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象审犯人一样接着聊天的机会把邓秋枫的底摸了个遍。当听说邓秋枫离过婚时,稍稍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释然了,随后又问了问他为什么结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又明里暗里的把自己的女儿夸了一番,当然也捎带着提出了几点无关大局的“缺点和不足”。
这一老一少正聊的热乎,外面又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对夫妇。那男子个子不高,皮肤很黑,留着村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那男子一进屋就大声说;“叶伯伯,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这又不是生意。家里来个客人,枉自秋萍叫了我那么多年哥哥,想吃点海鲜还要钱,这就等于骂我呢。”
老叶见了,忙介绍来人是叶秋萍的的发小海生和他的老婆。双方打了招呼,海生就让老婆去厨下帮忙了。
坐定后又说:“这几天我没出海,还好家里水箱里还有点存货,不多了,我干脆都拿来了,给这位……这位秋枫兄弟尝尝。等过几天我再下海给你弄点真正的海鲜!”
老叶说;“海生啊,你和秋萍同岁,恐怕你还得叫阿枫哥哥呢?”
海生一拍大腿说;“对呀,疏忽了,枫哥大地方来的人,长的细嫩呀。”
邓秋枫忙赔笑说:“大家虽然初次见面,但是很投缘,称呼是越随便越好。”
海生也说:“对呀,弄那么多虚礼做什么,我也喜欢大方耿直的人。”
老叶又对邓秋枫说:“如今咱们村里就只剩海生还坚持着出海了。也只有他家才有真正的海鲜。其他的不是外地来的,就是网箱、船箱养的。”
海生笑道:“我也是没别的本事。再说咱们渔家,也就是打鱼才是正途,其他的那些,都偏了。不过话说回来,只有真正到了海上,哎,等几天你有兴趣搭我的船一起出海去看看。”
老叶说:“人家还是第一次看见海,就拉人家出海,想晕死人家啊。”
海生用拳头顶了顶邓秋枫的胸膛说:“他这么结实,没几天就适应了。”
邓秋枫也笑着说:“没什么,我也想去见识一下海洋深处是什么样子,过几天记得叫我哦。”
老爷严肃地说;“那也还是小心的好,听说最近又闹海贼了。”
海生满不在乎地说:“海贼说穿了,其实也就是这十里八村的人,嫌挣钱慢,就借者打鱼的幌子捞点邪财,不是吹的,附近那几股人物我个个都叫的上名字来,见了我还的叫我海生哥。所以跟着我不妨事。”
三人正谈话间,女人门端了几个干碟上来,无非是些鱼干花生米一类的。老叶见了埋怨道:“老婆子你也不快着点,就这怎么喝酒啊。”
海生也跟着骂自己媳妇:“让你给叶妈妈帮忙,你都给老子帮到哪里去了?”
叶秋萍最见不得这个,好歹也见过市面,没渔村这些规矩讲究,就回嘴说:“等不住自己弄了吃去!妈!嫂子!我们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就海风下酒去!。”说是这么说,三人还是回了厨房。
老叶干笑几声说:“我就拿她没辙。从小就惯着,不成个样子,比别见笑啊。”
邓秋枫也打趣说;“没什么了,习惯了。我们在一起时间挺长的了。”
“是呀”海生暧昧地说:“说不定在城里还是我秋萍妹子说了算呢。”三个男人傻笑了一阵,海生见邓秋枫东张西望的样子,眼珠一转就对老叶说:“叶伯伯,我看让秋萍妹子也上来吃吧,他们城里人,习惯了的。”
老叶瞪了海生一眼说:“我象那死脑筋吗……”话没说完就见叶秋萍端了盘菜上来,顺势叫住说:“你就别忙和了,在这里陪陪啊枫吧。”
叶秋萍道:“那我也得去打个招呼啊。”说着把盘子一放,回厨房去了。
邓秋枫说:“要不等下让叶妈妈和弟妹也一起来吃吧。”
海生刚想说话,老叶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对邓秋枫说:“她们忙,让她们忙去。”邓秋枫见涉及本地习俗,也就不在坚持了。就把话题转到了那盘菜上。见那盘菜里有很多的蒜片,其它的象某种贝类的肉,色泽红亮,就问:“海生兄弟,这道菜有什么讲究啊。”
海生介绍说:“这个啊,叫蒜拌扇贝 。叶妈妈来的时候,我刚好还养了点在水箱里,就一并给捞来了,你快尝尝。”
邓秋枫夹了一筷子扇贝肉放进嘴里品尝着“恩,很嫩,很鲜。好吃。”
老叶也吃了一块,摇摇头说:“挺嫩的,就是不太鲜了。肯定煮熟后过了凉水了,而且放了太多的鲍鱼酱,鲜味都给酱味给盖住了,不太好。”
“那还不是姆妈怕这个家伙吃不惯里面的腥味啊。”叶秋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不客气地坐在邓秋枫的旁边,很亲热地和她挨着。
邓秋枫于是就问她:“我觉得听好吃的,怎么做的,回去后我也买些来做了吃。”
叶秋萍还没答话,海生就说:“枫哥,不行的,你们城里买的扇贝都是干的,这道菜必须新鲜的扇贝才可以。”
邓秋枫突然恍然大悟说:“是了,海鲜海鲜,不新鲜怎么能叫海鲜呢?”
“聪明人,你才明白过来啊。”叶秋萍夹了一大筷子扇贝,一下全塞进邓秋枫嘴里去了。
老叶见了居然难得地笑了一下,不过那只是一闪,几乎没被人看见。
这天晚上的海鲜大餐很丰富,每上一道菜,叶秋萍等人就给邓秋枫介绍一回,不过后来说的多了,再加上邓秋枫喝多了酒,昏头昏脑的也记不下那许多了。
叶家喝酒不用杯子,而是渔家传统的浅底碗,酒性又烈,没几个回合邓秋枫就挡不住了。由于是在家里,叶秋萍也不敢帮他忙,而邓秋枫居然也豪兴大发,于是叶秋萍只得由着他即兴发挥去了。
叶妈妈后来进来见邓秋枫已经面红耳赤的了,就在老叶耳边耳语了几句。老叶想了想,庄重地点了点头。叶妈妈又过来在叶秋萍耳边说了几句,叶秋萍一下急了说:“姆妈,早说了不是那么回事。”
老叶一旁说:“你们娘俩要说话出去说。”叶妈妈便拖了叶秋萍出去了,叶秋萍好一阵子才红了脸进来。这一进来就看见邓秋枫正跪在地上呢。
其实就算是要跪老丈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