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门开了?难不成他们要迎我们进来?”李麟疑惑地看着面前缓缓打开的宫门。
里面空洞而未及半点星光,只叫人觉得有些许诡异。
“难不成咱们还怕他们不成,”常力山率先冲了进去,他大喝一声,然而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兵士,只有几个被他惊吓到的侍从和宫女扑地跪倒在地,祈求不杀。
“怎么连半个兵也没见着?”常力山疑惑地又往里走了几步,那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
李逝走了进来,那些匍匐在地的宫人们山呼伯爵归来。
这一切似乎都变了,原本那破落的宫室变得华丽,不知耗费了多少顶级的木材才创造出这般媲美龙原的楼宇。
再往里便是大殿,此刻暴雨倾盆,大殿中却温暖舒服温馨无比,那嘈杂的雨声在大殿内听着竟有些舒适,就好像是些门外的妇人闲杂的谈话,倍感亲切。
“哥,这次算是回来了,便留下做着楚国的主人。”李麟看着高高在上的爵座,还记得半年前那个刚刚得到权力的年轻人,他那渴望的眼神让李麟深感恐惧。
可如今的爵座上却什么也没留下。
“你觉得李权还活着吗?”
“你觉得他可能活着吗?”李逝叹了口气,“再怎么说聂韵也是个母亲,若是他的儿子还在怎么可能独独为权力而困,此刻可以这么随其心意地独揽大权,必是已无牵挂。”
“或许吧,不论如何,我相信你这次不会放弃了。”李麟笑了笑,他坐在地上闭上双眼,歇息着。
叶澜走入了大殿,“整个宁泉宫已经被我们完全控制住了,除了内宫,毕竟是深宫我们不便进去,不能违了祖训,还请您亲自带兵进去。”
“嗯,”李逝点了点头,他将剑收入剑鞘中,挥了挥手身边的二十多名亲卫立马热÷书集起来以待指示。
“如今聂韵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一个女人罢了,不必这么早去治她吧,”常力山不屑地摆摆手,“内宫不是阉人就是女人,我不去了不看也罢,还是这里待着舒服。”
“随我去吧,内宫可不是随便都能看着的,进去看看也算是开了点眼界,到时候你出去和姑娘们聊到也算是个可以显摆和描述的地方。”
“言之有理,哈哈哈,”常力山大笑着扛起大刀,便跟上李逝和李麟进了后宫。
此刻虽外城狼藉,但内宫依旧安宁,皆无所躁动,灯火阑珊,宫室静谧无尘。
“您是?”年轻的小宫女还没这么熟络,虽然见了李逝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不认识的贵胄太多,不可能有些惊讶。
“我是当今君上的兄长,李逝。”
“您是君上的哥哥?莫非有君上的诏令,否则应当没法入内宫,还有……”小宫女一脸惊讶的样子,“您带了这么多兵可能不太合规矩吧。”
“既然知道不合规矩还不快走开,留着命还能出去嫁人。”常力山声音低沉一脸凶狠。
“额……你……你们……”小宫女听出了他的意思,忙不迭跑远开。
“等等,回来!”李逝叫住了她。
那小宫女惊恐地缓缓转过头,她浑身颤抖甚至不该说什么。
“你知晓倩帘宫在何处吗?”
“倩帘宫……那……那荒废好些年了已经是冷宫了。”
李逝点了点头,“那还有人居住吗?”
“有的,有些老宫人……还……还住在那。”
“那就好,”李逝笑了笑,“你带我们过去,我就放过你如何?”
“诺……诺,请随我来。”小宫女低着头走在最前面。
“老李,你这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啊?”常力山有些疑惑。
“是我母亲去世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李逝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拐过了数个拐角,再穿过两条狭窄的街巷便到了这座已经荒废的宫殿,里面两点微弱的星火却越显这宫殿的寒冷。
“这里过去还是很有人气的,”李逝缓缓移动着视线,仔细地看着那断垣残壁和破落的地面砖石,“那时候很温暖,有一些年轻的孩子,当然在那时的我眼中那些孩子还算是大人,他们在宫殿里玩耍着,先君总是不高兴,但他还是很乐意看着他们玩耍,直到看着看着转过头去,颓丧的离开。”
“先君是在怀念他的亡妻吗?”李麟问道。
“对啊,我的母亲,那个死在他儿子手中的可怜女人,我没见过她,甚至一点也不了解,我只知道先君爱她,而我害了她,”李逝叹了口气,“走吧,进去看看,姑娘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回……回禀大人,里面住的是些先太夫人的老侍女,太夫人不喜欢她们又……又不想轻易要了她们性命,就把他们关在这了。”
“这些都是带你的老宫女告诉你的吧。”
“是的。”
“嗯,”李逝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那扇虚掩的门残破不堪丝毫起不到其作为门的作用。
他走进去,里面多处都织满了蛛网,地上积累了些薄灰,只有两盏微弱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
“是谁啊?”
一个老妪的声音传来,沧桑而又孤独。
“在下李逝,特来拜访。”
“谁?”那床沿边坐着的老妪颤巍巍地站起身,挑起帘幕,她离李逝不远,但丝毫她看不清楚,于是又颤巍巍地走上前,“你说你是谁?”
“晚辈李逝,特来拜访。”
“你……你是李逝!”那老妪已经靠地很近了,她睁大了双眼,激动地看着李逝,那看得很是仔细,她点了点头,越发激动起来,“像!像那孩子,太像了!更像她!像极了她,那眉眼那嘴唇,你……你就是李逝,你回来了!”
李逝笑了笑,他有些不知什么感觉,心中的一些东西放下了,只觉得一阵苦涩,鼻头一酸,“您一定是母亲的侍女吧。”
“是啊,对对,”那老妪合手,急忙跪拜,“老奴叩见大公子,叩见大公子!”
“前辈不必如此,”李逝急忙扶起她,“我回来了,我不怎么了解我的母亲,刚知道您还活着,便来拜访。”
“好啊,好啊,”那老妪擦了擦眼泪,“老奴都告诉您,太夫人是个好主子,她生的很美,她善待我们,善待任何人,先君很是疼爱她,很多年来一直不近宫中其他夫人,只钟情于太夫人一人。”
“原来母亲是个这样好的女人,”李逝苦笑了两声,“只可惜为了生我,白白送了性命。”
老妪一听这话,立马脸色骤变,“大公子,你其实不知道实情呐,这天下所有人,哪怕是先君也不清楚实情啊!”
“实情?”李逝疑惑地看着那老妪。
“其实太夫人不是难产而死啊!”老妪眼泪哗哗地流出来,积累了这么久的痛苦终于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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