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接过家将递上的信函,他神色焦虑中又带有几丝兴奋。
“单于,袁尚纠集兵马秘密出发,奔着柳城这里来了!”袁谭对蹋顿说道。
“什么!”蹋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是否可靠?”
“啊哈哈!”袁谭得意地笑了出来,“上天都在助我啊,袁尚竟然送上门找死,这是他身边亲近之人传出的消息,绝对可靠!”
着袁谭将信函递给蹋顿。蹋顿也认得几个汉字,在袁谭的指点下他了解了心中内容。
“我说怎么探马回报,讲幽州的兵马调动频繁,原来是袁尚小儿想偷袭我等!幸得这份密报,否则我大部人马还在草原上放牧。”蹋顿心有余悸道。
“单于,消息是真的么?若是假的咱们又调兵回来的话,岂不是错失放牧的时候。”卑素机怀疑道。
“我瞧很有可能是真的,总之提防着是好的,否则人家打上门来,而咱们的兵马却都不在,那样就吃了大亏!”蹋顿说道。
“右北平到辽西都有咱们的人啊,若是袁尚来犯,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胡将柯必力提出疑问。
“只怕都给人家收买,或是被灭口了。”蹋顿阴沉道。
“那密信没有说袁尚有多少兵马,如何行军么?”阙利问道。
袁谭摇摇头。“他也接触不到这些机密。只不过冀州各地兵卒和辎重频繁调集他是十分清楚地。”
“让左先、蒙弥两部兵马南下。在山势险峻地地方埋伏。如果袁尚真地敢来。就杀杀他地锐气。”蹋顿下令道。
“单于可命他们放过先锋。袭取袁尚后军地辎重。”辛评提醒道。
“是啊!汉人军兵没有了辎重打不起仗来。咱们往常也是这么干地。”阙利说道。
“既然袁尚敢来偷袭。那么他们可能会从偏道小道行军。单于不可不防啊!”辛评再提醒道。
“从幽州到柳城只有辽西这片地方可走。若是绕道长城以北。那里遍布崇山峻岭。虽然有些小道。但就是咱们乌桓牧民。也不敢走那人迹罕至地地方。袁尚他们要是从那来。简直是送命给山神!”蹋顿说道。
“话虽如此,但袁尚喜欢用奇兵偷袭。单于不可不防。”袁谭说道。
蹋顿沉吟了会,下令道:“阙利,你在柳城西面南面四百里内广布哨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是咧!”阙利领命道。
“单于,两个部落的兵马是不是太少了?”袁谭问道。
蹋顿端起酒碗,又伸出五个手指头,“让所有部落缓缓南下,再令阙卑那五个部落到柳城北面四百里放牧,一旦有敌军的消息。他们不到半日就可以回援柳城。加上柳城地两万精兵,任凭他袁尚有通天之能,也要他全部送命在此!”
《古诗?踏平冈》
绿波青翠间。幽壑通九泉。
凿山以为路。填土过沟渊。
朝晨采甘露,孤狼伴入眠。
林荫蔽天日,飞鸟为之绝。
《古诗?踏平冈》在后世学者看来技法平平,但由于诗中深刻地写出了,山岭间行军道途之艰难,所以被认为朴实悲壮,其得到很高的艺术评价。
“少将军此诗道出了在下的心声啊,三言两语就描述出我等将士行军之艰辛,当世也只有少将军这样的俊才能办到。此诗定要留传后人。以为追忆。”郭图不住赞道。
袁尚笑了笑:“随口说来而已,若是留传出去,定要被天下俊才耻笑。”有感于平冈的险恶,袁尚难得做出一首古体诗来。
牵着战马的贾诩抬头叹道:“林隐蔽天日,飞鸟为之绝。这何等之贴切,至少在下已经许久未看到一只飞鸟了。”
袁尚也环视四周,目光所及全是密林和丘山,自己地车马兵卒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都在这苍翠之间时隐时现。
自从雍奴起兵后,袁军出卢龙,沿滦水过燕山,再越长城、穿过渺无人烟的荒地,如今已经到达平冈。虽然已经走过了全程的三分之二,但平冈到白狼之间处处山高谷深,路途是越来越艰险了。一路上袁军兵卒数次凿开栈道还有填平深谷,硬是从荒山野岭间走出一条路来。
但另一面,随军将士也都吃遍苦头。风餐露宿不说。下至兵卒上至将军,众人都要一边行军一边开路。猛兽他们不怕。但毒虫蛇蚁、深谷沼泽却要去不少兵卒的性命。
好在这些都是历经百战的精兵,袁尚又许以重赏,所以虽然艰苦,兵卒们士气不算低迷。
头上只投下了几缕阳光,地上是草叶腐化成的烂泥。入耳的都是虫鸣兽嚎,林间的微风也带有森森寒意。即使偶尔有人谈话,但听在耳边也变成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强烈反衬,更加显得四周的幽静怕人。
身处这荒山密林间,袁尚心中说不出地压抑,要不是身边有那么多人,必定会惊得寒毛竖起。
休息途中,袁尚、贾诩、郭图、田豫,还有许褚典韦这些近卫围坐一起分吃热食。
袁尚放下了陶碗,担心道:“还未到白狼,路途就如此艰险。若是到了柳城,还有更加厉害的苦战,我怕兵卒们士气低落。”
“少将军的青州精兵已经是可以傲视天下,若是换做其他兵卒,恐怕士气早就崩溃了。”郭图说道。
“若是颜良、文丑在这,你定会被他们揍得起不了身。”袁尚笑道,虽然知道郭图是奉承之言,但听着也是颇为顺心。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被称为贤明地君主,身边也要养着一两个这样的宠臣。
郭图笑了笑,没有辩解。有些事要适可而止,溜须拍马也是一门学问。
“可是士气提升不上去,很难一举攻克蹋顿啊。”袁尚说道。
贾诩也放下了陶碗。“在下倒有一计乃效仿楚霸王破釜沉舟。”
“啊!断掉退路?”郭图惊道。
“此处没有舟船,山路也不可能破坏掉。”贾诩摇摇头,“其实我等将领都知道,即便是速战速决,军中的粮草牛羊也不够再回幽州之用。在下说的是可以将此事跟兵卒说明,必须攻占柳城夺取一批牛羊粮草。才能保证顺利回到幽州。如此将士们人人都会下死战的决
“不行啊!”郭图连连摇头,“这是自乱阵脚之举,难保兵卒不会哗变。”
“在下看还是可以公布的。即便我们不说,那些押运粮草的兵卒也会猜忌,要是在决战时传遍全军,那才是使兵卒哗变。”阎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袁尚让他坐下,问道:“你不在前面开路,跑来我这中军,莫非有险情?”
“最前探路地兵卒已经回来。据他们说只要再翻过两个山岭,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阎柔答道。
众人地心情一下子都开朗起来,任谁也不愿继续在这深山密林中行军了。
袁尚点点头。“传令给各个领兵的将领,让他们宣布军粮的消息。要他们多选能言会道之人,到兵卒间晓以利害。并让他们带上亲兵压阵。”
袁尚心说贾诩出的倒每每是攻心之毒计,此举要是把握得好,将会逼迫全军下死战的决
“不知蹋顿此人会如何应战,可有反对蹋顿地人在?”袁尚问道。
郭图立即答道:“先前已经跟少将军说过三郡乌桓各部的情况,左先、蒙弥、阙卑等八个部落是蹋顿嫡系,其人马最多战力也最强。色楞等三部被兼并不久,他们对蹋顿未必全部归心。其中色楞部的头领乌古那是个人物。先前袁公也想用他来制衡蹋顿。”
“可用军中的乌桓兵化作牧民,先一步打探联络色楞部。”阎柔建议道。
郭图摇摇头:“乌古那虽然不服蹋顿,但他也不敢明着发对。先前我跟他联络过几次,但他迟迟没有行动,说是要看准时机。”
“他这是要到蹋顿陷入困境时,才敢倒戈啊!如此根本不能发动他来相助攻打蹋顿。”阎柔说道。
“诸位大人,可容在下说一句否?”阎柔身后一个军司马说道。
袁尚看去,见那个军司马四十年纪,留着一副短须。样貌倒也普通,只不过他地眼中透露出沧桑的味道。
“你且说来,若是能献出良计,我当重赏。”袁尚说道。
“在下认为只要派支轻兵,先搓一搓蹋顿的锐气。那样乌古那必会心动,届时晓以利害劝,他就很可能倒戈相向。”那军司马说道。
“先派出一支轻兵搓蹋顿锐气?”郭图瞧不惯他一个小小军司马竟敢妄言军机,于是冷笑道:“你可知少将军定下的谋划是一举攻克蹋顿,少数轻兵必不能一举全灭蹋顿。那样就暴露了我军行踪。”
那军司马向拱手对袁尚道:“我军步骑各占一半。能潜行至柳城四百里处已经十分难得,想要全军突然出现在柳城下是不可能的。倒不如遣一支轻骑。前去袭杀一番,一来能搓伤敌军士气,二来能探查地形和消耗敌方实力。然后等步卒到达再步骑配合,一举攻克乌桓主力。”
袁尚仔细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看向了贾诩,见他也是轻轻点头。
“没有步卒配合,仅凭骑军深入乌桓屯重兵地心腹,能否战胜乌桓突骑实在是未知,此举是否太冒险?”袁尚问道,他要听听这个军司马的见解。
那个军司马晒然一笑:“少将军如今倒怕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少将军,只要战法得当,五千汉家精骑当可驰骋于数万乌桓骑军之中。”
“五千骑对数万胡骑!你是在说霍骠骑征伐匈奴之事么?”郭图冷笑道:“胡人内迁后习得了铸造铁制兵刃之法,已经不是当年手持青铜的匈奴人了。”
那个军司马不卑不亢道:“就在本朝也有如此战例,前奋武将军公孙伯就数次以几千骑对抗乌桓鲜卑数万骑。”
气氛一下沉静下来,公孙瓒抗击鲜卑乌桓人地功绩确实是大。但在袁军中夸公孙瓒,这个军司马还是第一人。
“少将军,他这只是举例罢了,并无其他意思。”阎柔不安地解释道。
“无妨!”袁尚目光炯炯地看向那军司马,“这么说来你是通晓骑战了,你和胡人作战过?”
那军司马叹了一口气。“那些都是旧事了,不过在下确实抗击过胡人。”
“你是公孙瓒旧部?”袁尚问道。
那个军司马也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众人一时警惕起来,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少将军,讨伐公孙瓒之战后,不少渔阳人逃难各地,我因他识字能写而收留做了军司马,并无其他意思。”阎柔赶忙解释道。
袁尚倒不在意,说道:“就算是公孙瓒部下。也都是汉人,如今讨伐乌桓就应当抛弃成见而同仇敌忾。不过我管先生气度非凡不像小吏,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
那军司马拱了拱手。“在下从军征讨乌桓,盖因想助少将军除去边患。本打算是要隐姓埋名地,可是少将军问起在下不好隐瞒,我旧时在公孙将军麾下,姓关名靖。”
“呀!是公孙瓒地从事,此人乃公孙瓒心腹,战后我军四处缉拿他,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郭图对袁尚说道。
“你是为除边患才从军出征地?”袁尚问道。
“前事已成烟云,公孙将军为人多有苛刻。败于袁家绝非偶然。在下也仅想保全性命归隐民间,可是管某是边地之人,深知三郡乌桓之祸害,故此略尽绵力欲助大军破敌。”关靖解释道。
公孙瓒极其仇视异族,他帐下的人自然也是差不多,对关靖地说辞袁尚相信了大半。而且关靖追随公孙瓒多年,对乌桓鲜卑等胡骑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有了他的相助当真是又添一臂膀。
袁尚让关靖坐下,问道:“请先生将破敌之法详细说来。”
关靖拱手还礼。“先派出斥候伪装成牧民,侦测乌桓各部族所在。再派五千以上地轻骑转战各部族之间,不求全歼只求搓其锐气,如此还可让蹋顿不能迅速集结起胡兵。等我步卒跟上后,就从正面列阵抗击胡骑,再让轻骑迂回敌后包抄突袭。如此不出三战就能击破乌桓大
“好,公孙瓒昔日击破胡兵也是如此战法么?”袁尚问道。
“大体相同,不过公孙将军所部骑军所占份额更多,甚少步骑配合。”关靖答道。
贾诩仔细听着关靖说的战法。过了会对袁尚说道:“少将军。在下有一计,就是将骑军全部派出绕到柳城北面。并主动暴露步卒的行踪。如此将敌之精骑全都吸引过来,好给骑军创造更好地战机。等骑军转战迂回再同步卒前后夹击蹋顿的主力。”
“将骑军全部派出太危险了,先有李陵战败的先例啊!”郭图说道。
“我军多有偏箱车,步卒结成营垒防守的话,应当能抗击住胡骑的冲击,否则派出的骑军少了战果必定不大。李陵能以数千残兵抗击数万骑,我这万多精兵难道还不能做到!”袁尚决定道。
天高云淡,柳城西面喀克新是块贫瘠地草场,平时牧民就少,但在两日之间更加稀少起来,而山包之间零零散散地出现一些哨骑。
天地间极为空旷,乌桓语唱出的牧歌和着微风,悠扬地飘散开。八骑乌桓兵登上了小山包,他们眺望着远方,防备着敌军的突袭。
“步柯大叔!”一个十来岁地少年埋怨道,“你瞧一连出来好几天了,这里哪有半点汉人的踪迹。他们要真来柳城,那不跟南边来啊!西边的大山哪能走得了人?”
“是啊,步柯。当初你就该跟上面地大人说去南边,要知道发现了汉人的踪迹。那可是每人赏两匹好马的啊!”另一个乌桓兵也抱怨道。
叫步柯地小头目虽然五十多岁,但久经风霜整个人显得格外苍老,他地面颊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哼!你们这群狗崽子知道什么,也不瞧瞧咱们老地老小的小,真个碰上汉兵,你们跑得回去么?”步柯闷声道。
“唉!汉人算啥子。就不信骑马还能快过咱们!可是来这地鼠也不打窝的地方,半月后回去只能得一只老羊!”
看着几个手下都是愤愤不平地样子,步柯扯开了衣襟,指着肚皮上一道触目惊心地疤痕,说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崽子,瞧瞧这是什么,汉人中也有身手了得之人,你们不知道汉人铁骑的可怕!他们射的箭跟咱们一样厉害,但是他们全身披甲。刀戟也锋利无比,一刺就能将你的皮甲捅破,而你的马刀只能将他的铠甲砍出一点缺口。你射的箭要是不中眉心是杀不了他地!”
那少年听得一愣一愣地,问道:“那为何大人们都说汉人不堪一击,碰到咱们乌桓勇士就跑?咱们以前不是经常南下抢他们的东西么?不见得他们有多厉害!”
“你们谁的身手自认比我这老家伙好地,有没有?”步柯问道。
见几人都不敢答话,步柯摇摇头,“就连我的身手也达不到,你们要是碰上汉人精骑,那能活命的可能更小了。大人们只会让你们不断地厮杀,夺得的财货呢就收到他们那里。”
那个少年咽咽唾沫。问道:“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当然,像羔羊一样的汉兵也有,当年丘力居大人就率我们这批勇士打到了汉人地腹地去!”步柯脸上露出无比自豪和追忆地神情。
顿了顿后,他脸上暗淡下来,“可是厉害的人也有,像那个白马将军公孙瓒,他是个魔鬼啊!他地精骑厉害无比,只三四千骑就将咱们好几万人都打退了,我脸上和身上地伤就是那时挨的。所以说咱们这几个老的小的就不要贪那两匹马了。能活着领头羊回去那再好不过。”
几人将信将疑,可是步柯虽老,却是他们中身手最好的,也是最有见识的,他们各自消化着步柯讲的话。
这时,西偏北处传来一阵牧歌,几个乌桓人打扮的身影渐渐呈现在步柯几人眼前。
步柯一阵紧张,叫一个乌桓兵前去询问。过了好一会,那个乌桓兵带着几个乌桓人来到山包下。
“他们是干嘛的?”步柯在山包上喝问道。
“北边草场疏加部地人。他们丢了马正往这边找呢。”那个乌桓兵答道。
那个乌桓兵话刚说完。一柄锋利的马刀划过,血注喷涌而出。他的脑袋滚落地上。同时,那几个乌桓人取出鞍间的强弓,对准步柯等人射去。
步柯一个警醒策马偏了偏躲过羽箭,但前面三个同伴却没有那么幸运,一个照面他们就送了命。
“快跑啊,是敌兵!”步柯一边大叫一边策马跑动。剩下的几个乌桓兵散开跟着步柯,他们一边逃跑一边回过身来射箭还击。步柯身上冒出冷汗,一见面他就看出了不妥,因为对方的战马体格高大,不像是乌桓马,可还没等步柯盘查对方就先发制人。而且那几个敌兵面孔绝对是塞外胡人,骑射身手还有兵器都远胜他们这些人。
“啊!”又一个乌桓兵滚落马下。步柯的心被揪了起来,对方的战马冲刺力极佳,不一会就拉近了距离,而己方只剩下三个人。
步柯知道距离越近,他们躲避羽箭的可能性越小。他圈住战马取出弯刀劈向追上来地一个骑士。
可是对方地身手出乎步柯意料的强,不仅避开他这突然地一刀,还用弓首打中步柯的面门。这一下使步柯瞬间失去目视能力,而接下另一个骑士的撞击又将步柯打落下马。
那个乌桓人少年回头看到步柯落马,他发起狠也回身举刀迎击。
追上来的一个骑士脸上尽是冷酷之色,他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割开那个少年的皮甲,刀锋还顺势斩掉少年的臂膀。
接下来一个骑士更是满脸狞笑,他不顾少年惨痛的哀嚎,一个利落的横劈砍下那颗脑袋。
一会功夫,除了步柯和另一个乌桓兵被生擒,其余都被击杀。步柯渐渐恢复知觉,他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旁边传来了那几个敌兵用乌桓语说的对话。
“将他们杀了就是,留什么活口!”
“将军说抓些活的用来带路!”
步柯悚然一惊,接着他身上一痛,被个敌兵提到了肚皮上。
“老家伙,想活命就带咱们回你的部落去!”一个敌兵用乌桓语说道。
“咱们就扮作这几个哨骑,这样岂不是天神也发现不了?”另一个声音笑道。