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夏脑袋一热,第一个念头便是小艾遭人毒手了,她正欲过去细查,却被随后赶到的苏曼紧紧拽住了。
“小夏,娘娘快要生了,快去请太医!”
此刻两人身旁都是急匆匆来去的宫女,苏曼不敢多说,用力拽着雯夏,将她拽出了屋子,才到:“小艾这是生产之兆,主子进去也没用。”
雯夏犹豫片刻,随即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要进去。”
“主子!”苏曼又着急,又不敢大声说话,“此刻人杂,万一被认出来可怎么办?”
“认不出来。”小艾此时头发散乱,脸都因为疼痛变了形,就算真来一个认得自己的太医,此刻也是诊病为首要,那里管的上皇妃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长相酷似皇妃?
雯夏刚跑到小艾榻边,便看到另有一名宫女端着碗葯汤要味小艾喝下去。
“我来。”雯夏抢过那葯碗,看了一眼苏曼,便舀了一勺往自己口中送去,再看苏曼,神色如常,雯夏才将那碗葯汤一勺勺喂给小艾。
此刻小艾痛的打滚,这一碗葯汁有多半碗都洒了出来,真正被她喝下去的并不多。
就算是雯夏来自千年之后,见多识广,但是这放在现代应该发生在医院妇产科里的事情,她可是半分都不懂,只能干着急在一旁等着,紧盯着那为小艾接生地产婆。以防她做出什么伤害小艾的事情。
站了一会儿,雯夏但觉得头越来越晕,天旋地转,眼前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难道那葯有问题?”雯夏猛然想到这点,出了一身冷汗,眩晕倒是稍稍好了些,雯夏挤到塌边去看小艾,她依然是一脸痛苦的模样。却也看不出葯在她身上有没有起作用。
雯夏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模模糊糊感到有人从背后扶住了自己,接着便不知身在何方了。
等到眼前的白雾散尽,雯夏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皇妃的卧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却只有一个人。
“你醒了?”那人见到雯夏睁眼,便凑近了看她。
“是你?”雯夏一惊。这人居然是个男子!不是宫中那种被阉割过的内侍,而是个完完全全地男人,而且此人她也是认得的,便是那个总是弹奏广陵散的杀手刺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小艾呢?她怎样了?”雯夏急着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但是躺的太久,一起身,天旋地转,又倒回了榻上。
“你问那么多问题,总得容的我一一作答吧?”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雯夏一眼。该死的家伙那张美玉一般的面容带着这种表情。更是蛊惑众生的典范。“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至于那个叫小艾的小丫头,恐怕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吧?”
一言惊人!雯夏不顾身体不适,爬起来瞪着那人。道:“你说什么?”
“她死了,你又做回皇妃了,还顺便捞了个儿子。”那男子微微眯起一双眼睛,看了看雯夏,笑道:“睡了一觉就捞回这么多东西,你应该高兴才是,对我瞪什么眼睛?哦,至于我,是你爹请我偷偷进宫来保护你地。”
小艾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雯夏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想尽办法想要保住她,却依然只能如此么?
“我说,你也太笨了点。”那男子看到雯夏突然间变得有些吓人的脸色,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以防这个三天没吃饭的家伙摔倒,才继续道:“我从前还以为你很聪明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地招数你都能上当,哎,太笨太笨!那汤葯摆明了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还傻乎乎地喝下去,至于那个叫小艾的丫头,晕了便晕了,反正也是非死不可的,她晕不晕也无所谓,只要你别留着碍事就好。”
雯夏眼神涣散,她果然是太笨了,怎么会没想到呢?
其实不是雯夏笨,而是开葯的人太厉害。虽然在那男子口中说地如此轻描淡写,但是想要将葯地成分和分量把握地刚刚好,又可以让雯夏睡着,又要对小艾腹中胎儿无恙,不至于让未出世地孩子也昏睡不醒。
“她死了?那宫中的其他人呢?”雯夏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问道。
“你还真有那心思管别人。”那神秘男子摇了摇头,道:“娘娘产后体虚,见到他们就心烦,便都赶到安毓宫外面去了。”
“我说雯夏,你管这个管那个,怎么就没有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啊?”那男子拎着雯夏将她带回卧榻上,道:“你生了儿子,大将军曹爽自己地女儿却什么都没能生下来,他能不生气?曹爽那个没脑子只有冲劲的家伙,说不定一阵火气上来,冲进来就要了你的命。司马懿总不能拍卫士贴身保护你吧?”
那神秘男子说起司马懿也是直呼其名,毫无尊敬。
“司马懿不是你的雇主么?”雯夏回过些神,顺口说道。
“雇主只给我银子而已。”那男子唇角弯起来,邪魅地一笑,更是带出些倾国倾城的美。当然,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是男人,但是谁说男人就不可以美,就不可以容色盖倾城了呢?
“那些宫女们怎么处置?还是像上次一样杀了么?”雯夏心力交瘁,此刻却不容她休息,要知道尚且又许多人的姓名系于她手。“这个我不管,反正我只管着你的小命,银子就可以到手。”那男子停顿了一下,还是接着道:“不过依我揣度,应该还是会留他们几天姓名的吧?这件事若是做的太急,反倒容易招人怀疑。”
雯夏苦涩一笑,道:“因为我居然要死这么多人,而且这还不算完,我真是害人不浅。”
“我的娘娘,若是你当初不离开皇宫,不就没有如今这档子麻烦事了么?”那男子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薄薄的唇上带着讥诮的笑,道:“这事情还不是你惹下的?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这才接二连三地上当?”
“那你说我怎么办?”雯夏郁闷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助,连小艾的命她都没办法保住,她还能做什么?
“喂喂喂!你还真相信了?我只不过是试试,看看你好不好被骗到而已,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啊!”那男子前几次与雯夏相逢,总是少言寡语,这次倒是反常地话多起来,不仅话多,而且还喜欢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