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一生中,只有几次,她真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夏普站在她面前,羞怯地拿出一个形似酒瓶的礼物;克莱尔可以正式地说,这就是一个这样的时刻。
她把其他人留在娱乐室,继续他们平常的喧闹谈话,面包屑四溅、声音高涨,因为马拉德和头骨又开始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剩下的男人只能在说话间隙,尽可能多地往嘴里塞食物。短时间内克莱尔觉得还可以忍受,有时很挺有趣,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托比的刻板评论开始让她生气,便借口说听到了来自办公室的召唤。幸运的是,有一大堆医疗报告,她总是想要填写,却又想方设法拖延,这是她毫不费力地离开娱乐室的完美理由。快乐的副作用?每个人都认为她被文书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今天的训练之前,她还可以有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所以,当夏普在走廊遇到她的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在走向其他人的路上,于是稍微点了点头。相反,他抓住她的胳膊肘,把她拉回自己的房间。这不是什么温柔的举动,但绝对是谨慎的姿态。
“来吧……”他把礼物进一步递到她面前,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打开它。”
“你怎么——”
“我是你的指挥官,我有你的个人记录。”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重新考虑这句话的措辞,“并不是说我有研究你的习惯。”
“很明显......”克莱尔笑了,把礼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这样她就能感觉到液体在瓶子里晃动。这不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包装纸,厚厚的米黄色包装纸,在光滑的瓶身周围折痕累累,但她不在乎。她用大拇指在纸盖下撬开包装纸,慢慢地把瓶子移到灯光下,把标签竖起来,这样她就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字了,她吃惊地张大了嘴。“……你不能给我这个。”
“太迟了。”斯契伯雷转动着眼睛,嘴角绽出一丝微笑,“在我看来,这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的威士忌。我上次听到你抱怨这里的酒,所以我想这可能会有帮助。”
“你听到了?”
“很明显。”上尉笑了,“我有能力倾听,甚至回忆。”他清了清嗓子,礼貌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是你的。别放在心上。”
“什么?”克莱尔嘲笑,“这是十六年的单一麦芽威士忌……肯定花了不少钱……”
“所以?为了尝尝家的味道,我愿意付出更多的钱。”他轻轻地耸了耸肩,指着标签,“说到这个,这是格兰爱琴威士忌,我的家乡。”他快速地笑了一下,“所以我承认,我可能有点偏见。”
“谢谢你。”克莱尔温和地笑了,把瓶子包回纸里,“真的。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讨厌别人这么说。如果我不想,我就不会给你,好吗?”
“是的,我想如此。不管怎样,你不在喝酒就是犯罪。你今晚应该过来,我给你倒杯酒。”她挑逗性地把瓶子向他倾斜,“别担心,我没打算让你难堪。我只是觉得我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和几个朋友安静地喝上一杯了。”
“我愿意,但我可能不应该这么做。”夏普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咬住了嘴唇,暂时避开了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克莱尔害怕他接下来说的话,他是否会提起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的事。从那天晚上起,他俩谁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尽管克莱尔觉得最好还是把它忘掉,但她不确定队长是否也有同感。最后,在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沉默之后,斯契伯雷开口了,他的语气几乎是勉强的:“我是说,我需要为明天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为什么是明天?”克莱尔好奇地扬起眉毛;希望这能掩盖她的面部表情。
“我们要招一个新人了。”斯契伯雷微微一笑,“你作为fng的日子结束了。”
“你还没有告诉别人吗?”
“我会说的,但说句公道话,我自己也不太了解。”上尉耸了耸肩,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和你的调动不太一样。”
“你能告诉我吗?”
“我想是吧,反正明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夏普停了下来,走到他的床边,坐在床尾,“他叫尤金·斯科菲尔德(eugeneschofield),游骑兵队的一等兵。除了一些对他在阿富汗工作的褒奖之外,他非常平凡。”
“这是个问题吗?”
“确切地说,这不是一个问题,但它……很奇怪。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体状况足够好,他的pit(血浆铁周转率)和pft(肺功能检查)都很好,足以让他通过347的训练。但这并不能让我动心。”
“那问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