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艾没死!她被苏曼藏在自己屋子里养身体,至于你的那些宫女内侍,一时也无性命之忧,你可以放心了?”
雯夏脸色当场就变黑了,过了半响,她才缓缓说道:“这么骗人,你觉得很好玩儿么?”
那男子抚着自己的下巴,神色严肃思考了一会儿,才一副郑重的样子对雯夏道:“偏别人没意思,骗你很好玩。”
雯夏的脸色更阴,那男子唇角带笑的侧脸看起来就和狐狸一模一样,“你给我滚!”雯夏咬牙切齿从牙缝儿里逼出这几个字,侧过身一头栽倒在卧榻上,不再理那男子。
过了半响,雯夏听到没什么声音了,以为那男子已经离开,谁料翻身一看,那个家伙阴魂不散还站在那儿,动都没动,连脸上那种像狐狸一样的笑容都没变。
“你怎么还不走?”雯夏看着他就烦,虽然那张脸是完美无缺的,那个人看上去也很养眼,但是他这种前后相差过大的性格还是让雯夏感觉很不舒服,好像之前和之后是两个人一样。比较起来,雯夏倒是更喜欢之前他的那种性格,虽然话少了点人冷了点,但是总落个耳根清静。
“我是来保护你的,怎么走得开?”那个家伙对自己已经开始惹人烦的事实丝毫没有察觉,依然笑嘻嘻地道:“况且我还有事情没向娘娘禀报。怎么能现在就走?”
“有事快说,说完马上从我眼前消失!”雯夏已经是烦不胜烦,瞪着那男子,心中奇怪这么一个家伙,当初怎么能弹奏出那样地曲调?他伪装的功夫也太好了吧?
那男子笑嘻嘻地,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雯夏,道:“这是王辅嗣让我带给你的。”
王辅嗣?雯夏一愣。随即想起,王弼的字是辅嗣,只是她平时极少听人提及,都要忘记了。“他给我什么东西?”雯夏手脚并用爬起来,便伸手去够那男子手中的纸。
那男子却故意将纸举得高高的,让雯夏怎么够都够不到。
雯夏刚睡了那么久,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力气,那男子又比她高,雯夏跳了两次都没够到。不由火气更大:“给我!”
“叫声哥哥就给。”那男子死皮笑脸,道:“能听皇妃喊一声哥哥,我也值了。”
“你——”雯夏气的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地咬,怎奈力气比不过个头也比不过。和他打架是摆明了会吃亏的。“现在在皇宫里,我是皇妃,你敢这么戏弄我,小心我喊人进来抓你!”雯夏恐吓道。
“不怕不怕。”那嬉皮笑脸地男子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怕吵。都离开地远远的。就算你喊。他们也听不到的。来来,喊一声哥哥。”那男子一副逗小孩的样子,将那张纸举得高高的。道:“喊一声,就喊一声我就给你。”
“叫你个头!”雯夏气急,也不管会不会奏效,一脚就向着那男子的脚面狠狠跺上去,本以为依着那男子的身手,这一下不会踩到他,雯夏也不过是发泄心中火气而已,谁想这一脚便结结实实落在那男子脚面上。
落了脚,雯夏也是一愣,抬头看着那男子,见他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秒钟,接着抱起自己地脚便在原地来回跳,还一个劲儿吸凉气。
雯夏愣了半响,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捂着嘴笑声笑,接着便是捧着肚子闷声笑,笑的肚子都疼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儿捶地板。
“喂!幸灾乐祸也不至于如此吧?”雯夏这一脚狠是狠,但终究女子力小,雯夏穿的又是软底鞋,并没有伤了那男子,等疼痛劲儿过了,那男子看了看犹自乐地不可开交的雯夏,将那片纸扔给她,道:“这一下还真狠,好了,东西给你。”
雯夏深呼吸了好几口,喘匀了气,才嘟着嘴不满地回道:“早给我不就早没事了么?”说罢,将那页纸缓缓展开。
纸上是王弼地字迹,飘逸柔和,却略显有些力道不足。至乐无乐,至苦非苦,死生不足虑也。
心之所至,身之所在。
雯夏微微皱眉头,王弼喜读庄子,雯夏也曾读过一些,这句话不难理解,大概意思便是:人生没有最大的快乐,自然也没有最大的痛苦,死亡疾病都是自然变化,不值得为之忧伤,顺其自然便好。至于后一句,更好理解,心所能到达的地方,身体便也能够到达。
但是王弼写这么两句是什么意思?
死生不足虑?王弼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他好端端地又提起疾病和死亡做什么?难道他地身体又有变化?
“王弼怎么样了?”雯夏急问那男子。
那男子耸耸眉头做个无奈地姿势,道:“我只是帮他捎这个给你,怎么知道他如何?不过看起来他还不错嘛!”
“不错?”雯夏微微松了口气,暗自宽慰自己,王弼这句话大概是安慰她,让她不要过分挂怀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雯夏笑了笑,关心则乱,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
“宣白你又在做什么,不是不让你出来么?”
雯夏听声抬头,一愣,怎么眨眼地功夫,眼前的美男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一样的长相一样的衣着,除了脸上的表情二人不同之外,在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有差别了。
“你们?你们两个?”雯夏彻底晕头了,若不是这两个人影实在太清楚,她真的要以为是自己头晕将一个人看做了两个。
“哈哈,娘娘能分辨出我们两个来么?”脸上挂着笑的家伙呲牙咧嘴,乐地不可开交。
另一个男子向雯夏拱手作揖,道:“娘娘无怪,宣白就是喜欢胡闹。”说着这个男子用手在那男子脸上一抹。
方才还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现在马上便不一样了,那嬉皮笑脸的男子脸上被抹了一下之后,眉毛也移位了,鼻尖也塔拉下来,整个脸上是一塌糊涂。
“大哥就是喜欢当着人揭穿我。”那被称作宣白的男子不满地嘀咕几声,又用力从自己脸上撕扯下几片人皮一般的物事,他的容貌当即变了样子。
宣白个子虽然高,但是脸上还带着些稚气,虽然眉宇间于他刚才扮的男子有五分相似,但是却远远及不上那男子的容色倾国。
又被人摆了一道,雯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她应该早发觉才是。只是没想到世上居然真的有易容术,可以将一个人的容貌该做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想起刚才宣白所言,雯夏都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宣白给娘娘惹麻烦了,在下代为谢罪。”那男子拱了拱手,拽着宣白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