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想要的她便去争吧。若是失败了,大不了我这个做母亲的陪着她。”那妇人在半晌后才对着身后站立着的嬷嬷摆了摆手,说道。
然而,那年轻女子在离开了那妇人所在院落后,便向着一处精致小院走去。
那年轻女子刚迈步进了小院中,便立刻有侍女迎了出来。“小姐,您从长公主的院落中回来了。”
那年轻女子听到侍女的话语后,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不知道了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轻声的说道。“她算什么长公主。她不是说了嘛,这院中一应人等都叫她夫人的吗?”
话音落下后,她又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侍女,对其轻声的说道。“你怎么就总是记不住呢?你在我这院子中叫叫也就罢了。”
“若是,出了这院门一定记住了。否则,便是你家小姐我也是保不住你的。”
“是,婢子知道了。”那侍女对着那年轻女子恭敬的行了礼,面上似是习以为常一般,她轻声的应着。
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疑惑的。这疑惑从她进到这府中没有多久后,便一直存在着。可是她不知道这疑惑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她从很小的时候便进到了这府中,那时候她被牙婆子带着从偏门走进了这偌大且华贵的府邸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憧憬与忐忑。
那时候,她曾经看到过这府邸这正门,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牌匾上面写着周府两字。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那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跨过的门槛。因为,那朱红色的大门是常年不开启,下人们进出则都是在偏僻的小门。这里便仿佛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自从她进到这府邸后,她便没有见过那位住在正院中的妇人出去过,便是她伺候的小姐也是很少出去的。一年也仅仅是元宵佳节的时候才可以被允许出去一次而已。
每次小姐偷偷的溜出去玩耍,再回来的时候都是会被叫到那正院中去的。而且,小姐她每次去正院的时候,都仅仅只是一个人去,并不会带侍女。
小姐也从来也不愿意提起那位夫人,但凡是提起她的时候都是一脸讥讽的神色。
后来,她曾经听很久之前便在这府邸的人无意间提起过,说那位正院中常年不见人的夫人其实是当朝的一位长公主。
在多年前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惹怒了当今陛下,因此才会被幽禁在此。并且收回了御赐的长公主府邸的牌匾,只能随着其夫家的姓,唤做周府。
那年轻女子收到其贴身婢女的回答后,又似乎是有些泄气的说道。“行了,便是你记住了也没有用。我们都出不去,你出不去这院落,我出不去这府宅。我们都不过是旁人豢养的金丝雀罢了。”
“婢子不敢。”那婢子听到自家小姐将她们二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瞬间便有些惶恐,她急忙对着自己面前的小姐请罪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这话是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怕什么?”那年轻女子看着自己面前颇有些惶恐的婢女,对其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她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空理会儿我们的。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想怎么收拾昨晚留下来的烂摊子吧。”那年轻女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婢女,淡笑着说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婢女为何在听到她的话语后,面上出现了惶恐的神色。要知道她那个母亲虽然让人都称呼她为夫人,但是,她却始终保有着她长公主的尊严。
她觉得便是她如今落到了这般的田地,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当年棋差一招,被人揪住错处。
她的母亲以为自己并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嘛?事实上,这些年她虽然隐居在这所谓的周府里面,可是她过着的依然是她长公主奢靡的生活。
她的母亲一直在蛰伏着,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她寻找时机,她想要抓住机会让自己可以翻身。可以让这所谓的周府重新挂上长公主府的牌匾。
可是,她母亲到底是凭什么来决定她的一切呢?是她自己当年做错了事,没有收拾干净首尾,被人揪住了错处,当今陛下罚了她。可是她又为何带着自己呢?
带着自己整日的关在这个牢笼中,陪着她在这里苦熬岁月。她的母亲到底是凭什么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她不服,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她就必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她必须打乱她那个自以为是的母亲的步伐,让她放自己出去,将自己放在旁人的视线中。她想要得到旁人的注视。
她不服气,明明她和陈阿娇都是长公主之女,凭什么她陈阿娇便是翁主,而自己就仅仅只是一个闺秀。
为什么她陈阿娇可以肆意的活着,而她却偏偏要守在这狭小的一片天中。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只知道馆陶长公主之女陈阿娇,而却是不知她绛侯长公主之女周媚呢?
凭什么她陈阿娇生下来便是天之娇女,受众人宠爱;而她却连一点一滴的爱都没体验到过。
从她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便是无尽的责罚与冷漠。她小的时候也很像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撒娇,而自己换来的却是厉声的责骂。
她一直很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亲生的。她或许是旁人与父亲的孩子吧。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她的母亲与其贴身嬷嬷的谈话后,她才不再怀疑了。她确实是她母亲亲生的孩子,但是,她并不是她所期盼降生的孩子。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意外罢了。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便是她就是原罪,她的出生便是为她所不喜的。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她不都会对她笑的。
那一天之后,她便不再与她的母亲亲近了,她慢慢的疏远了她的母亲,她不在终日的寻找方式,只为了博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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