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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

    身子犹如被雷击,一个痉挛之后,不敢乱动分毫,等待着身后那道高吼的声音渐渐逼近。手里的短刀蓄势待发。而随时都有可能用得上的那一上上之策“走”也是做足了功夫。脚底,卯足了劲,等待着一个关键的时机,就像脚底抹了油,上足了发条,在千钧一发之际疯野似的逃窜。

    近了,声音近了。

    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快要升窜到了嗓子眼。

    “丫的,该死的挡着了老子招揽客人的道,给我让开”

    “啊……”

    一声暴喝,之后伴随一声凄厉吼叫。

    近前一名男子嗖的飞窜出很远,在地上擦出老长一条深壑。

    “哼!”

    惊得我一身冷汗。

    便见一身材魁梧之人,身着一种动物皮毛的坎肩,脚蹬厚重的棉靴,一脚加深一脚的踩在雪地之上,几步便走到已经倒地不起的那人面前,“哗啦”拽起那人脖领,伸手一甩,那人身单力薄向着左手方沿着一个抛物线滑落。

    “噼里啪啦”那人砸在一处木桌面之上,不受阻力之余又飞窜出很远,划出去很远之后,在城墙边方才停了下来。

    “噗!”一口黑血喷出,那人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一头栽到。

    吓死老娘了,这下可不妙,务必会招来官兵。我左顾右望,观察形势。

    惊讶的是……

    这一切,在众人纷纷的眼中,在小到四处奔跑的娃童,大到蹒跚的老者之中。都好像没有发生一般,身边热闹的人群只是稍作停顿,便又忙乎着手里的活,叫卖的叫卖,挑选的挑选,继续优哉游哉的散步。

    砸坏了木桌的摊主自顾自的收拾着身边的残局,险些被砸着的茶客却只是稍稍挪动了身子,依旧端着手里热气腾腾的温茶喝的全神贯注。

    惊!

    我张大的嘴此刻快要能塞进了一个鸭蛋,下巴快要合不拢掉在了地上。

    端了端下巴,我还是未能挪动身子,环顾四周。一张张笑容满脸的人,此刻像极了带着一层顽固的面具,而隐藏在下面的却又是那么的丑陋。

    忽地转身,奔着豁开的城门猛走。我不要再和这群疯子在一起,更不要时刻感受着精神病患者一样的待遇。

    面前,不远处便是城门,穿过城门绕过街道再到对面的城门便是边塞。便可以找到我要找到的接头人,便可以见到我的周启。这一路风餐露宿,小命不知道丢了几回,大命硬朗还好健在,但是不想在这最后一刻丢掉一分一毫。

    “碰”

    好痛,痛的我眼泪水在眼里打转转。捂着鼻子看着比我高上一头的男子,白净的脸一侧上一块青紫,可怜我的鼻子现在有多么的痛。

    揪着他的衣袖,我哭得梨花带雨“你是铁打的吗?走路不长眼睛?撞到我,好痛!”眼泪水扑朔而下,却不是因为疼的哭泣,而是情不自禁的就这样泪流不止。

    “这位大娘,您撞到我也很痛!”那人摔开我的手,伸着兰花指指着我的脸,一口的奶声奶气娇羞的望着我。

    这,这算哪门子爷们?!心理招待了他祖宗十八代之后,我全然不去理会,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城门,我迈开了步子,只是鼻子冷哼几声,便要走开。

    “哎,大娘,您就这么走了?”那人不依不饶。

    你妹的,称呼我什么?大娘!?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使劲的呼出一口气,我吞吐着,仰起头,继续前行。我的目标只有那道厚重的城门,你个爱伸兰花指的怂包离我远点,还称呼我为什么?大娘?你缺娘爱吗,我去!

    敢问我,我如花似玉,我貌美无比,我青春靓丽,我德才兼备,我咳咳,好听的词语一箩筐,哼哼。

    “休想走。”那人再一次挡住了我的去路,绣白的脸上挂着紫红,鼻头被冻得有些泛红,望着我的脸,一股子不详的气势压迫。

    不能惹事,千万不能惹事。我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出乱子。

    “呼,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呼,这里的空气多么清新。”在那人脸上阴晴不定之后,我挂着谄媚的笑容,抬目,“呵呵,小哥,奴家有急事赶路,方才是奴家不对,这关顾着赶路,我眼拙,望您海涵,奴家赶着回家喂孩子奶水,您看……”话一出,我险些要抽自己嘴巴,喂孩子奶水是我能说的出口的吗。

    无奈,等着那人脸上一阵烂漫变化之后,我只好息事宁人的继续陪着笑。

    那人带着一副怪异的神色看了我许久,片刻后,“哼,算你走运。”那**手一挥,侧过了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我又牵扯一笑,微微欠身,撑开步子,向着我的康庄大道前行。

    “啊……”

    我火帽三丈,我怒火中烧,我受不了了……………………

    回首一抬,前脚横扫,来一个横扫秋叶。再双腿轻点,半空转体,双掌连拍,来一个罗汉碎石。短刀轻扫,划过那人面门,来一个柳絮纷飞。双腿落地,不待那人反应,拽着那人脖领向后一拉一拽,借力打力,侧身空翻,一个空抓,一个海底捞月。

    奶奶地,称呼我为大娘,你娘的兰花指yin贼,叫你不依不饶。

    最后连拍几时掌,全都招呼在那人脸上。长得一副人魔狗样的,你敢占老娘的便宜。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竟然敢摸我的胸?

    待我双手轻松一拍,那人蜷着身子在地上像只大肉虫,抽搐不停,身边一滩滩红色血迹摊开,滴落在白白的雪地之上。

    “哼,老娘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跟你这种狗杂碎胡闹,要是再给我添乱,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蹲下身拉着那人的衣领对上耳边,小声的说着恐吓的话。

    丫的不给点颜色看看,以为老娘还真是那只知道喂奶的老大娘?

    匆忙转身,掩了掩衣领,趁着还没有惊动远处一直只知道喝酒吵闹的士兵们,抬起脚步奔向了城门口。

    “慢着!”

    心理咒骂,还真是一路碰壁,你们不叫我好过。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慢了下来,握着的短刀藏在袖口之下,听在两柄揽过来的宽刀之前,等待着他们的盘查。

    “抬起头”

    那人举着宽刀抵在我的下巴处,冰凉的触感惊得我浑身战栗。

    慢慢的抬起头,期盼着他们没有这里还没有我的画像,更甚者使他们各个都眼神不好认不出来,话说方才的那人都称呼我为大娘了应该是与画像上相差很远。

    “身手不错,只是咱们不需要娘们,不过倒是缺个女人,啊,哈哈哈……”那人张狂的呃笑着,笑的前仰后合,喷出的雾气在我脸前萦绕,快要熏晕了我的头。

    “嘿嘿,嘿嘿!”我继续装疯卖傻的笑着。

    “过去吧!”那人扬手一挥。

    我如释重负,连赶着几步进了城门。

    “哇!”

    只能这么一个字形容此刻我的心情。

    好壮阔富饶的城池,用富丽堂皇也难以形容此地之景了。思量着,这要比皇城还要打,更比皇城当年还要美丽富饶。不想,这里是战事频繁之地,两兵相交竟然能有这样的富饶真是难得。

    什么声音?我自逍遥的在街上观望,一针强过一阵的压迫的声音压近。

    “驾!”

    我去,好的不来坏的躲不掉。霍武,我这辈子的小人是不适合你绑定销售的,奶奶个熊。

    忽地转身,瞄准街上的没一个角落,一定要藏好藏好。与霍武周旋了这么多年,敌对了这么多年,似乎成了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他的鼻子成了千里追踪器,我的耳朵成了万里导航仪。

    躲在一处还算干净的院内,隐匿在一处枯草堆旁,搓着已经有些犯冷的双手,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马蹄踢踏在坚硬冰冷的石壁街面。

    院内,堆积高耸的草堆一剁挨着一剁。远处一个狭窄的木门死死的紧闭着,旁边摆着一层高过一层的药草簸箕。而我就在草堆旁边的角落蜷缩着,只留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方许的地方,听着外面的声音。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的紧张的情绪也放缓,却依旧不敢乱动分毫。生怕我这样冒冒失失的出去了,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个我最最憎恨又惧怕的霍武。

    等等,再等等!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等下风头一过我便会寻个偏僻的地方买点吃食,之后只能在废弃的茅草屋过夜了,不然这样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我就是等于拿着自己的脑袋去问候霍武。

    搓着冰凉的手,不好,脚也在开始泛着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已经换身泛着冷气的时候,变这样大次次,冰冷冷的冲出了门外。外面只有因为一纵马蹄奔跑留下的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刨开的石泥地面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伤痕,还有因为吵嚷之后留下的大片大片的宁静。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街道,我知道我又要在这里绕圈子了。无奈,路痴就是路痴。

    只好一路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走着!

    “夫人!”

    我泄气的哼着气,却迟迟没有转身。

    “夫人!”

    又是一声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