的丫鬟。
“这是大舅妈送给你家小姐压箱底的添妆。你收好！”
院子里的人，都被她这一出弄了有瞬间的懵，二堂姐甚至脱口就说，“娘，你给表妹送添状？”
气氛诡异了。
脸色耐人寻味。
二堂姐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脸只瞬间就爆红了。
她抓紧了钮钴禄小妹的手臂，肩膀缩了缩，小声的解释，“我、我就是太惊讶了呀。”
这可不能怪她啊。
她娘之前还悄悄和她说过表妹的‘坏’话，让她不可和表妹来往。在她娘眼里，表妹就是不安分的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把她给带坏的。
她对娘有这种‘来送添状’的震惊感，不是太正常了？
钮钴禄益德夫人脸色快要绷不住，这个蠢的，就在这么多外人面前，把她的面子给下了，真当是她的好女儿啊。
老夫人抓着牌，淡淡的开口，“既是送来的添状，那便送到宝宝的手里，也好让她多感谢你一番。”
她看眼捧着小盒子尴尬站着的丫鬟，“也算是你当舅母的有心。”
钮钴禄益德夫人脸色有瞬间难看，但她比孙百香要聪明，也更能管住自己的情绪，微微含笑应了，“是了。儿媳这便去！”
她带着丫鬟去顾小宝的房间。
二表姐下意识的要跟着去，被老夫人拦下了，“让她和你表妹说说话，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二表姐，“……没问题吗？”
老夫人笑眯眯的打出一张牌，“舞儿觉得会有问题？是谁的问题？”
钮钴禄雯舞张了张嘴，默默的不敢多废话了。
顾家人多少知道些，钮钴禄府两个舅母的品行，也知道她们和老夫人的不合。这本就是钮钴禄府的家世，也就不能参合。
其他人到也没把钮钴禄益德夫人放在心上。
她也没这么蠢，敢在今天惹事。
“当年还只是到我膝盖的孩子，如今都要出嫁了。大舅妈也老了。”
“舅妈给的添妆礼也不贵重。”
“就是一份心意。”
钮钴禄益德夫人离开后，顾小宝就在琢磨，好端端的她能给我送添妆？不管她有什么心思，接到的东西是真的。
钮钴禄雯舞小声说，“表妹，你就给我娘一个赚钱的点子，她爱钱，我觉得比想其他的感谢话，要好些。”
顾小宝‘咦’了声，“舅妈想做生意？”
钮钴禄雯舞脸颊微红，显然是不好意思的。
顾小宝眨眼睛，“这都是简单的事，那表姐你问问舅妈她喜欢干什么，我在想想能给她什么主意。”
钮钴禄雯舞兴奋的尖叫，抱住顾小宝亲了两口，“表妹，我真是太喜欢你啦！”
松开就跑去告诉她娘这个好消息了。
钮钴禄益德夫人前脚刚走，孙百香后脚就来了，她也是来添妆的。只是她不像她妯娌，就算是要装，脸上也装出笑来。她是绷着脸来的，把不开心写在脸上，她给的是一对玉镯，镯色粗糙。但也是她能拿得出的，属于中等成色的首饰了。
钮钴禄阮钰跟在后面，小脸都憋红了，他又跑回院子，抱着将自己藏起来的压岁钱送到顾小宝面前，他哇的一声哭出来。
“表姐，我的压岁钱给你。”
“我娘的添妆不好，我的压岁钱送给你。”
“哇……我给表姐添妆。”
孙百香尴尬的恨不得将阮钰给拍死，这就是生下来拆她台的。她恼羞成怒，“你也是来打我的脸的？钮钴禄阮钰，你还当我是你娘吗？”
阮钰哭着喊，“我当你是娘的，才把压岁钱一起送给表姐，就当、就当都是你送的……”
孙百香的脸，刹那间就是五彩缤纷的。
“你懂什么？我送的哪个不好了？这也是娘心爱的。”
阮钰，“就是不好。”
孙百香，“……”
其他人，“……”
都惊奇的看着这对母子，顾小宝真是稀罕死了阮钰，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邀请，“阮钰，表姐结婚，你当我的小花童好不好呀！”
阮钰两眼放光，“小花童？”
他和顾三弟、顾小弟是看过电视剧里的小花童的，忙举手，“我要，我要当小花童。”
顾小弟也举手，“姐，我也要当小花童。”
顾小妹将他们两个人的手都握住，“我才是小花童。”
其他人都笑了。
对于孙百香送的添妆，顾小宝欣然收下。也同样在考虑，给孙百香的谢礼。既然大舅妈的是给她出主意赚钱，二舅妈也不能厚此薄彼。
孙百香听到赚钱，两眼放光。
“真能给我出主意赚钱？”
“真的，二舅妈想想自己喜欢做什么。”
孙百香惊叫，“我喜欢的太多东西了。”之前老夫人弄了个慈恩堂出来，就是收养无家可归之人的，她和妯娌都有在慈恩堂做事，但那不是她喜欢的啊。
哪里有自己赚钱来的爽快的。
顾小宝只承诺给她出一个主意，“二舅妈，你不能喜欢什么，就事事都想着去做。你能选择一样，把这一样做到好，赚到钱，就很好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孙百香想想有道理，顾小宝是最会赚钱的，她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她又想从前怎么就看她不顺眼了呢？明明就是顶好的姑娘啊！
“宝丫头啊，待你舅妈赚了钱，便重新给你添妆，一定买个你喜欢的。”
大家失笑。
***
五更天。
钮钴禄府大门敞开，红地毯从大门口的台阶下一路铺到顾小宝的院子里。
顾小宝只睡了两个小时，被喊起来开始化妆。
是冰沁亲手给她画的新娘妆。
顾小宝困得眼里泛泪，嘟囔的说，“娘，化妆还早呢，让我在睡一会？”
冰沁柔和的说，“不能睡了，时辰到了。你乖，等送出了门，就能让你歇着的。”
老夫人和顾奶奶走进来，听到冰沁的话，难得软声细语的训她，“今日就有你受着的，便是累着饿着，那也是你应得的。宝宝，你可不许在花轿上睡着了，没得让你夫君给看了笑话。”
顾小宝啊了声，“姥姥放心吧。”
老夫人看她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能放心，让嬷嬷去拿些晨露来，“晨露凉，你拿着冰眼睛，赶了你这瞌睡虫。”
顾奶奶慈爱道，“宝啊，你便忍这一回吧，等成完亲就想睡到啥时候就能睡到啥时候，可没有人管着你的。”
顾小宝努力睁大眼睛，投降，“我记着呢。”
辰时，客人们开始上门，看到铺在地上的红毯，都议论纷纷，走在红毯上面，都觉得不真实。
“钮钴禄府可是厉害，我瞧着铺着的红毯，也是稀罕物啊。”
“这东西放我府上，哪里能舍得铺在地上踩呦。”
“我算是看明白了，钮钴禄府早就不是从前了。只怕今后，我们也不会少来府上叨唠了啊。”
“我等错了西式舞会，这回也不能在错过了。”
钮钴禄益德两兄弟领着几个儿子在大门口迎客人，今儿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此刻脸都笑得僵硬了，不得不抽空揉着脸。
“爹！喝口参茶润润喉。”
几人的嗓子都是干哑的，拿着保温杯还没开始喝，又有客人上前来道‘恭喜’，几人忙将保温杯盖上，连忙道谢，让人请进府中。
宴席在十二点开，现在才九点过，大表哥几个躲在亲爹身后嘀咕，“都这般早上门到底是来吃喜酒的？还是来府里坐着干瞪眼的？”
“如何会干瞪眼？咱们府能玩的多，要文雅的琴棋书画，要玩乐的棋牌各种球拍，哪里能干瞪眼？”
“……哥，你们别凑那说话了，同窗们过来了。”
大表哥抬头看过去，三五个同窗如翩翩郎，远远的就拱手道喜了。这几个还是之前来府里参加过西式舞会的。
“恭喜、恭喜顾表妹啊！钮钴禄兄恭喜啊！”
“喊顾姑娘！可不是你们的表妹！别乱攀亲戚。”
大表哥本来高兴的脸瞬间不乐意了，正经的纠正他们的称呼，这个便宜不能让他们得了去。
同窗们挤眉弄眼，“我们是兄弟，你表妹就是我们的表妹，如何就不能喊了？钮钴禄兄，你也别如此小气，我们也不同你抢表妹，便是认了人就行的。”
“就是这话！我等也不是卑劣之人，你大可放心。”
“钮钴禄兄，你快些带我等去见见表妹，我等也是带了贺礼的。”
钮钴禄大表哥甩袖子冷笑，“从今儿开始，我和你等断绝兄弟同窗之情。”喊来下来，把他们送上门的贺礼给收了。
同窗们，“……”
过了啊！
太过了啊！
几人转移话题，悄声道，“我听说你们府里有这麻将，能让人不亦乐乎？可是真的？”
“还有那斗地主。”
“升级拖拉机也好玩吧？”
钮钴禄大表哥缓和了脸色，“我还要待客，你们先进去。正厅左边的偏厅，便是棋牌室，你们先进去玩。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今儿来的客人多，你们也不定能占到位置的。”
话说完，眼前几个就跑了。
大表哥失笑。
其他几个表哥也是或多或少都有同窗好友找上门，也都是冲着钮钴禄的棋牌室来的。
几个表哥疑惑，“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有棋牌室的？”
自然是下人们透露出去的风声。老夫人的本意是，如若客人们提早上门了，便可以把客人们安排玩这些棋牌，也不至于只坐着干瞪眼。
结果，这事被提前透出去了。
当然，钮钴禄大表哥等人是不知这前因后果的，他们在门口迎客，也是顺着亲爹的话，顺嘴就提了棋牌室的。
棋牌室已经爆满了。
拢共就安排了四张桌子。
两桌斗地主，一桌升级拖拉机和麻将桌。
看的人是打的人的几十倍，将四周挤得水泄不通，空气沉闷。然而就这样，他们也不舍得挪动一点脚后跟，就怕自己刚挪开，后脚就有人挤上来把他们的位置给占了。
“这是何规则？那位兄台给说说？”
“有啥规则，你看他们打两圈就都得看明白了。”
“可不是，肩膀上长得的那颗脑袋，谁的都不是蠢的。”
“都他娘的甭说话……让你出三万，哎呦你个瓜娃子，你出六万。给放胡了吧，你能不能行？不行换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