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安静了,这个该死的霍武!
没多久,我伸着腰身,碰到了一旁的坚硬。回头一望,竟然是霍武的头,他睡得像一头猪,被我这一碰“蹭!”的坐起,看了看我,脸上的冰霜才退却。
“睡得可安稳?”霍武问道。
“嗯!”看了看他庞大的身子蜷缩在一角,滑稽的可笑,“我们休息一下吧!”也好叫你舒展舒展筋骨。
“好”霍武像是被放了刑,“出溜”一下就钻出了车子。
“李琦,打整休息!”
“将军,行走不到一日,休息了四次!”李琦有些调侃道。
“屁话,休息!”
我在车内惊讶,休息了四次?哦,他自己就折腾了两次,那么还有一次就是我睡着的时候。
不过,依照霍武的个性,能被手下调侃,还真是头一糟。原来,他也不是不知道通情!
“哗啦”另一半车门被掀开,“夫人,外面生了火,备好了饭菜!”李琦的声音。
“我这就来”我在奇怪,怎么不是霍武?
“将军呢?”我裹紧了狐裘,李琦在一旁搀扶。
“将军在那边!”
我顺着李琦的方向看去,霍武只着一件单衣,手持宽刀,在一处树旁舞剑。还真是打仗的身,受不得半点福气。
“夫人,这里,这里没有风!”李琦指了指我身前的地方,那里一张雪白的羊毯扑在一旁,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碗碟。
“嗯!”我挪动着身子。还当是这些是为霍武准备要喝酒的地方呢,却不想是特意为我备好的,还算他有心。
这一觉睡得香甜,身体也有了精神。闻着面前香喷四溢的菜肴,还真是胃口大开。津津有味的吃着,不间时间看向霍武,他在那边像是发泄一样的上蹿下跳。想着,这小日子还是不错的,有猴子戏看,有好菜好肉,神仙也不过如此啊。
饭饱过后,我来了兴致,和一旁的李琦攀谈起来。
“你是一直跟着将军?”
“回夫人,是!”李琦一股死板板的样子,相比较与霍武的调侃大相径庭。
“他,你们不怕?”我指了指远处的霍武问道。
“将军为人和善!”
我差一点就要把方才的饭菜喷出来,霍武和善?你们脑子都被他踢坏了呦,他和善?天,没有天理!
“夫人,将军在军营长大,有的只是血气方刚,不懂得那些儿女私情!”
我斜睨着李琦,这是在为你的将军说好话?
“他叫你这么说的?”
“……”李琦没了回应。秀气的脸上没有丝毫不一样的变化。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霍武撅着屁股我都知道他能拉出多大块shi来,这点小伎俩还要骗我,太小瞧我了。
“夫人,将军却是如此”李琦极力辩解着。
“那么,对待那个碧阶也是如此?”我摊开了双手,示意,霍武对待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对待碧阶也是这么细心?难怪竟然会面面俱到。
“碧阶,是将军的侍妾!”
“废话!”我有点急,还用你说吗,多此一举。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话,尴尬的抿了抿嘴。
一时间两人也相对无言。
“李琦”霍武终于停了下来,伸手擦着额头。
“夫人,李琦告退”李琦身曲,头也不回了走掉了。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鄙夷着。这个霍武,要为自己开脱说好话,也要找个能说会道的,这么个嘴巴笨的,那不是自讨苦吃。
“哼!”我冷哼了一声。望着霍武在那里伸着手里的宽刀,指挥着,忙里忙外。看来,这是要安营扎寨了,想着,要是按着这个速度,猴年马月也到不了皇城啊,算了,明日之后,定要霍武快马加鞭了,不然误了大事可不好。
这一夜,一如往常,白日昏睡了许久,晚上便精神百倍,我辗转反侧。霍武许是被惊醒,粗壮的手臂一把揽住,“休想逃……”
我当是他又生气,不想半晌没了动静,竟是梦呓。
我侧过身,看着他好看的剑眉,高挺的鼻峰,微凸的红唇,麦色的皮肤,怎么的都不会与那个残暴的霍武联系在一起。哎,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眼望高山,此起彼伏,连续的紧张赶路,终于一纵队伍出现在了离皇城二十里外的一座小城。霍武坚持要停留一夜,退去疲劳再来赶路,婚期是在三日后,反倒不急。
我也没有阻拦,总算是回来了,时隔一年,已经是物是人非。
我的身体也好的七七八八,却只是依旧害怕寒冷,站在烈日的窗下,身后是炙烤的暖炉,却也是手脚冰冷。
望着远处的皇城,高耸的富丽堂皇,那里有权势最为高扬的皇权。可是,那里也有世间最为纷繁的斗争。残忍,冷酷,凶残!
因为是太子的大婚,远在外的小城内也是红绸高挂,扑满大街小巷。
我依旧记得,霍武初见这些红绸后脸上的那丝不悦。猜测着,嫉恨的他不,知在他夺得天下的时候,会如何对待丛文。
眼下,令我烦忧的便是丛文。耳边依旧回荡着他临走前的话,“等我!”
我等到的竟然是他收买各方势力来杀我,是否我还要感谢他,不然也不会被霍武抓去,也不会与霍武有着更加牵扯不开的羁绊?!也不会令父皇继续高坐皇位之上。
李琦包下了整间客栈,楼下便是这群一路风餐露宿的士兵们欢乐高呼,而最为突出的便是——霍武。高举着酒盏,笑意满脸,他笑起来总是因为腮边那个伤口带起一个小小的梨涡,霎时好看。
我端着温热的茶碗,笑看着他们在下面震天的吵嚷,那份洒脱,那份自然。
“夫人”李琦远远的走来。
“李琦?”我惊讶,方才还在下面带头起哄的,眨眼间便到了我身前。
“夫人,外面有些冷,还是进屋内休息!”
我皱了皱眉,还真当我是一只娇贵的花,叫我休息,偏不要。
我推开了李琦,径直向着楼下跑去。
“将军,喝酒可有规定是只限男儿?”你们从军条文只说允许男子,而处处约束的里面,唯独没有法令规范女子不可喝酒吧。
“你……”霍武想要训斥,顿了顿,也没有多言。
重士兵纷纷放下了酒盏,不作声。
“来,为了天下男儿,为了远在异乡的父老,干!”我话里有话,敬我逝去的太子哥哥,敬我远去的那些过往,敬我的心中不灭之情!
“来,干”霍武深看了我一眼,便也举杯痛饮。
顿时,楼内高声震天,畅快笑满楼,何等的惬意逍遥。若是,我也是男儿身,便也会如此,只可惜……
酒过三旬,已经是头脑沉闷,我晃晃悠悠的上了楼,一头栽倒。
“嗯?”深夜,身旁挤来一人,我习惯性的向着里面靠了靠,不想,被一股呛人的酒味惊醒。
霍武醉意浓浓,衣衫未褪,热气喷鼻。我使劲的推了推,宽阔我自己的位子,哪想霍武像个膏药,顺势更加贴牢我的身。
我脑袋一阵轰鸣,心想,完蛋了,酒能乱性啊,乱性啊!
我坐起了身,双脚绷直,对着霍武的腰间猛的踹去。
“呃……”霍武闷哼一声,片刻后,身子直愣愣的站了起来。背对着光,看着我。
我看不清霍武此刻的表情,想必那满身的燥热未能退去,换来的是疼痛,滋味也不会好受。
“睡觉!”霍武没有理会,“噗楞”又钻了进来,沉沉的睡去。
我瞪大了眼珠子,在黑夜里像只寻找猎物的山猫,就怕霍武还会动手动脚。即便是这些时日他还算是安分,可是酒劲冲头,难保不会再畜生一把。
可是,夜半三更,我眼皮也开始打架,许久,一头砸去,沉沉的睡着了。
晨起,我想着昨夜的种种,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心才放宽。舒缓了身子,起了床。
梳洗打扮之余,霍武已经整装待发,我们这一纵又浩浩荡荡的开动了步伐。厚重的棉绒被卸去,我透过车子的围帘望着外面的的世界。
越来越近的皇城,画面慢慢向着身后倒去,摇晃的好似幻境,依旧动荡不安的还有我的心。想着心中任何一种见到丛文时的画面,思索着应对的话语和方式,为着自己做着足够的心理准备。
霍武握紧了我的手,放在胸前,那里砰然有力,温热的双手带来了足够的安心。
“你会杀了我父皇吗?”我问出了一直我想知道的问题。
“……”霍武没有回答。
我低下了头,看来是我太天真,以为霍武这些时日的改变就会淡忘那些,不想,一切都敌不过他想要的权贵来的重要。
“我的母亲也在皇城”
我也没了回答,我一心想要保护的父皇,也在为着自己的位子,做着最为阴险的手段。甚至,我在想,若是父皇真正的有了足够的力量,估计,我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何苦的凄凉,在这里上演着更为不可信赖的一个谎言。
渐渐的,皇城近了,两边侍卫笔直的排成列。那些都是霍武的人还是丛文的?亦或是两方参半呢?我在心底无声的问着。
我放下了围帘,或许排挤掉街上吵嚷的声音,我才能更为安静的等来汹涌难耐的事情。
伴随着马车摇晃,一声声高亮的嗓音,响彻皇城。我明了,原来我们径直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