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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相争

    武德帝点头“你不是让朕多看看往年的情况吗?朕看了,也根据你的提议做了批注,现在大约明白知道了梗概。”

    旁人做这些,任舒估计不会惊讶,但一个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帝这么干的确很让人惊讶。

    “朕向唐泽请教过,这方法是他告诉的。朕觉得挺有用,讲这些东西在纸上一一写出来,倒清楚了不少。”

    任舒点点头“你都准备地差不多,叫我入宫何事?”

    小泉子贴着墙角站着,当听不见任舒的无礼。

    “明天朕想在早朝时宣告开恩科一事,你觉得如何?”

    “不怕左相阻挠?”

    “左相是朕亲舅舅,有什么可阻扰的?朕和唐泽通过气,他不会反对。兵部尚书是皇后的亲爹,应该不会反对,任灏,就是你祖父向来顺着朕,想来也不会反对。内阁中四人不反对,只有吏部尚书应该问题不大。”

    “内阁是没什么问题,可朝堂呢?你在早朝宣布,虽然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可没人响应,也是枉然。你和唐泽说过让他找人响应你?”

    武德帝皱眉,这个还真没有。

    “唐泽应该会找吧…”

    武德帝不确定道。

    “你想好什么理由了?若有一个他们不得不拒绝的理由,就算唐泽没找人,也自有人响应你。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开恩科对天下读书人都是一种恩赏,他们还不高兴吗?”

    “为什么要高兴?有人中进士,他们的饭碗就不一定端的实,自然会担心。”

    武德帝皱了眉,半响道“那朕如何做最好?”

    “你刚刚的有一个想法是错的。开恩科最大的阻力最有可能来自左相。他是你舅舅没错,但不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和他相争?”

    武德帝茫然得睁大眼睛“他是朕亲舅舅,一直对朕关照有加,怎么会和朕相争?”

    “左相恋权,享受大权独揽的恣意。以前不和你争是因为你心不在朝堂,他依着你也就依着了,反正权力还是在他手里。

    现在,你突然越过他要求加开恩科。开恩科可不是你那些吃喝玩乐的事,是正正经经宣示权力的事。你这样的行为会被认为是对他权力的挑衅,他不见得会依着你。你想过没有,和他对上要怎么办?”

    武德帝看着任舒摇头“可是朕才是天下之主,是这大启的主宰!”

    小泉子竖着的耳朵动了动,同情得看了眼武德帝。

    “主宰?左相引着你往吃喝玩乐上走,你没想过为什么?要不是你是他亲外甥,上头还有个左太后在,他可能就不是把你往废了养,而是直接半软禁着了。”

    事实上,之前不论哪一世,武德帝都只是左相手中的傀儡罢了。

    武德帝往后退了数步,小泉子都怕他摔倒,上前要扶着,手伸到一半,皇帝直接坐在了玉阶上。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左相不会这样对我。”

    任舒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冷漠。

    “如果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想好了再去想开恩科的事吧。我先走了。”

    武德帝充耳不闻,脑中不断回荡着任舒的话,一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一会又觉得她是骗他的,最后又渐渐接受了她的话,开始思考着真的和左相意见相左了怎么办。

    任舒出了务政殿,没见到小太监,自己往昭阳门去。

    路过御花园时碰到了兰嫔。

    兰嫔正坐在凉亭里看花、看水呢,看到任舒忙让宫女叫住了人。

    任舒见是上次的那位,倒没拒绝。

    她的前世大多在宫外,对兰嫔还只是在第三世、第四世给人当幕僚的时候收集过她信息,之后再没关注过。

    进了亭子,任舒压根没有行礼。

    小青不满,怒道“大胆,见了兰嫔竟敢不跪!来人,教教她规矩。”

    兰嫔好整以暇得看着任舒,丝毫没有阻拦。

    任舒面无表情得看了两人一眼,等伺候兰嫔的小太监快挨到她身上了,从荷包里拿出了如朕亲临的令牌“该跪不应该是你们吗?”

    四个烫金色的大字灼人眼球,兰嫔瞬间变了脸色。

    小青瞅了眼自家主子,喝道“大胆,你敢假冒令牌,来人啊,拿下!”

    御花园周围是有侍卫巡逻的,闻言有十个人飞了过来,打头的还是老熟人,正是成辕。

    他今天当值,刚好路过御花园,听见小青的喊声,便过来了,看到是任舒,叫停了其他人。

    小青不满道“成统领,这有个拿着一块破令牌让我们跪她,这可是皇宫,还有没有规矩了。”

    成辕扫了眼任舒手中的牌子,低头回道“娘娘,任二小姐手中的是货真价实的如朕亲临令牌,谁见了都要下跪,否则便是对陛下不敬。这令牌已经内阁审议后发往了各地。”

    说完自己就先跪下了,拱手三呼万岁。

    兰嫔惊呆了,成辕的话她不得不信,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小青见了,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你还不跪吗?”

    任舒青青冷冷的声音传进兰嫔耳朵里。

    兰嫔猛地抬头看向任舒,就撞进了一双无情无欲的眼眸,正冰冷得盯着她。

    她感觉到脊背窜起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任舒便又道“不遵令牌,不敬皇帝,罚你在这跪上两个时辰。成世子,麻烦你告知下皇帝。”

    兰嫔闻言,一时腿软,终于跪了下去。

    听说了葛玲的事,她知道任舒是个狠人,只没想到她作为皇帝的女人,一个三品的嫔,竟然也拿不下一个女官!

    再没想到武德帝竟会给一个女官一块权力如此大的如朕亲临的令牌。

    武德帝这是色令智昏了,还是终于学会贪图女色了?左太后知道吗?皇后知道吗?

    还有,她不过只是想试探试探任舒,怎么就成这样了?

    任舒见她跪了,这才收起令牌,让禁卫军起来,独自离开了。

    成辕目送着她,一直都看不见了,才往务政殿去。

    武德帝仍旧在想任舒的话,听到成辕来了,叫了人进来,等听到兰嫔被任舒处罚的事后,又让小泉子走了一趟,罚兰嫔闭门思过一个月。

    兰嫔闻言,郁闷得吐血,彻底明白任舒在武德帝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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