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画完收了笔,南宫麟也差不多回来了。
“主子。”南宫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走了进来。
“太医去看过了?”离尘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眉头皱着。
“看过了,喝过药,明天就好了。”南宫麟走进几步,看着书桌上那副刚刚完成的丹青。
“你觉得如何?”离尘挑眉看向他。
“南宫不懂画,看不出一二。”南宫麟站在一侧,毕恭毕敬的回答,可是眼里满是讽刺的笑意。
“南宫!”离尘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头那点小九九,他们俩自小一同长大,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对方想要干嘛。
他说他不懂画,若真要论琴棋书画,他不在他之下。
“咳咳,”南宫麟清了清嗓子,“要说主子若是想要练习画画,大可以给你找个美女来,您没事老画这桂花树和两个小丫头,是何意呢?”南宫麟装作不解,又侧身看了看这幅和几日前相差无几的画。
阿木说他把画给扔了,他方才知道离尘去过月满楼,估摸着也是看到了月公子和林姑娘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头憋闷不爽。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惦念着她。仍然还怀念着那一日她趴到他身上时的情景。
“我问你画了?”离尘挑眉,被看出了心思一般的仰着头,“我问你觉得阿木的情况如何?”
南宫麟愣了愣,虚眯着眼,看着离尘一本正经的模样,装!你就可劲儿装!
——
魏国公府
昏黄的烛光中,魏长秋一人静静的坐着,稍显凌乱的发丝还未来得及整理,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物也还没换下。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烛火,一动不动。直到门外轻轻的扣门声传来,“小姐,老爷回来了,让您到前厅去。”
魏长秋的眼睑才稍稍动了动,清丽的面容在烛光中闪烁。“知道了。”
她站起身,将身上的衣物褪去,早就解开的衣裙褪至脚踝,露出洁白似雪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美好的一副躯壳,为什么他们都不要?
她眼框微微发红,强烈的恨意使得她紧紧攥着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陷进了掌心,疼痛不知。
将衣服换好,她走出闺房,雨已经停了。
想一想,她搬到这清雅苑一年了,之前她住在国公府最西边的小屋子里,身边并未有下人伺候。庶出的待遇便是如此。
可是这一年来,她攀附太子、皇后,使得魏国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庶出的长女。如此,她才有搬进这南北通透的清雅苑的地位。
可是,若是魏羡林知道离尘今日入了她的闺房,却对她并无半分非分之想,她不知道她的这位老谋深算的父亲还会不会把所有的心思花在她身上。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不论她是在天上,或是人间,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魏长秋到前厅的时候,魏羡林已经等了多时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他没有想到整个魏家的将来,竟然会落在这个他并不十分喜爱的女儿身上。
可是想起自己另外两个并不十分长进的孩子,他看向魏长秋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温和。
“长秋,今日我进宫见了皇后娘娘。”魏羡林的手在茶几上轻轻的敲着。一边尖锐的目光看着魏长秋的反应。
她轻轻的抬起眸子,晶亮的目光中透露着不一般的聪慧。
“爹,您费心了。”魏长秋自然知道皇后娘娘在寿宴上被皇上狠狠压制了一番,心情自然是不好受。
“长秋,圣旨已下,此事你觉得可还有转圜的余地?”魏羡林看着他,他在套她的话。他要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否值得自己拿整个国公府作赌注。
“圣旨上可是说的即刻完婚?”魏长秋长长的睫毛掀起,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魏羡林。她当然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了主意,无非是要看看自己的意志是否坚定而已。
“哈哈哈,长秋,不愧是我魏羡林的女儿!”魏羡林笑着起身,“边关告急,林至贤已经被皇上发配至北疆平定叛乱。他不在,林暖就像是失去了羽翼的雏鸟,不足为患。”
“父亲所言既是。而且,女儿听闻月满楼的老板月陌公子,似乎和林暖走得很近,只要制造一些舆论,太子那里……女儿自然有办法。”魏长秋看着魏羡林,如此精妙的一步棋,当然得留给老爷子去运筹帷幄。
“好!不日后将是诗词大会,你尽管好生表现。也让众人看看,谁才担得起太子妃这三个字!”魏羡林笑了笑,长秋啊,长进了啊。
——
旬王府
话说安朵回了旬王府,也没着急歇着,她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父亲从宫里头回来了,她当然要去问问看墨谷的情况。
“父亲!”安朵推开赵旬的门就跳了进去,全然不顾忌礼数。
赵旬似乎也是习惯了她这样没大没小的性子,只是轻轻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枕下,起身看着已经进了门的丫头片子。
“这么晚回来,没被雨淋成落汤鸡?”赵旬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有裙摆处有些微淋湿的痕迹。
“父亲就等着看女儿淋成落汤鸡呢吧?”安朵撒娇的扑到赵旬怀里。“爹,今天进宫说什么了?”
“你是来套爹的话的?”赵旬看着怀里的女儿,就快要及笄了,可是仍然像是个小丫头一般,没什么心计。
“女儿只是关心。”安朵抬起头,看着赵旬下巴上新长出的胡须,轻轻的抚摸着。从小,她就喜欢摸着父亲的胡须茬子,有一种异样的温暖。
“关心林将军是否要出征?”赵旬知道,安朵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怎么在意,若不是跟林暖有关,或许她也不会如此着急的跑来问他。
“嗯。暖暖很担心。”安朵坐起来,忽然变得很认真。
“担心。”赵旬仔细的寻思着安朵说的这两个字,将军出征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何会担心?看来林暖并非像传言中所说的那般愚钝,相反,她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林至贤出征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她知道暴乱其实是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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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秋唾沫星子淹死你!
暖暖尽管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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