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飞雪漫天!
只是,望见脚底下那方寸土,依旧怀揣心中的梦想,就这样一直向前。难耐,周启你在那边可是等待的焦急,黑奴的战事又如何?搅合在其中,我又要如何处之。
望了望天边渐渐滑落的那方光亮,心也跟随沉到谷底。
“天色尚早,我要即刻动身才是。”说着便要爬起。
“哎哟,姑娘,听大姐一句话,这身子骨可不是闹着玩的,养好了身子再动身也不迟啊,你看外头天寒地冻的,千万不可,不可,你这身子骨瘦弱,可禁不住这天气折腾了。”夫人焦急间使劲的按着我的肩膀。一侧,连忙上前的男子,同是一脸的挽留。
“姑娘,可外头冷着,寒气逼人,我家娃……哎,可要听话。”
“你家娃?”诧异之间,巡视着屋内。
狭小的屋内内,只有一张还算是干净的火炕,铺就着厚厚的被褥,夫人端坐在一旁,而男子促就的眉心处皱着不停。
“哎,几年前,娃们要打仗去参军,谁想着遇到了大雪封山,一个村的娃们都不见了。”男子摆弄着手里的马鞭,勒紧一处,使劲的缠绕,力度之大,却不经意间颤抖着。
一颗晶莹滚落,滴落在陈旧已经泛着黑亮的马鞭之上,掸湿了一片,侵染。想这些陈年旧事,一点点,即便不在眼前,却仍旧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丝一毫不曾遗忘,触目惊心的在眼前呈现。
沉默,宁静!
时而伴随着夫人的抽泣,还有男子无声的泪。
我重重的点头,“好,明早再动身也不迟,并且我很喜欢你们这里暖融融的火炕。”干笑着,扬起手臂,拍打着烘烤的炽热的火炕。
想起了曾在微博上看到的话,善良的事情是一点小小的枝叶,架在高大威猛的树干之上。那么,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不想再在他们伤口上撕开或是碰触,温柔的抚摸着,带来稍许的凉意吧!
夜,如此静。
伴随隔壁间男子的清浅鼾声,就这样沉沉睡去。
梦里依旧,遥望着远处扩绿葱葱的原野,近处奔腾的野兔,前边呼啸驰骋的野马,马背之上颠簸依旧俊朗身为的男儿。
而在一纵麦色皮肤下,一男子手握弯刀,一身黑衣,在马上飞驰。呼啸间便来到了眼前,笑看着同样咧嘴微笑的我。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两两相望,四处无声。威风拂过,扑面清扫,那眉那眼,怎的就是如此好看,刚毅间透着一丝温柔。
晨风蠕动,带起周遭一阵迷茫,迷痛了眼,迷乱了心!
慌乱间寻找,却对上面前一双关切的目。
“姑娘,你做恶梦了!”妇人握着我的手,询问道。
“啊……呃!是呀”缓缓爬起,这才知晓,全身无力。不知是梦还是这现实惊扰了梦。就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碰触了,便永远都不在。不去触碰,却又缠绕身边。
只是,黑奴,无数次的明镜中,为何一直停留的都是你?!
晨起,告别了两位好心人,一路欢歌,神清气爽的上了路。
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没过膝盖的厚厚积雪,一脚一脚,行在浩瀚的林间。
这一日,记不清饿了几顿,更记不清害怕自己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眠不休的行走了几时,只知道这一日天气很好,空气温和,就连这吹来的寒风也温柔了几分。
眼前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簇拥在一处,而远处,我第一眼便望见的那几个狂傲的字,中加那个字是“水”?
歪着头,侧过头,偏过头,就差我倒立着看,总之,不认识。
总之是一处热闹的街景,摸索着怀中已经沉睡了许久的银子,阔步在这街道之间。
“嗯?好臭!”
“看摸样应该不错,怎的就成了要饭的,好歹还能做个丫鬟混口饭吃……”
“嘘……”
“臭死了!”
虾米情况?
我的头像个拨lang鼓,在脖子上左右旋转,寻找着这些声音的来源。皱着眉,嗅着鼻子,貌似,大概,估计,可能,他们说的是老娘我?
靠!
老娘不就是和要饭的混了些日子,自己又在大雪山上摸爬滚打了几日,这身上香着呢,臭?竟然敢用这个词形容我!
哼!
我依旧神清气爽,我依旧步履如风,我依旧大摇大摆,我依旧,我依旧,我……我其实很在乎!
没走两步,便疯野似的冲进了一家客栈,摔着一锭银子,吩咐好一切。洗了个热水澡,抱着我最最值钱的肚兜,睡觉觉去了。
这一睡,不打紧。
天黑了!
我像打了鸡血一般,蹭的就坐了起来。望着外边漆黑的天,想着我这是一觉睡到了天黑,还是已经经过了天黑又到了天黑。
思量半晌,穿衣整带,出了门。
门外,一处阔亮的厅前,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喝酒吃菜的汉子。奇形怪状的人各自威龙在各自的桌前胡吃海喝。
一闻到酒香,我这肚皮也开始了唱大戏。
叫上了一壶沁人的陈酿,或者面前喷香的羊肉,炙烤的香味快要熏花了我的眼,来不及多嚼上两口,便这样狼吞虎咽开来。
“小二哥,现在几时?”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我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嘿嘿,回这位姑娘,呃……”店小二话到口头却停了停,眼珠子在那里乱转。
“转什么转,再转给你抠瞎,快说啊。”咕噜一猛子又是一口辛辣的酒水,睁着迷乱的眼看着面前的店小二。
“嘿嘿,姑娘您这真是能睡,自打昨个来了就一直未出门……哎,姑娘您看……”店小二指着门外走近的两人,笑着看了看我。
我摆了摆手,“多谢,忙去吧。”
竟然这样睡了一天一夜。吃饱喝足,酒足饭饱,思思,思觉觉……括弧,坏人才会想歪。
歪斜着又一次进了屋。一头栽到!
却,头脑清醒,索性睁着一双酒醉的眼,望着上面的那方床帏愣神。
“就是,就是的没错,就是画像上那位,我不会看错”
“哼,谅你也不敢谎报”
瞬间,酒劲散去。我抱着桌上时刻准备好的包裹望着门外的人影绰绰。
心中一惊,这个店小二看清了我的摸样,只是不曾想,画像竟然处处都有张贴,看来日后要小心才是了。
推开窗户,望了望下方的,慌!这也忒高了。
咬了咬银牙,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只听,“碰,噗,啪啦……”一系列响动之后,我屁股一痛,掉在了地面,这才睁开闭紧的眼,又回望了二楼间探出的几颗小脑袋。
我穿透了一楼**的帷帐,摔在了格挡间的牌子,滚落在了一处车前,最后一屁股掉在了地上。
我拍着胸脯,还好是屁股着地!
不由分说,身后已经炸开了锅,我顶着包裹,也加入了因为士兵追捕而惊扰了百姓纷纷桃村的队列,不消片刻便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一路欢歌,一路欢唱,蹦跳着在一处街道上。
“小哥,这里离赤水镇还有多远?”拉住一旁推着单轮车的小哥问道。
故意隐匿在暗处的脸,盯着他的眼使劲的看。定是能看出金子的,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那人却一直没有开口。
“在,在,前方……”
手里的短刀已经慢慢抽离,只要你敢叫,我就敢这样一刀要了你的命。
“前边,那个,那那那……”
明了,一拍大腿,这人是个结巴。合着您半晌不知声是在组织语言啊。
“镇子!”
“谢了先!”
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一溜烟窜出去很远。
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一路飞奔,好在好在城门没有关。好在好在,守城的官兵只有两人。好在好在,我马上就能见到了我日思夜念的周启了。
清晨!
穿过一处幽静的小路,踩在已经渐渐开化的雪地之上,心情出奇的好。只是依旧眷念着昨日的那些烤羊肉,还有因为匆忙逃跑之中掉落的一袋银子。思量着要如何从行程中省出来,又一想,快要见到周启了,这心下也跟着放宽了心。
抬目愿望,好壮阔的人群。
欣喜万分,这里应该是赤水镇了吧!
“小哥,这里是赤水吗?”
“大嫂,这里是赤水镇吗?”
“唉唉唉,大娘,那几个字是赤水镇吗?是不是说的就是赤水镇?”
“哎,小弟弟,不要跑,告诉姐姐,这里是赤水镇吗?”
我在离城门不远处,一处民间聚集的集市上,四处乱窜,到处拉人。括弧,我不是拉客更不是老鸨。
有些欣喜,有些慌张。随便拉着一个过路之人便要上前询问。
在我几次疯癫之后,这才确认,城门上方的那几个字真的是“赤水镇”。只是,为何写的天马行空,搞得我像个神经病,咧着大嘴,一脸欣喜的样子四处拉着过路人去询问。
新奇于此地的人民竟然在城门外搞起了集市一样的摊位,叫卖声,吼叫声,还有市井间玩闹的孩童们,不怕森冷的寒冬,在雪地之上嬉闹。唯独被我拉着吓坏了的才会呆愣片刻,之后也欢闹着跑开了。
四处张望着,此处繁华之至,倒不像是常年因为战火被搜刮不成样子的城镇,诧异着,踟蹰着。
“喂,说你呢!”
身子一惊,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