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昫面露凝重,任舒又道“她父亲因你受伤,又拖延病情,落下了后遗症,最近这段时间又发病了,她请了许多医馆大夫也没能治好他,你或者可以从这入手。”
“她爹病了?”
王昫第一次知道。
任舒淡漠得看着他“有段日子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自得说自己真诚道歉了?”
王昫面露愧意。
“姑娘,你来了。”
顾秋棠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任舒,正是满眼愧疚的王昫。
她转身就想走,触到任舒的目光,硬生生得停了步子,无视王昫,到了她身旁。
“姑娘,昨天有从关外来的人,带了许多鹿肉来,你要不要尝尝?”
任舒点点头。
王昫道“我也想吃,能不能也给点吃吃?”
顾秋棠压根不搭理他,自顾出去了。
王昫丧气得目送人出门,这才收回目光。
任舒看着这样的王昫,总觉得违和。
“舒姐,听说你当女官了?不用进宫当值吗?”
当初她当女官的消息传进镇国公府,葛氏脸直接拉了下来,她将中秋宴上南阳王府被太后奚落的事全怪到了任舒头上,当下就不阴不阳得说了些风凉话。
王昫越发看不惯自己母亲的样子,又碍于母子情分,不好说什么,便不怎么去找葛氏了。
老太君见了,倒挺欣慰他明白了事理。
古萱自然是为任舒高兴得。
中秋宴她因为规矩没学好,没有进宫,只能听王昫和王昕两人说一说罢了。
“不用。”
王昫想到武德帝对任舒的态度,也没多问,只道“舒姐,陛下现如今可勤奋了。看奏报、看批注,可努力了,和以前比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你不也变了?”
王昫闻言不好意思得挠头“我这不是知道自己不足,将来若想当将军,总要努力多学一些才好。”
“当将军?你应该会是个好将军的。”
王昫笑道“真的吗?有舒姐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顾秋棠再次推门而入,身后带着三个婢女,端了鹿肉,还有蔬菜瓜果等过来。
任舒让兰香也坐下一块吃。
“这鹿肉果然不错,烧的好吃。”
王昫一连吃了三块十分满足得道。
顾秋棠虽然不搭理王昫,但闻言还是高兴地。
“姑娘,你觉得呢?”
“好吃。”
任舒慢吞吞得夹了放进嘴里,又夹蔬菜等,一点看不出好吃的样子…
顾秋棠不知她说的真假,每次任舒就在这吃饭好像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顾姑娘,舒姐就这样,吃什么都一样的感觉。但她从不撒谎,说好吃,就一定是好吃。”
兰香不高兴王昫这么说自家小姐,瞪了眼他。
顾秋棠虽知道王昫是为她解惑,但并不领情,专注得关注着任舒。
王昫见状郁闷得不行。
“他说的没错。我说好吃就是好吃。”
顾秋棠这才笑了“姑娘喜欢就好。还有许多,不如姑娘带回府里,让任老爷、任夫人等都尝尝?”
“好,你安排吧。”
顾秋棠闻言,这才完全相信,高兴得应声。
吃完饭,漱了口,王昫怕顾秋棠又要走,忙道“顾姑娘,听说你父亲病了,我请太医过来瞧瞧?或者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我都可以找来。”
顾秋棠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可想到父亲又犹豫了。
“你父亲是被他打的,让他出钱出力也是应该的,不必纠结。”
任舒道。
顾秋棠这才蹲身福了福,硬邦邦道“有劳。”
王昫高兴得站起来,一会摆手,一会挠头,无与伦比得道“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我我,我这就去请!”
说完就跑了。
任舒笑了笑“他还有一颗向善之心。原不原谅你自己做主,但你父亲的病因他而起,由他医治并无不妥,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
顾秋棠怔楞了一会道“多谢姑娘开解。我依旧恨他,可他既能和姑娘交好,人应差不到哪去。若他真能让我爹少受些罪,我…我就原谅他。”
任舒失笑“你不用纠结,你恨他,讨厌他,和他找人医治你爹是两回事,也不必看我面子原谅他。他之前做的事给你们造成伤害是事实。”
顾秋棠泪水毫无预兆得落了下来,点了点头“多谢姑娘。”
任舒又待了一会儿就回了府。
九月初一,一大早得就有小太监来了任府,皇帝宣任舒进宫。
周沁派莺歌过去传话,顺带看看任舒有什么需要。
吴璇正和丈夫、任瑜等孩子在用早膳,闻言问了句“二小姐可带了换洗衣物?”
下人摇头。
吴璇挥手让人下去,目露沉思。
“大房的事,我们少掺和。那二侄女也不是个好惹得。”
任泊朗道。
“我明白,也就问问罢了,你别多想。我一个庶出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任泊朗闻言不大高兴,却没说什么。
任舒进了宫,被人引着去了务政殿。
“任舒,你来了。”
武德帝从龙椅上站起,走了下来,手上拿着几张宣纸。
“你看看,这是朕这几天查了历年记录整理出来的。朕想着就按你说的先开恩科,等有了人便派到三洲去查查救灾的真实情况,朕极想知道事实如何。”
任舒接过翻了翻,前面的几张写了开恩科的情况,又历年开恩科先皇们用的理由。
大启朝开恩科甚少,从开国到武德帝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开恩科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总共就两次,还都是因为官员太过稀少,不得不开恩科补充官员而增设的。
武德帝并没有只局限于本朝,前朝开恩科的情况他也找了,前朝开恩科没什么规律,大多是皇帝想开就开,只要他们高兴。
看了这许多,武德帝便心中有数了,在纸上做了批注。
宣纸的下面几张则是都察院历年派人下地方查访的档案批注,武德帝将原因、理由、职责、结果等等列了出来,这让任舒倒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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