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就要来了。早晨变得更加明亮,白昼变得更长,夜晚突然感觉就像被后知后觉地塞进了一天的末尾。在他的家乡,劳伦斯·布里奇斯度过了那些漫长而炎热的日子,在那几个小时里,他和他的朋友们享受着灿烂的阳光和温暖,他们可以自由地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但现在呢?现在夏天几乎成了一种不幸的折磨,早晨的骄阳使训练几乎无法忍受。在冬天,他们的体能训练是严酷和残酷的,寒冷无情地折磨着他已经疼痛的四肢。但到了夏天,他觉得从背上滚落一桶汗,早上的训练突然变得更加曲折。
“喂,蚊蝇?我能和你说句话吗?”这更像是一种陈述,而不是一个问题,浓重的俄罗斯口音一听就能认出来。
“一句话?”劳伦斯直起身子,当幽灵把毛巾挂在右肩上,走到他身边时,他连转身都懒得做。现在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营房,他们都想冲个澡,享受他们训练后的盛宴。每天早上都是同样的训练,蚊蝇常常发现自己一边跑一边幻想着自己的早餐。不管怎样,劳伦斯还是向前冲了过去,靠在左膝上,舒展疼痛难忍的右小腿。他伸长了脖子,给科扎克一个期待的眼神。“那就去吧。如果仅是如此。”
“有趣,伙计。”幽灵转了转眼睛,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和脖子。他指向训练场的尽头,声音很低。“私下谈,好吗?”
现在科扎克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据蚊蝇所知,中尉从不向人要求任何东西,或者至少是尽可能少的要求。而且,即使他要求了,通常也只有夏普知道。基本上没人听说过他想和基地里的其他人私下谈话。
“我在听……”他汗湿的背心粘在皮肤上,劳伦斯向后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在胸前。他等了一会儿,等幽灵回答,但是中尉一言不发。他局促地坐立不安,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心不在焉地擦着鼻子,缇黑尔恰到好处的一击所造成的瘀伤几乎愈合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谁说我有问题?”科扎克的回答几乎是瞬时的,充满了防御性。
“没有,但你不是那种喜欢私下聊天的人。”劳伦斯翻了翻眼睛。他从墙边走开了,表情愠怒,“如果你只是想浪费我的时间,那我走了。”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劳伦斯……我想听听你的建议。”中尉呻吟着,手抓着头发。他没有看中士的眼睛,但他声音中的愤怒足以让布里奇斯停下脚步。
“我的建议?关于什么?”他看着科扎克尴尬地越过他的肩膀,指向克莱尔和青蛙。他们正一起躺在院子中间,只听得见他们疲惫的笑声。“艾鼬?”蚊蝇试图忍住不笑出声,用舌头抵着牙齿。“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科扎克。上次我们聊到克莱尔的时候,我的嘴唇肿得像个香肠。”
“是啊,我记得你跟我分开后,我也没那么光鲜。”中尉哼了一声,“另外,我不想谈这个。这他妈仍旧不关你的事。”
“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今天是她的生日,是吗?”幽灵终于迎向了他的目光,他的语气比之前轻松了一点。
“关你什么事?”
“哦,别胡扯了,蚊蝇。”科扎克翻了个白眼,“我有权利在乎。”
“真的吗?”劳伦斯阴沉地笑了,“我想凡事都有第一次。但不管怎么说,是的。我们中的一些人今晚要去她的房间喝点东西。”
“她一会儿不去娱乐室了吗?”要不是蚊蝇更了解他,他肯定会发誓科扎克的声音里有点受伤的味道。
“她不想小题大做。实在不能怪她。我很惊讶她居然一开始就告诉了你。”
“她没有。”
“我想知道为什么。”蚊蝇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可能已经告诉你太多了。”他又从墙边走开了,慢慢地从科扎克身边走过,“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喜欢什么?”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笨拙地回荡在两人之间,他的手伸到劳伦斯身前阻止他。
“什么?”
“就是她的生日。习惯上是给她一些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对吧?”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一次,蚊蝇还没来得及阻止笑声便从他嘴边漏出,科扎克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你真要现在买生日礼物?”
“回答这个该死的问题。”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她告诉我们不要麻烦了。”
“你真是帮了‘大忙’了,伙计。”
“你现在要我帮忙吗?”劳伦斯翻了个白眼,“好吧,我给你个提示。如果你真的想让她知道你在乎她,为什么不先表现出来呢?”他挑了挑条眉毛,转过身来,好引起科扎克的注意,“先别逞强了。”
“她跟你说过这些吗?”
“她没有提到你。”蚊蝇耸了耸肩,对自己尽可能直言不讳的评论表示满意,“但这是常识。如果你像跟我们说话一样跟她说话。见鬼,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感觉如何?”
“别装得好像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似的。”科扎克白了他一眼。
“显然没有那么多,如果你问我的意见,你不觉得吗?”中士摇了摇头。劳伦斯本还以为科扎克会生气,但奇怪的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中尉的眉毛只是困惑且愤怒地交织着。蚊蝇措手不及,放松了警惕,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语气有点软化了。“听着,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相信我,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艾鼬对你没有任何期望,即使是今天。”他叹了口气,“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它,假装你从来不知道,好吗?”
“如果我真的想到了什么呢?”
“那她最好喜欢。”他阴沉地笑了,“因为如果你今天为了她而把事情搞砸了,我就会再次打烂你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