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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愿之旅

    袁建国夫妇的丧事办的十分隆重。虽然他们夫妇生前都是属于那种低调的人,但由于袁建国由军队到学院,不但战友众多,更是桃李满天下。而梁慧更是在商海中沉浮一生,不仅是朋友众多,而且还有很多昔日的部下。

    袁明镜第一次感到他的父母确实非一般人。从灵堂设立的第一天开始,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许多他根本不认识的人都出现在灵堂中,有工人,有农民,有商人,当然更少不了军人。

    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拜祭,一时间令袁明镜有些手忙脚乱。如果不是洗红和小峰帮忙招呼,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时间过的很快,头七很快就过去了。将父母下葬之后,灵堂里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冷清。到处都是素白的长绫与花圈,将气氛衬托的格外清冷。袁明镜神色萎靡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他父母的灵位。

    “明镜大哥!”小峰悄悄走到了袁明镜的身后,低声叫道。

    袁明镜愣了一下,扭头问道:“小峰,有什么事情?”

    “明镜大哥,今天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先回公司看看,这几天一直都忙着这边,公司那里都没有顾得上。”

    袁明镜点点头,没有出声。

    “另外,大哥你什么时候上班?”小峰迟疑了一下问道:“德国的时尚公司发来一封传真,说是希望能够和我们继续合作,你看……”

    “小峰,你看着处理吧!”袁明镜的声音很淡漠,他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也不会去公司。嗯,时尚公司的事情你酌情处理,只要条件合适,我们可以和他们继续合作!”

    “好的!那大哥,我先走了!”

    袁明镜并没有回答,他依旧呆呆的看着灵桌上的灵位,默默的不做声。小峰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大厅。

    空荡荡的灵堂中只剩下了袁明镜一个人,他缓缓站起来,举步走到灵案之前,看着父母的遗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心里的仇恨却越发的强烈,袁明镜不知在遗像前第几次发誓,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碎尸万断!

    “明镜,去休息一会儿吧!”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双温软的小手放在袁明镜的肩头,洗红柔声说道。

    “不!姐,我不累,还是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想再陪陪他们!”

    洗红沉默了!过了好半天,她才再次开口,“明镜,这几天我没有去酒吧,今天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袁明镜转过身,轻握住洗红的手,点点头道:“姐,这两天辛苦你了!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就不用陪我了。晚上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洗红点了点头,转身向灵堂外走去。

    看着洗红离去的背影,袁明镜将头上缠着的白绫取下,顺着灵台滑坐到了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双手抱膝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灵堂里回荡着缥缈的禅乐,那是袁建国生前比较喜欢的乐曲,名字就叫做《大悲咒》。耳边回响着可让人心境平和的禅乐,但袁明镜的心中却丝毫没有半点平静!

    公司的危机解决了,但父母也离开了。下一步该怎样做?袁明镜有些迷茫。时尚公司重新发来传真,说明双方可以继续合作下去,那么公司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有足够的资金,有好的项目,只要经营得当,就不需要再去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袁明镜站起身来,举步走上二楼,来到了父亲往日的书房之中。

    所有的家具都已经翻新,就连摆设也是按照以前的位置摆放。袁明镜坐在书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一本书,无聊的翻看着。

    这是一本中国旅游指南,书页翻动中,一张薄薄的明信片从扉页中滑出,飘落在桌上。他拿起明信片,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明信片上是黄山秀美的景色,突然间,袁明镜想起自己曾多次答应母亲要和她一起去黄山旅游。只是从回国以后,他一直忙于工作的事情,几次推脱,以致于计划好的事情到了最后都没有成行。

    脑海中回想起梁慧一次次失望的面孔,袁明镜的心中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付罪感。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书桌上自己与父母的合影照片,轻声说道:“妈妈,我们一起去黄山吧!”

    ……

    袁明镜一向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既然决定下来,他没有不再有半点犹豫。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峰,告诉小峰他将要出门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就交给小峰全权处理,而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航空公司,向公司询问了班机航次,定了机票之后,才决定给告诉洗红。

    按下洗红手机的号码,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洗红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内。袁明镜想了想,立刻走进自己的房间,抓了两件衣服放进一个旅行包内,然后又跑下楼,将灵台上两个骨灰盒放进包中。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袁明镜举步走到门口,扭头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没有犹豫,径直将房门关上。

    先是赶到了洗红的酒吧,发现酒吧门扉紧闭,而且看门锁上的痕迹,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开门了。袁明镜感到有些奇怪,只是这些事情在他而言并不是十分在意。之后,他又匆匆来到洗红的家中,依旧没有找到洗红。

    坐在屋中,袁明镜皱着眉头等了一会儿,心情有些焦虑。

    看看时间,距离今天最后一班飞往黄山的飞机只剩下几个小时,他决定不再等下去,而是写了一封信放在茶几上,然后离开了洗红的家。

    ……

    黄山,古名黟山,在唐代时,由于这里曾有传说轩辕黄帝修真在这里,于是天宝六年,唐玄宗亲自下令,将黟山改名为黄山。

    黄山山体伟特,玲珑巧石,万姿千态,被誉为‘天开图画’,以奇伟幻险而著称。

    当袁明镜到达黄山风景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匆匆的在风景区内一家酒店内住下,他再次拨打洗红的手机。这一次,洗红的电话接通了,只是洗红的声音短短续续,感觉十分奇怪,隐约间还有一些怪异的声响发出,令袁明镜不由得有些担心。

    “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已经到黄山了?”洗红微带些喘息的问道。

    看来她已经到家了!袁明镜不由得出了一口气,“是的,刚到黄山。上午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姐,你真的没有事吧!”

    “没事,真的没事!”洗红的回答十分短促。

    “哦,可能是你这些天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就打我手机好了!”

    “好的!”

    洗红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袁明镜愣愣的坐在床上,手中还拿着电话,心中越发感到奇怪。不过他并没有朝着深处想,起身洗了一个澡后,将客房的电话拿起,然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袁明镜再次梦到了往日的怪梦,这一次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盘古、伏羲与女娲,合三人之力竟渐渐无法挡住烛阴的攻击。尘世间一片凄然景象,万千生灵在水火中痛苦的挣扎着,哀嚎着。

    一个失神间,盘古手中的破天斧被烛阴打飞,壮硕的身体在虚无的空间中迅速消失。女娲愤怒了,她的全身笼罩着惨白火焰,身形在虚空中飞舞。

    “哥哥,太一灵箭!”她高声的喊道。

    身后的伏羲流下眼泪,双手红光一闪,一道刺眼夺目的红光出现,隐入了女娲的体内。紧接着,女娲带着轰鸣的雷电扑向烛阴。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烛阴的身体在虚空中消失了,而女娲的身体则化成了一块白里透红的玉石,飘落在伏羲的手中!

    ……

    猛然睁开了眼睛,袁明镜一头大汗坐在床上,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梦中的景象是否就是昔日女娲封印烛阴的情形?袁明镜从床上下地,走到茶几前抓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一阵猛灌,而后才缓缓平息了激动的情绪。

    伸手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房内,袁明镜不由得用手一挡。

    不知不觉间已经天亮了!

    走进浴室,用凉水冲了一个澡,顿时让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不语。

    镜中的袁明镜好像苍老了很多,往日乌黑的头发竟然出现了不少白发。他抿着嘴,看着自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明镜,振作起来!今天要陪爸爸妈妈一起畅游黄山,你不能不高兴,要笑着和他们一起,否则他们会不开心的!”

    说完,他对着镜子强自做出一个笑容……

    黄山,巍峨挺拔,雄奇瑰丽。古人评为“具有泰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岳之烟云、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清秀”,“集天下奇景于一体”。

    明代旅行家徐霞客在游罢黄山后,发出了“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赞叹。从此黄山那有如天造的画境,名扬天下。

    黄山没有富丽堂皇的庙宇,也没有宏伟壮观的禅院宫观,全凭自己毫不雕饰的天姿国色。她以奇松、巧石、云海、温泉四绝而誉满天下,一大早,山道上就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向山顶进发。

    袁明镜没有选择景点介绍上的风景,在他看来,那些经过后来人工修饰的景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他向酒店的服务生打听了一下,按照当地人给他的一个地形图,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缓缓行进!

    没有石阶,没有蜂拥而至的人流,袁明镜背着背包缓缓而行。不时的,他用摄像机派下美景,并想一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着……

    这种感觉,有些和古时候文人骚客留恋山水的感觉有些相似。而袁明镜就仿佛感到父母就在他身边一样,他不停的向他们介绍着沿途的美景。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群山叠嶂的山间,空谷幽静,溪水潺潺,这种在现代被工业化污染的城市中,是全然无法想象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幽幽的香气,令人感到心旷神怡。走得有些劳累,袁明镜在一条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他坐在溪边,举目四望,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用清凉甘甜的溪水洗了一把脸,袁明镜突然笑了起来,“老爸,老妈,怎么样,我选的这条路不错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但袁明镜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老妈,我们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欣赏黄山的夜景。呵呵,明天早上我们开始爬莲花峰,鸟瞰整个黄山。”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突然间,一个极为洪亮雄浑的声音在袁明镜的耳边响起。

    他猛然站起身来,起身的刹那,一张黄色符纸已经握在手中。顺着声音看去,袁明镜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